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又見伊人
第二章 又見伊人
晌午時分的江蘇江寧城熙熙攘攘一派繁榮的景象，叫喊聲、吆喝聲、討價還價的聲音絡繹不絕。這裏沒有了江湖的爭鬥，沒有了血雨腥風的膽戰心驚，隻是在江寧繁華背後的那一抹難掩的悲痛。
江寧城裏一家豪華客棧三樓靠窗的一個座位上，一個青衣少年在那自飲自酌，他手持寶劍和三樓眾多士子有了鮮明的對比。
“真不愧是江南啊，大理論繁華和這裏比起來還是差了一點啊。”那青衣少年就是從聚賢莊趕來的遊坦之，看著繁華的汴京城遊坦之喃喃自語道。
“聽說宰相也來參加舒國公的葬禮了，他們不是老對頭了嘛？”一個年輕士子模樣的年輕人對著幾個友人說道。
“涑水先生和舒國公年輕時就是摯友，他們隻是在政見上不和而已，但是政見的分歧並不能影響他們之間的友誼。”旁邊那人聽到夥伴的話，忍不住對他說道。
“這些事情我們私下談就好了，小心惹禍上身啊。”三人中最後一個穿著紫衣士子模樣的人對著兩人說道。
遊坦之聽著他們低聲細語的談論，沒想到司馬光竟然會從汴京這麽遠趕過來，參加王安石的葬禮。想到他們兩位老友為了各自的政治主張相互競爭了一輩子，最後都終將塵歸塵土歸土，遊坦之歎了一口氣走出了客棧。
王安石的住所找起來確實沒有那麽困難，越是往王安石住所走去越是能感覺到空氣中那濃濃的哀傷氣息。
遊坦之左看看右瞧瞧的隨意走著，突然遊坦之的腳步猛的一頓，因為他看見了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遊坦之看著那個麵容有些憔悴，一身雪白紗衣的女子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在繼續往前走去。
那女子好像感覺到了遊坦之注視的目光，不經意的回頭一撇恰巧看到了站在路旁一動不動看著他的遊坦之。她在看到遊坦之的那一霎那兩行清淚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這些ri子經曆的一些事令她心神交瘁，看到了遊坦之的那一刻她就感覺自己內心有了依靠。
兩人相視許久，兩人靜止相視在這個匆忙的街道上顯得是那麽的特別。
遊坦之怎麽也不會想到竟然會在這裏見到王語嫣，遊坦之看著兩眼淚痕的王語嫣心裏暗暗道：“好像我沒有把你怎麽著吧，怎麽看來我好想成了負心漢的感覺。”
遊坦之隻所以來到蘇州，一個原因是為了想看看曆史名人王安石的葬禮。另一個原因就是因為王語嫣的家曼陀羅山莊，就處於江蘇太湖上，他心裏其實也有想見王語嫣一麵的感覺。但是等真的見到了，他發現自己還真不知道和她說些什麽好了。
“王姑娘你怎麽哭了？是哪個王八蛋把你弄哭的，看我不宰了他。”一個俊秀青年出現在了王語嫣身邊對她說道。
遊坦之看著王語嫣都沒有搭理那個俊秀年輕人，眼睛還是直直的看著遊坦之。遊坦之看著王語嫣沒有搭理那人，不知為何心裏感覺很是舒服。遊坦之仔細一看那個男子嘴角劃過了一絲笑意暗道：“怎麽在這也能碰到他，希望這次別在又尿了。”
遊坦之慢慢的走到了王語嫣的身邊，拍了拍那個眼裏隻有王語嫣的那個男子對他說道：“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的話，我想你說的那個王八蛋就是我了。”
“不知死活……什麽……怎麽又是你？”那男子原先想說的話還沒說完，轉過頭就看到了遊坦之。他一輩子都不會忘了遊坦之的，因為就是遊坦之給了他一輩子都難以忘懷的恥辱。
“怎麽就不能是我呢，不管你是出於什麽原因，現在給我馬上消失。”遊坦之現在都沒有心情踩他，對他說道。
“你等著……你等著我還會回來的。”那男子一邊跑，一邊回頭對遊坦之大聲喊道。
遊坦之連理他的心思都沒有，看著已經哭成淚人的王語嫣，遊坦之想把她臉上的淚痕拭去，手伸出了半又縮了回去。遊坦之尷尬的甩了甩手對著王語嫣說道：“你……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王語嫣看著遊坦之原本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眼神中有著一絲失望。她聽到遊坦之的話輕聲對遊坦之說道：“我家就在江蘇，我怎麽就不能出現在這了。”
遊坦之聽到王語嫣的回答，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了，兩人又陷入了沉默中。遊坦之看著好像有點冷瑟瑟發抖的王語嫣，終於打破了沉默對她說道：“找個地方坐會吧，別凍壞了身子。”
王語嫣聽到遊坦之的話，眼淚刷的一下又下來了。
遊坦之看著最近總是愛哭的王語嫣，歎了口氣兩人找了一個比較溫暖的茶館在一個包廂裏麵坐了下來。遊坦之輕品了一口茶向著王語嫣問道：“來江寧辦事？”問完之後遊坦之都想抽自己一巴掌，這問題問得人家不來辦事，難道還來踏青？
“我來是為了要參加我爺爺的葬禮的。”王語嫣此時已經平靜下去了自己的情緒，輕聲對著遊坦之說道。
“葬禮……你爺爺不會是舒國公吧？”遊坦之眼神中有一絲訝異的向著王語嫣問道。
“對……他就是我爺爺。”王語嫣苦澀的對著遊坦之說道。
“呼……人有悲歡離合，你……節哀。”遊坦之看到王語嫣嘴角的苦澀，眼神中的心疼一閃而逝。
王語嫣察覺到了遊坦之眼中的那一絲心疼，心頭陣陣暖流湧過。
“那個……葬禮已經快開始了，你是不是也該回去了？”盡管遊坦之心裏對王語嫣有一絲不舍，但是對待這件事上還是給王語嫣提了一個醒。
“不用了……他們不會讓我們娘倆參加葬禮的。”聽到遊坦之的話，王語嫣眼神漠然的說道。
“怎麽回事？”遊坦之眉頭輕皺的向王語嫣問道。
“我父親是他和一個青樓女子剩下的孩子，在王家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地位。王家的嫡係從小就看不起我父親，甚至在族譜裏都沒有我父親的名字。後來他們就把我父親安排在了曼陀羅山莊，告訴他此生不準出山莊一步。父親常年因為這個心結鬱鬱而終，這次爺爺病逝我和母親過來參加葬禮，希望他們能讓父親認祖歸宗，結果我和母親被他們給趕了出來。”王語嫣說道最後忍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
遊坦之看到王語嫣那痛哭的模樣，心裏揪著一般的疼。遊坦之猶豫再三慢慢的走到了王語嫣身邊把她抱進了懷裏說道：“想哭就哭出來吧，盡管我知道你心裏隻有你那個表哥，但是看到你這麽難受，我心裏依舊感覺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