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不做妾

第二十一章 愛到深處枉凝眉

第二十一章 愛到深處枉凝眉

依蘭,看到這聰明如你一定已經猜到了,修羅草的轉世是向問天,而小蝴蝶的轉世就是文惠兒。

就像你曾經在夢境裏看到的那樣,開始他們其實過得並不是不幸福,但是在那個叫喬夢語的女子嫁給向問天以後,在她惡意的挑撥之下,矛盾愈演愈烈,謊言終究掩蓋了事實,後來再也解不開,這時候再也沒有人再去在意矛盾的根源是什麽了。

愛情與其論對錯,不如論誰才可悲。

看到這兒,你一定好奇我的身份吧,你的脖頸有我送給你的最後的禮物,那是骨玉,用心聲吹響它你可以看見你所有的前世。奈何橋上,從此再沒有了人等你。。。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也許我已經灰飛煙滅了,千年的孤單與黑暗歸於塵土,這樣也好,做一粒沒有感覺的塵土也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我隻是當時文惠兒和向問天那個未出生的孩子。在我未成形時,她死了。而我也注定要夭折在母親的肚子裏,過永世的暗無天rì的rì子。因為沒有一個完整的靈魂,也沒有完整的軀體,本就注定要灰飛煙滅,我卻晚她一步下黃泉,吸盡了她生前的怨氣,憑借這口怨氣以及自己的不甘心勉強聚齊鬼形,一直遊離在塵世的邊緣,做一個永世的孤魂野鬼,不能轉世,她的那些過往也深深地烙在我的記憶裏。

我在黑夜裏徘徊了很久很久,受盡各種惡鬼們欺負。我開始找尋那個曾經給過我庇護,給過我溫暖的那縷芳魂,執著的找卻怎麽著也找不著。找不到她,我就每夜都坐在當年和她一起被葬的那個枯井邊一遍遍的回想她照顧我的曾經,借以汲取一絲絲的溫暖。每夜唱她曾經唱給我的睡眠曲,也一遍一遍的溫習她的噩夢。

後來有人告訴我在奈何橋上等,就能等到相見的人回來。我開始每天都在奈何橋上去尋找她的影子,孟婆見我可憐體恤我年幼無依。

從此冰冷的奈何橋邊多了一個叫白嬰的少年跟在孟婆的身邊。

終於等到了她回來,她徑直從奈何橋上走來,與我擦肩而過,甚至都沒有看我一眼。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的心好疼,多久的孤獨都不能比擬的心痛。

就這樣我看著她一次又一次從奈何橋上走過,她早已不記得我,也許她再也記不起,隻要我記得她給我了生命就足夠了。

每一世她來她離開我都會奈何橋邊靜靜的等待,每一次看她走進那無休止不可更改的命盤裏,我都心痛一次。

我懇求了孟婆無數次,每一次她隻是輕撫我的頭不說話,可是我可以從她的眼神裏讀出哀傷,一種愛莫能助的哀傷。

就這樣沒事時我坐就在奈何橋上,看著那些生前曾相約在三生石上等三年的人靜靜的等待著相約的人,一起回到重生的彼岸。我就會有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他們的等待總有期,而我等了三生又三世,每一次都隻能夠端一碗孟婆湯給她。

好想喊她一聲媽媽,想請她給我取一個屬於我的名字,然而每次話到嘴邊,總是一句,“喝完孟婆湯,忘斷前世。”

這奈何橋我一守就是千年,在我千年固執的追問下,孟婆終於告訴了我可以解救她的辦法:找到她投胎的女孩,將她拉回到千年之前。而要想徹底解決,我就必須灰飛煙滅。

當年我吸盡她一生的哀怨成形,我不滅,她靈魂裏的記憶就不能消除,她的苦難就永無止境。於是我用千年的功德將你送到千年之前的唐代,去解決這一段宿命。

所以請務必找到那口枯井,將骨灰撒入大海,那樣所有的怨與恨都將付水東流,無影無蹤了。如果不這樣做你還是無法改變生生世世在愛情裏輪回的宿命。

骨玉笛是由一百滴三生石上重逢時的情人喜悅的淚化成的,記住一定要把骨玉笛帶在身邊,它能使你暫時擺脫那宿命。

這一切的緣由,你吹響它就會明白了。

這半年來為了救你,我將曾經從你身體裏吸收來的靈氣重新輸給你,才能保你一命,這也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了。不要傷心,更不要自責,能跟你生活的半年,是我最幸福的半年。

照顧你,保護你,窩在你的身邊,看你睡得安詳的臉,是我這輩子覺得最美好的事情。你照顧過我半年,換我照顧也是應該的。

隻是,我無力再送你回你的時代了。

看完信,依蘭早已淚流滿麵,眼前出現了那個在奈何橋邊等待的白衣少年,衣擺隨風飄飄,雙瞳望穿秋水,以及那過盡千帆皆不是之後的失落,還有無法替最愛的人解脫的心痛。

暖兒,從此以後這就是專屬於你的名字,也是世界上最最好聽的名字。

又哭了好久,依蘭終於平靜了下來,決定出去走一走,好好沉澱一下,整理一下這些一時難以接受的事情。

如果所謂的愛情隻是數世年前的一場過錯,那所有的付出與努力傷心難過算什麽?

走出樹屋,依蘭發現天早已全黑了。以前總是害怕夜的黑暗,總是奢求從別人的臂彎了尋找安慰,想要更強大安全的臂彎,把愛情當做救命的稻草,想要一輩子停靠的港灣,傾盡全力又換得什麽?

依蘭望著滿天的星星,想在天空中尋找答案。閃亮的星星似乎知道,調皮的眨眼睛,卻始終不肯說出來。

拿起那根小巧溫潤的骨玉笛放在嘴邊,輕輕的吹,清脆的聲音在空穀中顯得更加深邃空靈。小蟲子也似乎聽懂了笛聲中的情愫,從四麵八方集中過來,參加這場盛大的音樂會。

依蘭覺得自己眼前出現了一些些片段,就像是看著一場古老的電影。隻見畫麵裏雕梁畫棟,水榭長亭好像有點熟悉,依蘭憑著記憶回想,想弄明白這兒到底是什麽地方。

“快點,快點,如果再找不到夫人,我們會吃不了兜著走。”一群打手扮相的仆人經過,邊走邊喊。

“找到了,找到了。”有人大聲喊。

目光從人群中穿過,依蘭看見假山後,一名古裝打扮的女子靠在石壁上,頭發覆蓋著臉上,看不清輪廓,手裏還緊握著一個包袱,似乎是睡著了,對周圍的吵鬧聲充耳不聞。

“夫人。”一名丫鬟裝扮的女子輕輕的撩起她的頭發,想攙扶她起來。

依蘭驚奇的發現,那張臉正是自己最熟悉的那張。

“文惠兒。”脫口而出。

“唔,蓮兒,是你啊。”文惠兒悠悠轉醒,看著自己身邊的小丫頭。

“夫人找到了,大家夥也辛苦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一老者疏散人群。身後跟著的是文惠兒的丈夫向問天。

隻見向問天什麽也沒說,像拎小雞似地將文惠兒帶走了。

“說,為什麽逃出去?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我的身邊?”向問天將文惠扔在客廳的地上。

“我並沒有想逃出去,再說就算我想逃出去,我也沒那個本事。”文惠兒直視他憤怒的臉。

“那你怎麽會出現在假山後?”

“我不知道。”文惠兒表情無奈,也許確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