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自相矛盾
第113章 自相矛盾
天上的自認計謀周密，天衣無縫，怎抵得過歲月流逝，後人先知。
這不，陳懿支開一眾人等，獨自來到水邊，掏出西海龍王贈送的避水珠，緩步走入水中。
“長老！”芙蓉一看就急了，大喊著就要跟過去。
“芙蓉，不必擔心，長老自有分寸。”孫悟空底氣不足，隱約有些後悔，不該讓師父獨自下水去。
“怎能不擔心，那豬妖高山一座，噴口氣都能把人吹到十裏之外。要是長老有個三長兩短，我，我不活了。”芙蓉捂著臉痛哭。
孫悟空越想越擔心，歎了口氣，也急急追了過去。
且說陳懿在水中一路尋找，很快就發現一處簡陋的宮殿，冷冷清清，沒有半點活力。宮殿用泥石壘成，歪歪扭扭，隨時都會坍塌。
比較搞笑的是，殿門口還立著幾個泥土做的侍衛，張牙舞爪的，像是在站崗。
陳懿徑直走了過去，九環錫杖不小心碰到一處牆壁，立刻鬆垮的倒了下去，成為一處廢墟。
再往裏，傳來重重的歎息聲，應該就是豬妖的住所。
聽到動靜，豬妖立刻警覺起來，雙臂揮舞，四周出現屏障水簾，固若金剛，將隨後趕來的孫悟空困在外麵，有效隔音，隻看得到孫悟空急的使勁踹，於事無補。
“你這和尚好大膽子，竟然自己送上門來。哈哈，老子吃膩了河魚，該換下口味了！”豬妖說著還裝模作樣的擦擦嘴巴。
陳懿不動不搖，找到一塊石頭坐了下去，這才淡淡道：“天蓬元帥不在天庭品佳肴美味，怎麽，口味一下子就變的這麽怪？”
豬妖一怔，悶聲道：“你怎知我的來曆？”
“堂堂北極四聖之首，掌管十萬水軍的天蓬大元帥，威名赫赫，天上人間，無有不知。”陳懿先是噓呼一句。
豬妖立刻激動起來，挺起胸膛背著手，帶著幾分官樣，打著幾分官腔：“確實不假，想當初本帥何等威風，天庭之上，哪個不給我幾分麵子……”
“不好意思，先打斷一下，好漢不提當年勇。天蓬元帥，還是說說你如何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的？”陳懿故作迷糊。
“都是嫦娥那個賤人！”豬妖一拳砸在石桌上，本就簡陋，一拳下去，化為齏粉。
“哦？原來是為了月宮仙子，聽說其美貌無雙，才藝超群，元帥，好眼光啊。”陳懿打趣。
“都說些什麽，我才不會對那賤人動何心思。隻因得到請柬，前去赴宴，見了幾位故友，相談甚歡，貪飲幾杯便醉了。不知怎的就到了廣寒宮，隻記得開口大罵幾聲，再後來便是人事不省，等醒來成了這幅醜陋模樣。”天蓬元帥很是懊惱。
“罪名為何？”
“調戲嫦娥！”
“元帥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你之前說是厭惡此女，正所謂酒後真性情，你怎麽又去調戲她呢？兩種說法，根本就是自相矛盾嘛。”陳懿搖搖頭。
天蓬元帥一愣，也覺得陳懿說的有道理：“或許我酒後失德，壞了綱常也難說。”
“哎，還是科技落後，沒個監控錄音作證。元帥，我認為，男女之間發乎與情，喝酒上頭，但真醉的又有幾個。借酒發揮，多半都是頭腦清醒。除非一樣，元帥的酒量稀鬆平常！”陳懿下了定論。
“怎會，我酒量在天庭也是數一數二，當日輪番勸酒，故而多飲。”
“喝多了便該倒頭大睡，你又怎麽跑到了廣寒宮呢？”
“這個，好似有人指引，當時，太白金星有說有笑……”天蓬元帥努力回憶，突然意識到不對頭，冷下臉來：“你這和尚，問這麽詳盡有何意圖？”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佛祖憐惜元帥大才，不忍你屈從天庭**威，若元帥願意，可與我一同西行，將來得一個金身正果，大雷音寺平起平坐，豈不是更好？”陳懿勸說。
大元帥當和尚？
如果天蓬元帥還在天庭，他一定會把這個巧言善辯的和尚給踢飛。
雖然現在淪落為豬妖，他還是有這種衝動，在此獨霸一方，好過吃素念經長途跋涉。
“不去！”
“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擾，告辭，後會無期。”陳懿冷哼一聲，甩了下僧袖就往外走。
天蓬元帥大感意外，他以為這和尚還得繼續勸說，沒想到真就撂臉了。忍不住心裏發癢，又追上兩步問道：“我在此可以等候天庭召喚，或許哪日便可官複原職。”
“開什麽玩笑，隻有人界成神，哪有豬妖當元帥的。”陳懿嘲諷一句。
“我，我這是冤案！”
“當然冤，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陳懿故作歎息：“我那大徒弟，當初殺了六個人，也不過被關在石霞山五百年而已，之前是妖，出來成了僧人。你可倒好，跟嫦娥稀裏糊塗說兩句話，弄了個這麽大的罪名，簡直就是遺臭萬年啊。可憐啊，一代大元帥，轉頭掉豬窩。”
“那，那你說該怎麽辦？”
“未來有句話，你指定沒聽過，但是一講，你便能明白其中的含義。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陳懿帶著幾分遺憾口吻：“天庭職務搶手，你下來，很多惦記的神靈托關係就上去了。道家不要你，佛祖卻看好，同樣有前途。”
“可是，如果哪日玉帝想起我來，我已皈依佛門，又當如何解釋？”
“真是對玉帝忠心耿耿啊，佛道不分家，萬物同一體，佛道雙修者更是不在少數。你皈依了佛門，玉帝重視，將來召喚回天庭更加重視，反而留在這裏，一則被遺忘，日後想起來，也不過是隨意找個職務打發，還不如繼續當豬妖。”
“我怎麽覺得你說的地方不對？”
“隨便你怎麽想。”
陳懿欲擒故縱，快速走出破爛的宮殿，強行按住孫悟空惱羞的金箍棒，上岸後帶著眾人，走過小白龍化作的龍橋，全力前進，不做停頓。
天蓬元帥被打下凡，傲骨難去，低三下四的發出請求，不見得有用，倒不如擺足了架子，等著他主動拜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