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神

第二十章 寂滅禪青雷

青馬驛館,一處百步見方的院落之內。

一身紫袍的高大青年正站在紛飛的大雪之中,肅然不動。

他雙目緊閉,有如老僧入定,渾身不見有一絲起伏,就跟雕塑一樣。

大雪漫天飛舞,落在青年的身上,堆徹出一層厚雪。

就在此時,青年驀地睜開雙眼,一道電光從中一閃而過。

璀璨如金的*從他身上繚繞而起,化作紛飛如雨般的針型模樣,不斷的往四處擴張,每過一處,空氣中必然有“刺啦”撕裂之聲,雪花碰到金氣,一瞬間就炸成粉碎。

而金光之中,又升騰起一線火紅光澤。

光澤如火燃動,和金色*融合在一處,蘊蕩出紫紅的光。

這些*呼嘯生風,不僅銳利如刀,而且熾烈似火,將紫袍青年方圓十米之內化作一個近乎於封閉的空間。

大雪紛飛,卻難以有一片落入其中,往往剛碰到紫紅*的外圍,就脆聲炸裂,然後連同氣霧被光焰的舌頭一卷,無聲消融。

紫袍烈烈而動,青年的一頭長發逆向升起,如針似劍。

此時,紫紅的*達到一個極為濃密的程度,在其頭頂之上化作一隻巨大的蛤蟆圖像,蛤蟆兩眼暴睜,一隻金黃,一隻火紅。

*縱橫,呼嘯漫卷。

“寂滅大手印——破字式!”

青年低喝一聲,雙手一揚,朝外虛虛的一按。

“砰”“砰”“砰”“砰”

一連竄巨大暴烈的聲響在空氣中出現,整個院子裏的積雪衝上半空,象是有炸彈落進來一般。

大霧升騰。

片刻過後,氣霧消散,院子裏多出了四個巨大的手印。

這四個手印以青年的身體為中心,呈方形散開,都有一米見方,印在地上,深足有半米,積雪被卷走,青磚被炸裂,露出黑色的土。

“呼……”

紫袍青年這才收起氣勢,吐出一口渾濁的氣。

熾烈的紫紅光澤也於此時悄然散去,院子的走廊上立刻有幾個年輕的家夥小跑了過來,遞給青年一杯熱茶,笑著說:“禪青雷師兄,你的‘寂滅’大手印破字式已經到了化境啦,今年這比武隻怕就是武狂星,李無心這些家夥,也未必消受的起。”

禪青雷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搖了搖頭:“寂滅大手印奧妙太多,我隻領悟了月字類混沌技的部分,而且不算嫻熟,和那幾個家夥比試起來誰贏誰負還很難說。”

寂滅大手印是寂滅宗的一門絕學,屬於很稀少的成長型武技。

所謂成長型武技,就是指這門絕學包含了起碼七個武道階段以上的武技。

寂滅大手印就蘊含了八個手式,每一個手式代表一個威力階段,其中每一個手式又有玄奧技和混沌技之分,堪稱一門極高的絕學,也是寂滅宗的鎮派絕學。

其中的破字式代表的正是月字類混沌技。

“青雷你真是自謙,以你目前武魂中階第四層的實力,對上武狂星肯定有一搏之力,寂滅大手印配上你的魂印之器‘紫金迦南手套’,大賽上能夠一阻你鋒芒的屈指可數。”

院門推開,又走進來一個高大的黃發青年,年齡在二十七八歲的光景,目光如炬,虎步生風。

院子裏禪青雷身旁的幾個同門見到這個高大的青年都躬身作禮:“度師兄早。”

度師兄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免去禮節,又笑著對禪青雷說:“我剛才北天山回來,就聽說你參加這次大賽,怎麽樣,有信心拿個第一回來不?”

禪青雷啞然失笑:“度師兄,你別拿我開玩笑了,這第一哪裏有這麽好拿的。”

度師兄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頭:“我不是和你鬧著玩麽,你性格謙虛,倒是辜負了青雷這麽剛烈的名字,跟個讀書人似的,聽說你明天的對手是落日宗的一個小輩,隻有十五歲,怎麽樣,用你的‘紫金迦南手套’嚇唬下他?”

禪青雷想了一會兒,才說:“不了,師兄,‘紫金迦南手套’也是我今年才掌握的,我想用在和武狂星或是李無心、鬼修羅這些高手的比試之中,不想過早的暴露實力。”

“也對。”那度師兄若有所思:“殺雞焉用牛刀,那小子才十五歲,又是個落日宗這樣的破落門派,估計你一隻手都對付的過來。”

禪青雷笑笑,也不言語。

這時候,度師兄左右看了一下幾個同門,頗有威勢的說:“你們都還在這裏看著幹嘛,趕緊回自己的院子練武去,大好光陰,不能浪費了。”

幾個家夥頓時苦著臉,小跑著走出院落。

而這時,那度師兄又換了副笑臉,熱情的給禪青雷撣去了肩上的雪花,雙眼眯成月牙,笑著說:“師弟,借我點錢。”

“幹嘛?”禪青雷好奇的問。

“城裏*開了武王大賽的賭局,我湊夠幾百兩去碰下運氣。”度師兄嘿然一笑。

“不行。”禪青雷立時拒絕:“師傅臨來前囑咐過我,不能讓你去賭,你問我借錢回去給師傅知道了,會被罵的。”

“師弟,你這說什麽話,明明你能贏了對方,還不讓我下賭注麽?”度師兄一臉凜然:“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

………………………………

午後,大雪紛飛依舊。

武王宗的宮殿之中,卻難得的熱鬧,人流熙攘。

南部四十八省的年輕弟子盡皆匯聚於此,第一是應武王宗的邀請,前來參加每十年一屆的武王大賽,其次便是交流切磋,順便將自己門派的好處到處宣揚,多招些弟子回去。

武道門派,除了一些大的宗門有自己的產業之外,其餘大多依靠弟子的供奉銀子以及和一些富豪提供保護為生計,因此,弟子自然是越多越好。

今日是武王大賽比試的第一天,上午風平浪靜,平淡的度過了四場比試,按理說,這麽冷的天,下午大多該縮在屋子裏,喝幾口暖酒,燒上一點火炭,舒舒服服的把時間混過去。

但事情往往就是蹊蹺,明明風雪呼嘯,冷的刺骨,下午擠在武王大賽擂台前的人卻比早上還要多。

倒不是他們不怕冷,而是因為武王宗今天下午將迎來一個人。

這個人的名字叫做禪青雷。

寂滅宗,禪青雷。

一個五十年不遇的武道奇才,融合了金火二係力量的青年,本屆武王大賽的五大種子選手之一。

武王大賽並非是單純的一次比試,更多代表的是武道未來發展的趨勢以及力量分配,每一屆大賽出來的傑出弟子都會對自身的門派以及南部武道界產生深遠的影響,尤其是排名前五的選手。

不出意外,這些人未來都會成為南部武道界的中堅力量,各自門派的棟梁。

擂台一百米見方,用的全是最好的青田石料,青田石料產於北野山,出了名的堅實,每一場比賽過後,武王宗都會將壞了或是破損的青田石換上新的,務求比賽中不會發生一點意外。

在擂台之後,是雄渾大氣的武王宗宮殿之一“江山閣”。

江山閣高四層,寬近五百米,樣式仿古,飛簷雕欄,雄渾霸氣,作為這次大賽的主辦方,武王宗將江山閣作為各大門派嘉賓參觀比賽的地方,不僅準備好了各式精美的食物和餐點,就連裝飾也是煥然一新。

江山閣的層次同樣也代表了地位的劃分。

第四層,最為開闊豪華正中的一間百米見方的屋子裏,三個人正圍聚其中,居中的一個老者坐在紫金椅上,鶴發枯顏,一身紫袍,華貴非常。

在他身後,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女的華貴雍容,男的粗獷豪氣,手上還握了一把鑲嵌著紅色寶石的帶鞘長刀。

鶴發枯顏的老者端起桌子上的一碗香茗,輕嘬了一小口,發出一聲舒服的歎息:“嗯,果然是好茶,天目山的茶葉就是不同,配以龍虎泉的水,真是天下一絕,入口甘芳,回味無窮啊,小方,記得回頭跟我問武老頭要一些茶葉。”

在他身後的少婦蹙著眉說:“師傅,您老人家也真好意思,來了兩天,你都讓我要了好多東西了,我可開不了這個口,您自己要去吧。”

老者愣了下,翻了個白眼,說:“小方,你真小氣,罷了,女人就是難伺候,大山,回頭你給我去要,我記得你沒問武老頭要過東西。”

那個叫大山的男子頓時愁眉苦臉:“師傅,雖然東西我沒要,可拿東西的都是我啊,我也開不了這個口,您放過我吧。”

老頭氣的吹胡子瞪眼,回頭狠狠的看了兩個徒弟一眼,然後又捧起桌上的香茗,狠狠的喝了兩大口,自言自語的說:“既然要不到我就多喝點,十年才來一次,不宰這個武老頭一些東西,我心裏總是不舒坦,大山,再給我滿上,記得再換些新茶葉。”

少婦在他身後嬌嗔:“師傅,你真丟武道聯盟的臉,一點茶葉,至於麽?”

老頭卻一拂衣袖,義正言辭的說:“你懂什麽,武老頭向來吝嗇,能占他的便宜是種本事。”

少婦白了他一眼,氣的不再說話。

這時候,擂台前圍的人越來越多,滿滿塞塞的。

過了沒多久,人聲忽的鼎沸起來,左方走上來一個身穿紫袍的高大青年,麵色堅毅,目光如炬。

擂台下的人頓時喧鬧起來。

“看啊,這就是禪青雷,你看看這氣度,看看這身材,一看就是種子選手的風采啊,可惜啊,我爹娘怎麽不把我生成這樣,說不定我也能進前五了。”

“別扯淡了,長的帥一點,高一點就很強麽,人家靠的是本事,不是長像。”

“真的是禪青雷啊,聽說兩年前他就步入武魂境界了,不知道他如今到什麽地步了,真令人期待啊。”

“是啊,倒是替他的對手有些可憐,知道那家夥是誰麽?”

“不大清楚,聽說是個落日宗的小家夥,唉,管他了,反正也是上去就輸的命,對了,你下注沒?別怪我沒提醒你,下禪青雷是肯定會贏的,就是不知道幾招能贏,猜的越準贏的越多,我下的是三招。”

“啊,你下的三招啊,我隻下了一招,我估計禪青雷一招就能解決戰鬥了。”

“喏,不說了,那小子來了。”

喧嘩聲中,一個穿著青袍的清秀少年緩緩走上了擂台,一臉淡然,嘴角掛著淺淺的笑。

“咦,怎麽會是他?”

江山閣上的白衣少婦蹙眉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