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不做妾

第五十四章 朝花夕拾何所似

第五十四章 朝花夕拾何所似

“姐,人家還沒吃好你怎麽就把我拉下來了?”許心兒舔著沾在手上的菜汁,不滿的說。

“心兒,我真服了你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非洲難民呢。如果我不把你拉出來,恐怕你吃到肚子爆炸也不會罷休。”依蘭暗自將兩人間的距離拉遠了一點,沒辦法,這時代又沒有餐巾紙,純手工的衣服才舍不得給許心兒沾滿油汙的魔爪練習一個如來神掌。

“什麽是非洲難民?”許心兒並沒有放棄舔得已然幹淨的手,正好耳朵裏飄進了這組詞也就順便問了出來。

“說了你也不懂。好了,已經很幹淨了,你不要再舔了,惡心死了。真不知道你上輩子應該是什麽?貓也沒能這嗜好發揚光大。”真不明白這麽多詞到她的耳朵裏怎麽就被過濾得隻剩下非洲難民了。

“這間客棧的飯菜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真好吃,下回我們還來行不?”許心兒終於對沒一點菜味的小黑手失去了興趣,明顯的看出意猶未盡,頻頻回頭看身後的客棧,不清楚原由的人恐怕還以為她在對情人依依不舍吧。

“什麽百聞不如一見,應該是名不虛傳才對。如果你還想吃的話,那就趕快跟我去宋秀才家,早去早回才有吃的。”天有些熱,鑒於如今已是男子裝扮,不能用油紙傘遮陽,依蘭隻有快步向對街走去,將許心兒遠遠地甩在身後。

“哇塞,這宋秀才住的地方還真的不能用簡陋這詞形容”,依蘭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門上勉強可以看出刷了漆,早已經斑駁的不成樣,推動的時候,還會吱吱作響,很像垂死的老人發出的**聲。

院落裏更是蕭索,井邊一隻缺了口的木桶虛弱的躺在那裏,除此之外看不到任何一樣物品,顏回老兄也不過如此嘛,依蘭走到院落中間,高聲問:“宋秀才,你在家嗎?”

“先等一下,進屋坐吧。”依蘭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那是院落中的一處角落,一個用茅草搭建的小屋。

依蘭踱進主屋,屋內並不像外麵這樣空空如也,反觀室內陳設的全是書籍便順手從中抽出一本,隻見是手抄本的《史記》。看字跡,應該是宋秀成所為。又翻了幾本發現都是同樣的字跡,看來,這個宋秀才雖然清貧對做學問這事還是很上心,下了一番苦功夫。

“寒舍清貧,讓公子見笑了。”宋秀成衣塵仆仆的進屋,頭發上還沾滿草屑。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寒門出驕子,在下心裏隻有佩服,哪還有見笑啊!想必宋秀才也知道我來這兒的目的,閣下現在應該有心情給我講故事了吧!”依蘭自覺的撿了條板凳坐下。

“公子親自登門拜訪,在下怎會在推辭。實在是簡陋,隻能給公子倒上一杯涼水消暑了。”宋秀才倒了兩杯水給兩人,也順勢坐在凳子上。

“這要從十年前說起,那時我十歲,惠兒八歲,我爹是文府的私塾先生,由於文老爺沒有兒子,所以我爹其實教的隻是惠兒一人。說起這文老爺,他可謂是一等一的好人,雖是商人,祖上卻也是書香世家,家道中落才經商,自是注重禮儀,對我爹謙和有禮,還安排我們住在文府的偏院裏。惠兒小時候讀書確實有靈xìng,小小年紀就見解獨特,她筆下的句子細膩溫婉敦厚,深得我爹喜歡,所以他常常在課上將我與惠兒的文章作比較,也因此惠兒對我有了印象。這也就促成了我們的相識。

由於當時都還是小孩子,惠兒一個人上課也覺得無趣,見我也同樣在習字,便懇求文老爺讓我一起上課。惠兒早年喪母,文老爺對她倍感憐惜,對惠兒的請求向來是有求必應,也就答應了。也因此我跟惠兒漸漸熟絡起來了。向問天是寄居在文府的表少爺,但他向來xìng格孤僻,也沒深接觸過,隻是平rì裏我跟惠兒在院裏嬉戲,他總在後麵偷看。我曾問過我爹為什麽他不能跟我們一起上學,我爹說主人家的事不便插手。

就這樣我和惠兒一起跟著我爹習字,直到她十三歲。爹見我與惠兒感情越來越好,況且這些年惠兒也已小有所成,便借口年邁向文老爺請辭。我隨爹爹一起搬離了文府,但並沒有就此跟惠兒斷了聯絡,我們時常通過丫頭們傳遞信件,訴說近況。這些年來我對惠兒的心思,我想她也明白,她對我始終隻是兄妹之情,再加上她早已有未婚夫,我也從沒言明,能在她身邊做一個兄長已經足夠了。

搬出文府不到兩年,爹就常常心絞痛,臥病在床,惠兒知道此事經常差丫鬟攜帶補藥過來探望,隻是當時爹爹實在已是病入膏肓,湯藥無濟於事,不久便撒手人寰了。

我爹去世後沒多久,文府也遭遇大劫,全府人都遭到屠殺,值錢的物件也丟失了不少,幸虧那天是文夫人的忌rì,惠兒前往玉佛寺為她娘上香才得以幸免。

一連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我雖痛心疾首,卻也力不從心,隻能痛下決心,一定要創出名堂,rì後好好保護惠兒。由此更加發奮讀書,鄉試考試考中了秀才,可惜之後就四處碰壁,幾年下來什麽也沒再考上。

等我從京城回來的時候,惠兒的未婚夫已死,她已嫁給她表哥向問天。此事我一直心有疑惑,也曾讓小廝送過幾封信給她,她也一一回信。起初她告訴我向問天待她很好,很體貼,也可算得上是相敬如賓,她也漸漸喜歡上了這個沒有甜言蜜語卻默默對她好的丈夫。我雖然頗為心痛,但也為她能嫁給一個疼她的丈夫而高興。

可惜好景不長,半年之後,一切都變了,向問天開始頻頻留宿青樓,還納了一名青樓女子為妾。惠兒自幼很有見解,她認為對待婚姻女子要守節,男子同樣也須忠貞不二,並不像時下女子那樣依附男子。再加上文老爺自從元配夫人去世後再沒納妾或續弦,惠兒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向問天納妾,使惠兒的那些期待終落空,悲傷之餘隻好將對他的喜歡壓在心底,鬱鬱寡歡,隻有寫一些詩詞文章借以舒懷。這樣的rì子也沒少時rì,沒過多久一個小廝告訴送信,信上說惠兒邀我五更在文府後門等她,說是有重要的事商量。結果我去之後被向問天毒打了一頓,惠兒為了救我被向問天刺中了一劍,隨後我就被人扔出文府。此那以後也再沒機會見過惠兒,連封她的書信也沒收到過,大約又過兩個月,文府突然傳出惠兒病死。我敢斷定,這事肯定跟向問天有關,隻是苦無證據。”宋秀成痛苦的講述著,似乎是又經曆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