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公主之身

第28章 夏侯嵐裳,夏侯瑾瑜

還不等書瑤在屋子裏安安靜靜的呆上三天,柔然便迎來了貴客,南遙國的皇子夏侯瑾瑜攜著南遙國公主夏侯嵐裳前來拜訪柔然可汗,並且來恭賀萬俟珩新婚。

當天晚上柔然可汗便設宴款待了夏侯瑾瑜和夏侯嵐裳。書瑤是珩王妃自然在宴席之列,書瑤早就聽過這位帶點神奇色彩的南瑤公主,所以在他二人進來的時候就有意多看了兩眼。

隻見那公主身穿著一襲淺藍色挑絲雙窠雲雁的宮裝,裙裾上用了白色雜了淺粉色的絲線繡了一圈梅花,上身罩著一件淺色的紗衣,紗衣上用了暗金線繡了繁雜的線條,一根白色的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腰勾勒的更加纖細,白色的腰帶在正前方結一個蝴蝶結,俏皮可愛。

一頭烏黑的秀發綰成少女常梳的含煙芙蓉髻,發間斜斜的插著一支銀質鎏金點翠梅花簪,簪子上那一排栩栩如生的梅花仿佛能飄出香味兒,最末的一朵梅花花心處垂下一串銀絲穿珠流蘇,隨著那公主的蓮步輕移,流蘇底端的珠子輕輕碰在一起,發出玉石相撞的特殊聲響,除卻這支簪子,發間還別著幾朵新摘的白梅,與裙裾上的梅花還有那支梅花簪交相輝印,臉上博施粉黛,眉眼間顧盼生輝,眉心一顆紅色的痣,清純間帶一點妖豔。

饒是書瑤一個女子看的都有點心動的感覺,不愧是南遙第一美女,書瑤心裏如是想,再看走在夏侯嵐裳前麵的夏侯瑾瑜,他的相貌十分秀麗,五官端正,眉眼分明,一雙大眼炯炯有神,鼻梁高挺,眉眼之間盡是溫潤之色,他穿著一身杏色的長衫,腰間係著一塊白色的玉佩,秀發以白色的玉冠束在頭頂,玉冠兩邊垂下杏色的冠帶,冠帶底部解了複雜的流花結,柔柔的搭在夏侯瑾瑜的肩頭。

右手持一把折扇,書瑤心想難道這夏侯瑾瑜和身邊這位一樣,擅使折扇?書瑤不去細想,抬頭繼續偷偷打量那夏侯瑾瑜,夏侯瑾瑜的目光就那麽直直的看過來,看的書瑤心裏一慌,趕忙伸手去抓坐在他身邊的萬俟珩的手,可是拉著書瑤手中的萬俟珩的手卻是一片冰涼,驚得書瑤轉過頭去看萬俟珩,卻發現萬俟珩的目光被那南遙公主鎖的死死的,連她看也不看一眼。

瞬間桃花眼,薄唇,兩個詞又無緣無故的冒了出來,書瑤甩甩頭,甩去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定了定神,聲音盡量放輕柔的叫了聲:“阿珩。”

仿佛正在夢中的萬俟珩一下子清醒了,猛地灌了自己一口茶,緊緊握住書瑤的手轉頭給了書瑤一個勉強的笑容。書瑤這才真正的慌了神。甚至連宴席是什麽時候開席的,旁邊的人說了些什麽,自己都全然沒有聽見。直到萬俟珩輕聲喚她丫頭,她才茫然的轉頭看著萬俟珩,木然的問道:“怎麽了?”

萬俟珩滿眼寵溺的望著書瑤,然後揉揉書瑤的頭發說道,“怎麽傻了?南遙國公主說,聽說與弦語齊名的霂殤在你手中,想借來看一看。”

書瑤強自穩下心神喚了碧青去取她的霂殤琴。轉眼在看萬俟珩,他已經恢複了常態,目光不再留戀於那南遙國公主的身上,而是體貼的坐在自己身邊,給自己夾菜,嘴裏還說著:“大病初愈,還是不要吃太油膩的東西,這馬莧草是柔然獨有的一種野菜,味道好,而且性溫,你現在的身體吃這個是再好不過的。”

書瑤看了一眼自己盤子中的馬莧草,拿起筷子嚐了一口,馬莧草的香味兒倒是沒吃出來,倒是吃了一嘴的苦味兒,那被萬俟珩讚不絕

口的馬莧草此時吃起來竟覺得是味同嚼蠟,再去看那南遙國公主,她正淺笑著和身邊的夏侯瑾瑜說著什麽,唇邊的那兩隻酒窩刺得書瑤眼睛疼。書瑤便立刻別開臉,低頭飲了一口自己杯中的米酒。

出奇的,這次竟然沒有半分醉意,自己卻覺得更加清醒。萬俟珩見書瑤喝了酒,伸手攔上書瑤的纖腰,正欲開口說什麽,碧青已經取了霂殤琴來,到了嘴邊的話就又咽下去了,書瑤在萬俟珩將手搭在自己腰間的時候,身子不可控製的僵了一下,正沒法應對的時候,見碧青取了霂殤琴來,就站起身去架琴,書瑤坐在霂殤前,隨手撥弄了下琴弦,久不彈了,音色倒還沒出差。

還不及書瑤反映,上次挑釁的叫做璿兒的女子又出來挑釁了:“表嫂嫂上次說琴沒拿來,推脫說不彈琴,賦詩一首,這次,霂殤都取來了,表嫂嫂這下該賴不掉了吧?”

“自然不賴。”書瑤看了一眼可汗和胭脂,也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她知道,這次是非彈不可了。將琴架起,書瑤剛剛才試了一下音,那邊的南遙國公主卻發話了:“珩王妃且慢,嵐裳一直仰慕霂殤,想就算能試彈一下,也算是了了心願了,嵐裳有個提議,不知珩王妃可願一聽?”

“公主請講。”書瑤站起身說道。

“此曲王妃拿我的弦語彈,你彈完以後,我借用王妃的霂殤附曲一首,也算是了卻我的一樁心願了,不知王妃可願意。”

“也好,我也剛好想一睹弦語的風采,就依公主所言。”因為霂殤是母親留給書瑤的遺物,書瑤千般不願,也說不出口,來者是客,哪有待客不周的道理。

然後一個小丫頭就捧了弦語來幫書瑤架起來。書瑤試了一下音,不愧與霂殤齊名,確實是把好琴。

試了一下音,一曲輕靈的《梅花三弄》就緩緩流淌而出,全曲共分十段,兩大部分,第一部分,前六段,采用循環再現手法,後四段為第二部分,描寫梅花靜與動兩種形象。

輕靈的琴聲正在緩緩的描述一副絕美的畫麵,月光下的梅花,隨風起舞,整個的大殿的人都被帶進了一場梅花的盛宴,每個人的眼前都仿佛出現的鬱鬱蔥蔥的梅林,一時間整個大殿竟無人出聲。

“梅花一弄斷人腸,梅花二弄費思量,梅花三弄風波起……”

書瑤配著曲子柔軟的歌聲也隨之響起:

梅花一弄戲風高,薄襖輕羅自在飄。半點含羞遮綠葉,三分暗喜映紅袍。

……

最後一個音落下,書瑤的最後一個音也緩緩落下,樂曲本是曲調優美,旋律優雅,格調清新的,但是被書瑤這個歌詞配的就沒了那清新的感覺,到讓人覺得悲從中來了,整個大殿都被曲子的悲感染,整個氣氛有點低沉。

隨著書瑤的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整個大殿靜的仿佛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到,人們都還沉浸在美妙的音樂中久久不能自拔,書瑤從情緒中緩過來,立刻起身謝罪:“書瑤並非有心選這樣悲傷的曲子,隨心選來,還望可汗,胭脂贖罪。”

“叭叭叭叭叭”的掌聲響起,書瑤轉身一看竟是夏侯瑾瑜,隨之,夏侯瑾瑜的聲音也響起:“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的幾回聞。”夏侯瑾瑜這掌聲一響起,整個大殿的人仿佛才從美妙的音樂中回過神兒來,跟著夏侯瑾瑜一齊鼓起掌來,這樣一來,可汗和胭脂不但沒怪罪還褒獎了書瑤。

下來該

夏侯嵐裳了。她卻選了一個比較大的曲子,《十麵埋伏》,可是樂曲剛一起,書瑤就看出來,她並不是真心彈琴,驀然為自己的霂殤擔心起來,果不其然,樂曲剛一起,還在“列營”的時候,音樂要由散漸快,音樂剛一快起來,就聽到“噌”一聲,琴弦斷了,彈起的琴弦打傷了正在用力的中指,血瞬時流出來。

書瑤登時就傻在了當地。“啊”的一聲喊了出來。眼淚在眼眶不停的打轉,嘴裏的話就那麽生生的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無心之失”讓她如何怪罪,何況,這人還是柔然的貴客。

自己還在思緒萬千的為身邊的人考慮的時候,而身邊的萬俟珩卻箭也似的衝到了夏侯嵐裳跟前,用自己的袍子擦去了指頭上的血,然後撕下自己長袍的衣角,為夏侯嵐裳包紮了傷口,一臉的擔心:“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紫宸,去請禦醫來!”

書瑤登時就愣在當場,耳邊不停的傳來夏侯嵐裳嬌滴滴的哭的好不傷心的聲音,哽咽著左一句“珩哥哥”右一句“珩哥哥”,好像自己真的有多疼一樣,可汗和胭脂也著急的不行,著急的宣禦醫要給夏侯嵐裳看手指,書瑤覺得自己就像是跳梁小醜,自己以為已經融入了這個大家庭,可是,別人卻沒這麽認為,自始至終,自己都是一個外人,沒有一個人理會自己的感受,她的霂殤像垃圾一樣被撇在一邊沒有人去關心,明明做錯事的人是那個哭的好不傷心的嬌滴滴的公主好嗎?

她忍住心中的疼痛一步一步的走到霂殤跟前,抱起霂殤,像抱小孩一樣小心翼翼的沒有跟一個人打招呼,帶著碧青和翠青還有悅雯一步一步的踏出了這個讓她窒息的大殿。

從夏侯嵐裳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書瑤就發現了萬俟珩的異樣,可是,她還是選擇去相信他,可是她竟然忘了娘之前說過的話,娘說,桃花眼的男人薄情。娘說,唇薄的男人狠厲。

可是自己怎麽就偏偏愛上了這桃花眼,薄唇的男人?她承認在她看到萬俟珩舍棄自己衝向夏侯嵐裳的那一瞬間,她心真的疼了,是那種像是有人拿針紮的一樣的疼,疼得她喘不上來氣兒,那一刻她才知道,對萬俟珩已經不是單純的依賴或者是簡單的喜歡,而是深愛。

書瑤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大殿的,她隻記得自己在走出大殿的時候回身看了一眼那嬌滴滴的夏侯嵐裳,而那夏侯嵐裳正巧也在看她,兩人目光交匯的那一瞬間,夏侯嵐裳慌亂的移開了視線,書瑤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毫不猶豫的出了大殿。

結果,剛一出宮殿,就兩眼一黑,直直的栽倒在了地上,可是心裏那一份執念,卻不忘了保護自己手中的霂殤,她什麽都沒有了,隻剩這一把霂殤,她能護住的也就這把霂殤了,心裏這麽想著,手裏就死死的護住了她的霂殤……

碧青眼疾手快,墊在書瑤身子底下護住了書瑤,護住了霂殤。碧青和翠青轉頭看了一眼殿內正在忙忙碌碌為夏侯嵐裳包紮手指的眾人,還有萬俟珩,搖搖頭。

小心翼翼的將書瑤手中的霂殤取出來,交給悅雯,對悅雯說道:“你去把王妃的軟轎叫來,接王妃。”悅雯就慌慌張張的跑去叫軟轎了,翠青又對碧青說,“碧青,你去禦醫院請許禦醫來,說公主暈倒了,麻煩他多跑一趟。我在這兒看著公主,一會兒直接請許禦醫去靜雅軒。”慌了神的碧青聽到翠青如是說,立馬將懷中的書瑤交給翠青,急急的向禦醫院衝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