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要做傻事
第二十一章 不要做傻事
了悟每次醒來，都會發現自己，又睡著了！師父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揉揉惺忪的睡眼，看著不遠處書桌上靜靜躺著的書卷，腦袋裏盡是疑惑，到底為何，師父明明知道自己每次都會睡著，明明師父已然成了方丈，明明師父平日裏那麽忙，可是還是按時教她學習。
想了好久，終於確定一個事實。那就是，師父對她寄予厚望！看來，不能再如此頹廢下去了，是時候該拿出點看家本領來了！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填飽肚子才好！
於是，漆黑的夜，忽然冒出點點火花……
是了悟與行止！
每到這個時候，寺廟中其他人熟睡之際，寺廟的某一角落裏便會傳出飯菜的香味，攝人心魄。
“了悟，你說我們天天如此，真的不會被方丈發現嗎？”每天晚上偷偷吃了悟做的飯菜之前，行止總會一如既往地問這麽一句話。
了悟不厭其煩地回答同一句話，“不會的，放心吧，被發現了，由我擔著，快吃吧！”
得了了悟這句話，便像是得了聖旨，高高興興地開懷大吃。
……
不一會兒，兩人揉揉直挺挺的小肚子，“嗝”，滿足地打個飽嗝，一屁股扥在地上，此時此刻最開心的事情莫過於饑餓的時候可以飽餐一頓了。隨即往後一躺，聽著附近的蟲鳴蛙叫聲，夜十分靜謐。
“了悟——”即使行止知道了悟已經是方丈的正是入室弟子了，但是總改不了原先的稱謂。
“恩？怎麽了？”了悟並不在意行止對自己的稱呼，雖然了悟多活一世，但現在，兩人的年紀看上去差不了多少。
“你可知我是從小就在寺廟長大，是玄機大師將我撿回來的，玄機大師就是我夢寐以求想要做到的那種人，寺廟沒發生這件事情之前，我每次講話都會加上一句，我可是玄機大師的弟子，可是後來，就連玄機大師都不在了。我做夢都會夢到玄機大師收我為弟子了，我可以理直氣壯地對別人說，我可是玄機大師的弟子。可每次醒過來，都會發現原來隻是一個夢。現在，玄機大師幾個字，提起來我心裏就會特別特別難受……”
行止一口氣將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感受全部吐露出來，了悟以為，行止長時間沒提，是因為畢竟是小孩子，投毒一事在他心裏留下很深的烙印，是無論如何不想再談的，不想再揭那層傷疤的。卻沒想到，行止竟然一直活在這份痛苦中。
說著說著，行止由輕輕啜泣，到最後哭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悟隻好靜靜地聽著，輕輕拍打了悟的後背，希望可以一次給他點安慰。
緩過勁來，行止接著剛剛想說的話說下去，“若是沒有玄機大師，我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裏了，還有方丈，方丈雖然看起來比較嚴肅，但是每次我犯錯的時候，他都會假裝視而不見，你知道嗎，其實方丈最愛破戒了，他最喜歡喝酒了，每次想喝酒的時候都會偷偷地將我放出寺去，用水囊給他裝上滿滿的一囊，少了一點都會打蹦。可是……現在方丈再也不用……不用我給他打酒了……”
了悟畢竟沒有行止在寺廟中待得時間久，這些事情，從行止的口中說出，了悟才意識到，他們的死，對行止來說有多痛。沒想到，行止平日裏看起來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原來他一直忍著，從來沒有談過一句，他以為小孩子時間久了，不再重提，慢慢就會變淡，可行止心裏的感受並沒有減輕一點，她竟然一點異常都沒有發現。
“行止，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了悟不知該說些什麽，她能體會到這種痛苦，就像，前世臨死前的那一夜，就像噩夢纏身的每一夜。
當夜幕降臨，無窮無盡的孤獨彌漫全身，即使身在夏季，那顆冰冷的心都不會有溫暖的那一刻，久而久之，什麽是溫暖都不記得了。
還好她有師父，有行止，有他們關心自己，很多事情都不再孤單，所以她相信，行止會慢慢忘掉過去，有個新的開始。
“了悟——”
“恩？”
“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幫我查到投毒的人，我想替玄機大師方丈，和師兄們報仇！”
了悟猶豫一會兒，不用行止說，了悟也會想方設法把這件事查到底，但是，她不希望行止鑽到仇恨的沼澤，那隻會讓他越陷越深！最終無法自拔！
“不用你說，我也會一查到底，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不論凶手是誰，你都不可以插手，不要做傻事！”
“好！我答應你！”
夜越來越深，今晚的月亮不會再出來了，就像，了悟永也看不到此時行止的表情是什麽樣子，看不到行止黑夜般深邃的眼眸，一閃即逝。
萬籟俱寂。
兩人忽然都不說話，隻聽蟲鳴蛙叫之聲，此起彼伏。
忽然，行止突然冒出一句話，讓了悟很是糾結。
“了悟，你進寺廟之前的過得是什麽樣的日子？”
她沉默了許久，很顯然，這幅身體的主人過得是什麽日子她無從得知，但是，吳一一過得是什麽日子，她一輩子都忘不掉，也不能忘掉。
“窮，很窮。”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包含了了悟對於前世所有的印象。
不過也是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讓行止心生疑惑。
“可是，乍見到你的時候，並不像很窮的樣子，而且，你脖子上還掛著一塊很特殊的玉佩，從來沒有見過哪塊玉佩是長成那個樣子的，天藍天藍的，就像湖水一樣。窮人家的孩子又怎會有那樣一塊兒玉佩呢？”
行止的每個字在了悟的腦海中都刻成一片片記憶，藏在腦海中，玉佩，天藍色的，也許某個地點某個時間，她的身份便不會隨著死去的人而逝去。
“我的過去沒什麽好談的，不早了，該回去休息了，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