第三卷：142章、是非恩怨怎相報

無缺劍鋒一擺，向後跳開，黃泉並不追擊，隻抬頭看著卓不凡，他並沒有問這個多次壞自己事兒的人，為什麽又出現在麵前，他隻是定定的道：“我不會殺死他，不殺！”卓不凡忽然感覺黃泉甚是可憐，所以隻微笑道：“是，但是他是我們的朋友，所以，我們不希望你取走他的東西。”

黃泉沉默的看著他，卓不凡微微含笑，溫言道：“人間也有很多精彩，何必一定要回去呢？而且是這麽辛苦的回去？”

眸兒扔下梅香跳了過來，梅香也來不及生氣，躍過來拉住無缺的手，兩人一齊問道：“你沒事吧？”言畢一齊怔了一怔，又異口同聲的回答道：“我沒事。”兩人再怔住，張大眼睛相望，無缺忽然微微一笑，梅香輕輕低下頭去。

眸兒笑逐顏開的道：“黃泉呀，你騙人，你還說你不會比劍，你就是不肯跟我比，剛剛你和月亮比的好好看哦。”說這句話時，已經恢複了自己的聲音，黃泉看了看麵前兩個卓不凡，居然難得的沒有發呆，而是遲疑道：“你是，眸兒嗎？”

卓不凡看了眸兒一眼，看著一模一樣的自己的臉，卻笑的有牙沒眼的樣子，微皺眉轉過頭去，眸兒已經拖著長劍跳起，衣衫回複自己的桃花長裙，一邊笑道：“看劍！”

黃泉銀白色的臉上居然也閃過一絲無奈，劍鋒已經到了頭發，他才舉起劍來隨手招架，也隻是見招拆招的應付，被眸兒凶了一句之後。便不敢再如此懶散，隔上一招半招，便乖乖的還上幾招。.wap,16Ｋ．Ｃn.眸兒的招式不可謂不精妙。而黃泉則完全是在配合，卓不凡三人站在一邊。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無語。卓不凡苦笑道：“眸兒，別鬧了！”

眸兒回頭道：“哦！還要趕著去做什麽嗎？”問話地同時，兩人的劍停在空中，一雙明媚。一雙灰黑的眼睛一齊望著他地臉，卓不凡第一次感覺無力：“不是……”

“哦！”眸兒不再回頭，乒乒乓乓繼續中，眸兒想的很簡單，既然沒什麽急事，為什麽不比劍呢，好不容易抓到了黃泉，當然要比劍啦！她想地沒錯，隻是。很少有人能在原本如此緊張的情形下，忽然急轉而下，轉的這樣……旖旎？這能叫比劍嗎？來不及施招時黃泉必須要聽命等待。想不起招式來時黃泉要隨時指點……眸兒的笑容燦若春花，黃泉木無表情的臉上。也有隱約地笑意浮動。這樣的比劍，隻怕要比同門師兄妹更親昵。

眸兒其實是一個很容易快樂的姑娘。也許，就算沒有卓不凡，她的快樂也並不會減少，隻不過不一樣而已……卓不凡心頭忽然掠過這樣一個念頭。他輕輕的對自己搖搖頭，啞然失笑，我們無法選擇命運，無法拒絕相遇，既然已經相遇，那，一切都不能從頭來過。卓不凡含笑負手，慢慢向林外踱去，步履間仍然不失瀟灑輕快。

走到林邊，深深吸一口氣，還未站定，便聽到林中眸兒的聲音叫道：“月亮，我的卓不凡呢，怎麽不見了？”卓不凡苦笑一聲，這個磨人的小妖精，你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呢？他慢慢的踱回來，倚著樹幹看著眸兒，那黃泉正垂首站在一旁，無缺卻在輕言慢語地和眸兒解釋。

梅香的眼睛卻一直放在黃泉身上，忽然插口道：“黃泉殺了我師父！無缺，我……我一定要為師父報仇！”

眸兒被她嚇了一跳，張大了眼睛，看了黃泉一眼，黃泉毫無表情，眸兒急道：“黃泉不是故意的，他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他已經沒再這樣害人了。”

梅香淒然道：“人死不能複生，他縱然知錯，人也活不轉來了……何況，如果他真地改過自新，那他來與無缺比武，你們為什麽要巴巴的趕來救人呢？我知道……他是你地朋友，所以，你不想讓他死，可是，我師父，難道就白白死在他手裏嗎？”

眸兒一時無言以對，抓了抓頭發，勉強地道：“他真的改過了啊……我們想念月亮嘛，不是來救人地……嗯……那個……”底氣不足，聲音越說越低，終於咽住不說。

卓不凡眼見黃泉始終不言不動，神色也絲毫不變，一幅事不關已的模樣，隻得走上前來，含笑勸道：“梅香姑娘，據在下所知，這位黃泉，他並不是普通的人類，他是劍神，是真正的神仙，掌管天下劍的精魂，單憑武功是勝不了他的，而要論起靈異手段，我們夢療齋合力，也不是他的對手，令師也許是陽壽已盡，所以，上天才假黃泉的手送他安息，江湖中人，死在劍神手中，可說是死的其所，姑娘還是節哀順變吧。”

梅香微怔道：“劍神？”她忽然昂起頭，秀眉微分，冷冷道：“天下當真有神仙嗎？他就算劍法再好，又怎麽能冒充神仙？”

卓不凡微微一笑，正要開口，無缺已經拍了拍她的手背，溫言道：“師妹，我相信卓兄不會騙我的，這位黃大俠，也許當真有些來曆。師妹，人死不能複生，縱然為師伯報仇，他也不能還陽，我們不如把他老人家留下的武學發揚廣大，他老人家泉下有知，必會欣慰了。”

梅香怔了一怔，喃喃道：“無缺，怎麽你也這麽說？”

無缺有些不忍，微側過頭，口中仍是溫溫和和的道：“師妹，我相信卓兄與眸兒姑娘結識的人，絕不會是十惡不赦之徒，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們就算能為師伯報仇，又能怎樣呢？他老人家還是回不來了。”

梅香張大了眼睛，明眸中水光彌漫：“我知道，我們不是他的對手，我們報不了仇，我知道，你不肯幫我……你就是為了眸兒……你對誰都是這麽的好，可是，你的心裏，始終還是忘不了她……她不許你殺，你就不殺……”她忽然緊緊咬住下唇，轉過身來，拚命抑住淚水，冷冷的道：“黃泉，我不管你是人，是神，還是妖精，梅香有生之年，一定苦練劍法，向你挑戰！如果真的殺不了你…………那就是梅香無能，愧對師尊了！”話音未落，強自忍住的淚珠已如斷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