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神

第十一章 替罪羊

黃昏日暮,一臉興奮的王恒激動的站在吳鵬威麵前,語無倫次的訴說著他今天的奇遇。

“兄弟,你知道麽,兄弟,我今天遇到高人了,唉,可惜了,兄弟,我不能告訴你這個高人是誰。”

吳鵬威平靜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哦,沒關係,你找到‘青衫怪客’了沒有?”

“青衫怪客?”王恒表情頓時有些古怪,他拚命的搖頭:“沒有,怎麽可能,那樣的高人哪裏是說碰就碰的到的,兄弟你上次給我的地點我也沒有找到。”

“哦”吳鵬威應了一聲,心裏卻樂開了花。

王恒將他扮成的“青衫怪客”當了真,這家夥倒是恪守諾言,絲毫不敢透漏一絲信息。

倘若他知道那個敬之為神的偶像正是眼前一臉淡然的吳鵬威,不知會作何感想。

那日大考之時,吳鵬威正是用了筆記最末尾連同“乘風決”一並記載的一個巧妙的小法門“傳音入密”,最後指點王恒獲得了勝利,王恒自然是不知。

“兄弟,謝謝你。”王恒看著低頭喝茶的吳鵬威,從身後的包裹裏取出一個新的棉布內衣,遞了過去。

“這是幹嘛?”吳鵬威問道。

王恒憨厚的笑了笑,“天涼了,雁落山脈的冬天冷的很,兄弟你一個人來這裏,無親無故的,哥替你去雜事房要了一件新棉衣,你拿穿上了過冬。”

吳鵬威接過嶄新的棉衣,低聲說:“這棉衣是你買的吧。”雜事房的人不好糊弄,一個個都跟劉五那樣的精明,誰去都想摳點銀子來。

王恒憨厚的笑了笑,也不說話。

“謝謝了。”

“自家兄弟,客氣啥。”

“幾日不見,你武技大漲啊,是不是有了什麽奇遇?”吳鵬威忽然抬頭問道。

“哪裏有什麽奇遇……”王恒含糊道。

“別人可未必這樣想啊,要是你師父和宗門長輩問起,你該怎麽回答了。”吳鵬威翻著手中嶄新的棉衣,漫不經心的問。

王恒想了一下,說:“我師傅終日渾渾噩噩的,估計不會問,問的話我也可以含糊過去,至於師門的長輩,我使的是‘木棉掌’,他們也問不出什麽名堂來。”

“你堅持就好。”吳鵬威抬頭笑了下,看下窗外的天色,說:“不早了,你該回去服侍你的師傅了,我也該如吃飯了。”

“好,那我走了,兄弟你好好照顧自己。”王恒拍了拍吳鵬威的肩膀,出了屋門。

吳鵬威這才低下頭,用手摸了摸嶄新的棉衣,微不可及的歎息了一聲。

………………

月色如銀,夜幕悄然降臨。

吳鵬威換上一身黑色的夜行服,如同煙霧一般在夜色中穿梭不定。

起伏崎嶇的山路絲毫不能對他產生一絲的牽絆,他如同行雲流水一般掠過重重山石,輕飄飄的不著一絲力道。

這正是昔日武道聯盟的上使教授他的“浮波”身法。

輕盈如波,通順無滯。

前行了大約一個多時辰,吳鵬威來到一處荒僻的山頭,這山頭除了叢生的荊棘以及一些高大的樹木之外,雜亂的別無一物。

吳鵬威卻仔細的在山頭上進行地毯式的搜索,不放過一處隱蔽的所在,他甚至將荊棘和一些巨大的石塊都試著移動或者敲打,試圖觸碰到一些隱秘的機關,隻可惜,花費了巨大的精力,結果還是徒然無所獲。

神秘的“水鏡宗”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鏡花水月,難以尋測。

“唉,又是個沒用的山頭。”

吳鵬威歎息了一聲,心中多少有些沮喪。

這半年來,一旦有了空閑,他每日就會在附近的山頭尋找“水鏡宗”的下落,隻不過往往都是空手而歸,雁落山脈附近三分之一的山頭他都已經依次找尋過了,沒有收獲。

而這餘下的三分之二山頭大多是其餘門派的屬地,自然也不會和“水鏡宗”有關聯了。

夜幕低沉,隻有呼呼的晚風不斷從耳旁呼嘯而過,吳鵬威抬頭望著天邊的那一輪彎彎的明月,心裏百般滋味。

到底何時才能夠找回自己的母親?

吳鵬威眯起雙眼,靜靜的品味著夜的深沉,孤獨的站著,月色照在他的身上,影子在地上拉的修長。

過了好一會兒,吳鵬威才從靜思中回過神來,他開始思考分析白天見過的一些武技。

隻有在分析武技時,他才能忘記目前的困境,從而獲得一絲簡單的快樂。

落日宗的技法十分繁雜,其中以火係武技最為出名,但很遺憾的是,落日宗弟子中最強的“落日五英”吳鵬威隻見過仇山的身手,其餘四人則沒有見過。

其中仇山的人字類土係武技“崩山手”威力極大,比起當日在臨危城中遇到的李不孤施展的“裂地手”無論是精妙的程度還是威力,都高了不止一個層次。

說實話,單純以威力而論,“崩山手”甚至能夠和“怒濤斬”比美,不過唯一的缺陷則是速度過慢,往往難以起到一錘定音的效用。

吳鵬威閉目沉思,腦海中緩緩的播放“崩山手”的施展過程。

一道道光絲在他腦海裏漸漸成形,慢慢凝聚成一個人的形狀,這個人形光影不斷的反複施展“崩山手”,每一個鏡頭都給吳鵬威不斷的切換,不斷的重放,不斷的拆解分析。

一炷香後,吳鵬威驀地睜開雙眼,手掌如同水波一樣浮動,竟然漸漸的施展起“崩山手”來,他不斷的模擬“崩山手”的招式,腳下似虛還實。

如果有落日宗的弟子蒞臨此處,肯定會大吃一驚。

因為此時吳鵬威施展出的招式竟然和“崩山手”一摸一樣,唯一的不同就是吳鵬威的手中並沒有現出青灰色的土係光澤。

吳鵬威緩緩的施展“崩山手”,速度由緩到急,越來越快,最後又由急到緩,越來越慢。

而在第二次放緩的過程中,他體內的氣血之力按照“天殘決”的法門開始漸漸的充盈,不由自主的衝破了經脈中屬於土係支脈的阻礙,一絲絲淡淡的青灰色*漸漸在吳鵬威的手掌之中浮現。

招式越來越慢,越來越沉,仿佛在他的手上就有一個無形的百斤巨石,隨著招式的運轉而起伏不定,周圍的空氣都漸漸的凝固,手掌揮動之間,雖然極慢卻隱隱有重物破空之聲。

土係技法到了高明之處,出現這樣的情況不足為奇。

但一個從來沒有練過土係武技之人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就讓人覺得驚奇了。

一炷香過後,吳鵬威緩緩的收起掌勢,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他檢視了一下身體內的氣血之力,不知不覺間,土係經絡支脈竟然給衝破了三分之一,竟然已經達到了初階武者的巔峰之境。

“天殘決”果然是奧妙無雙的法門,似乎適用於基礎五行的經脈修煉。

吳鵬威沉心內視了一番,發現自己目前水係之力達到了中階武士第五層的境界,而金係之力也達到了高階武者的巔峰之境,至於土係和木係,則全部是初階武者第三層的巔峰之境。

這樣的實力落在一個隻有十五歲的少年身上,恐怕整個風瀾大陸都前所未聞。

史書上記載的所謂天才,隻怕也不過如此。

月上中天,吳鵬威見尋找無果,就不再停留,開始往落日宗的山頭趕去。

來時要比去時的速度更快,月色下,他仿若一道黑色的輕煙,將“浮波”身法發揮到了極致。

到了落日宗的山頭,吳鵬威剛進入雜役們居住的房舍範圍,就看見一個黑色的瘦削影子從遠處跳了過來,他愣了一下,找了塊隱秘的地方躲好,然後靜觀其變。

那黑色的影子在雜役群中停了一會兒,然後找到了王七的屋子,用一塊石子敲了下門。

不到片刻的功夫,王七罵罵咧咧的走了出來,發現門外沒人,又關上了門。

接著黑衣人又從暗處跳了出來,又敲擊了下門,然後極快的跳上屋頂,王七再次將門打開,憤怒的發現還是沒人,他頓時走出屋子,破口大罵。

“混蛋,是哪個混球沒事消遣你家王爺爺,也不怕晚上天黑給鬼撞著,他媽的。”

王七大怒至極,口不擇言,他今天好不容易從吳鵬威手中賺了五兩銀子,晚上正琢磨著明天給翠花買個什麽樣的首飾才好,誰知道不知道哪個缺德帶冒煙,深更半夜老來敲他的門。

他破口大罵了一番,怒氣泄了,轉身想回屋子裏,可還沒進去,就撞上了一個黑色的人影。

“你是誰?”王七吃了一驚。

那黑影也不答話,一掌朝著王七劈了過來,掌勢無聲無息,卻帶著一股沉重若千鈞的巨大威壓,王七眼睜睜的看著大掌拍來,根本就興不起一絲抵抗之力。

“砰”

王七被一掌拍在胸膛之上,整個人倒飛而出,摔在地上昏了過去。

那黑影也吃了一驚,看著倒在地上的王七好半天,才喃喃自語:“怎麽可能,這家夥怎麽會這麽弱?如果不是他,今天比試時指點王恒那小子的高人又會是誰?”

黑影一頭霧水,想了半天也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