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與反穿越

No.19逃(上)

他停下腳步,脊背傳過一陣戰栗,我感到他優美的肌肉在我手下由緊張到放鬆,最後他伸手拉住我的手腕,繼續向前走,

&qu;人多,當心走散。&qu;

我們手拉著手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慢慢的前進,沒有人看見。

************

我以為是這樣,不過很遺憾,還是有人看見的。

現在這個人正在人群中,我不知道它是誰,隻感到一隻手在人群的縫隙中與我的手迅速的碰觸了一下,一個紙團滑進我的手心,我本能的握緊了拳。

回到寺廟的時候,已經快到午夜了。

這真是漫長的一天啊。

一早就被大狐狸拎出來,被迫跟霽雯學習禮儀,罰跪佛堂,遇到洛城,跟洛王比詩,從明淨大師那打探到反穿越的方法,發現房間裏的密道,打擂台,大哭,出逃被抓回來,接到神秘紙條……我以為這一天已經發生了夠多的事了,卻不知道最大的事還沒發生。

楊侍衛把我領到一個新的屋子就退了出去。我緊張的摸出手心的小紙條,展開一看:

子時前,甩掉楊,至馬廄。

本來我就不會辨認字跡,再加上也沒見過幾個人寫字,也無從比較起,所以完全無法猜出這是誰給我的紙條。

讓我甩掉我的護衛,是善意還是惡意?

讓我趕到馬廄那兒,是要幫我逃還是要劫持了我逃?

嗬……便是劫持又如何?難道我現在的狀態就不是被劫持麽?也許是逃掉的大好時機,不試試看怎麽知道?

念及此,我便放鬆的橫在**,開始琢磨可以甩掉我們英俊瀟灑的楊大蝦的辦法。琢磨來琢磨去,也琢磨不出可以騙過這精明又盡忠職守外加神出鬼沒的楊侍衛的辦法。摧殘了更多的腦細胞之後,我不禁心煩氣燥起來,誰啊?究竟是誰啊?要救我就救到底嘛!為什麽把最困難的部分丟給我啊!

火氣一上來,肚子也跟著鬧起革命來,這才忽然想到:一早就被大狐狸抓上了車,中午在罰跪,晚上在跟大師聊天……

我竟然一天沒吃飯!

一意識到這個問題,肚子立刻加倍的空曠,連頭都開始暈了起來

……我不行了,我要吃飯,我要吃飯……

推門出去,外麵一個人也沒有。

楊侍衛竟然沒看著我?

怎麽辦?

我是該現在就去馬廄候著還是填飽肚子攢足力氣再去會那個寫匿名信的家夥?

……思索了一會,我決定跟著感覺走。

記得以前讀過一篇Willim Glding的文章,說人類分三種層次:

第一種是最低檔次--隻做不想;

第二種是消極檔次--隻想不做;

第三種是高級檔次--想了再做。

大部分人往往自以為是地把自己歸到第三種人裏--而這種行為本身就是身為第一種人的表現。

推門出去的時候我也以為自己是第三種人,半個小時以後,我就確定自己是第一種人了。

&qu;廚房究竟在哪裏呀……&qu;我蹲在一個陌生的岔路口無力道。

&qu;左轉。&qu;楊侍衛的聲音無比平靜地從我身後冒出來。

可憐我嚇得倒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這家夥是鬼魅嗎?!

&qu;參見四殿下。&qu;還沒等我睜開眼睛,身後那個聲音又無比平靜地蹦出一句爆炸性的話!

大狐狸?!

唰的睜開眼睛,正看見某狐狸打理得一塵不染的煙紫色袍角和金絲套繡軟底靴好整以暇的在我眼前晃動。

抬起頭,視線慢慢沿著他煙紫色的袍子往上爬,最後落在他似笑非笑的臉上。

&qu;你…你你你…按規矩你不是要跪一晚上嗎?!&qu;

&qu;規矩是死的,人可是活的。&qu;

&qu;……&qu;

大狐狸背著手繞著我緩慢地踱了一圈。

我垂著腦袋等著他質問我今天逃跑的事,又餓又累,身心俱疲,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索性蹲著。

但是他卻毫無預兆的切入了另一個話題,

&qu;洛王想請你去他府上住幾日,&qu;頓了頓,他又說,&qu;敏敏果然是頗有些手段的麽,我沒有看錯人。&qu;

啊?我都做什麽啦?

&qu;還有,剛才忽然想到敏敏好像一整日沒有進食,餓了吧?&qu;這家夥瞬間又毫無預兆的切入了下一個話題……我敢對天發誓:如果他修邏輯學的話--穩掛!

見我耷拉著腦袋不說話,大狐狸就當我默許了,輕叩掌吩咐道:&qu;來人,叫膳房準備點清淡的吃食送到我房裏去。&qu;

&qu;我拜托你……有沒有搞錯,都幾點了?&qu;我一急連&qu;幾點了&qu;都喊出來了。大狐狸不解的立在原地,那個被吩咐去通知膳房的侍衛也被我吼住了。

大狐狸這家夥真是當主子當慣了,三更半夜的專門折騰手下的奴才!你想想,正睡得舒坦,突然在淩晨被人拉起來做飯,換誰誰願意啊?這年頭,奴才真不是人當的!

&qu;就你這樣的還叫禮賢下士……&qu;輕聲嘟囔兩句,我拍拍屁股站起來,瞅了一眼還在呆愣狀態的眾人,

&qu;領我去廚房,我做!&qu;

向前走了兩步,又頗不爽的回過頭來,

&qu;喂!你要是不來幫把手的話就沒你的份哦!&qu;

&qu;……君子遠庖廚。&qu;

&qu;那好,你們劈柴!&qu;

&qu;……&qu;

天祖廟怎麽說也是寺廟,好歹也要喂飽百十來號和尚,所以廚房還是很大的。

&qu;咱就弄點快的,來個揚州炒飯怎麽樣?&qu;

&qu;揚州?那是什麽地方?你家鄉?&qu;

&qu;不。那是一個盛產炒飯的地方。&qu;

&qu;……&qu;

半個時辰過去:

&qu;敏敏,你還沒弄好麽?已經很久了。&qu;

&qu;敏敏?&qu;

&qu;……敏敏?&qu;

&qu;進去看看。&qu;大狐狸的臉冷了下來。

&qu;殿下,夥房已經沒有人了。&qu;侍衛報道,不敢看主子的臉色。

&qu;哼,&qu;狐狸冷笑,&qu;還沒玩夠嗎?憑她一己之力能逃到哪裏去?給我在全廟好好搜,半個時辰之內,我要看見她!&qu;

翻天覆地。

Te Sme Time:

&qu;我會騎馬!真的!你放我下來!&qu;

肖壽抱著我出了天祖廟,策馬狂奔,風刮過耳側,好似刀割,他的手臂緊緊的勒在我的腰上,緊得幾乎快把我勒成兩截了!

我努力的掰他陷進我腰裏的手臂,&qu;你放我……&qu;

&qu;敏敏……&qu;他摟著我,任**駿馬狂奔,隻把頭埋在我的頸窩,低低的歎息,&qu;我竟為了你,背叛殿下……真是紅顏禍水……&qu;

嘴上這麽說,手上卻將我摟得更緊,

&qu;更可惡的是,我竟然不後悔……&qu;

&qu;肖壽……你……你……你看路啊啊啊啊!!&qu;

公車標語:不要跟駕駛員說話,謝謝合作!

某壽被我這麽一喊,立刻從情緒中抽身出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一心一意的馭馬。我裝作沒看見他的眼神。

我承認我很煞風景。我承認我是故意的。

現在還說我看不出來肖壽對我是什麽心思我就是在裝純潔了。

可是不行,他不行。

……

…………

剛剛正在廚房裏切菜,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等在屋外的一群&qu;遠庖廚&qu;吆喝,米缸裏就突然鑽出一個人來。我嚇的手一抖,菜刀就掉下去了……來人眼明手快的一把接住,輕輕地放回案板上。

定睛一看,是一個幹瘦的老頭,兩眼混濁,難道是瞎子?

&qu;你是……?&qu;

他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式。

我老實的閉嘴。對於莫名其妙出現的人物,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我考慮一下動不動。哎?唉唉唉,你別拖著我動啊!

這幹癟的小老頭以不可思議的力氣拉著我的胳膊就把我往窗口拖!拖到窗口就拉過我的手,在我手心裏寫了個字,然後推開窗子就把我扔了出去!

在窗戶外的草叢裏我呆坐了一下。

我真的不擅長這個……是誰規定在手心寫的字就一定能認出來啊?!

有重要的事情你就小聲說啊!

你到底寫了什麽字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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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就被扔了出來,也不知道那老頭是什麽人。似乎不想被其他人發現似的,他是要我逃嗎?我現在怎麽辦?總不能再爬回廚房去吧?算了,正好現在沒人看著,我就去馬廄候著吧……

小心的躲開巡邏的侍衛,等我轉到馬廄的時候估計都過了子時了。瀏覽器上輸入-α-р.$①~⑥~κ.&qu;看最新內容-”沒抱太大希望的走進這群噴著響鼻的大型動物住處……剛踏進去就被人一把拉到稻草堆後麵!然後緊緊抱住!

我嚇了一大跳!

但是根據劇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聲來看,對方比我還緊張!

&qu;敏敏……&qu;

&qu;肖壽?!你,你怎麽會……?&qu;居然給我紙條的人就是肖壽!你是要幫我逃走?你不管你家主子啦?

&qu;敏敏,我……&qu;他欲言又止,漂亮的眸子裏情緒複雜。

&qu;肖壽,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qu;

我一臉的泫然欲泣--好同誌!你終於想通啦!你終於意識到朋友這種生物就是用來兩肋插刀的啊!不枉我交你一場!不枉我白吃白喝的養了你大半年啊!

&qu;你明白?&qu;他那紫葡萄一樣的閃亮眸子瞬間變得像滿天繁星一樣,激動的一把摟住我!&qu;是啊!我真傻……敏敏這樣的聰慧,又怎會不明白我的心意?&qu;

&qu;啊?你,你的心意……&qu;我開始覺得好像我倆現在說的完全不是同一樣東西。

&qu;對不起,我終究是放不了手,你不怪我扔下你這麽久吧?這一天可有受苦?&qu;某壽像X光一樣上上下下的好一番檢查。

&qu;倒也沒有什麽大苦啦……&qu;當年起早貪黑的準備穿越那陣子什麽苦沒吃過?相比之下現在到算不得什麽……

&qu;那便是受了很多零碎罪了……&qu;他心疼得拉過我的手,放進他修長漂亮的手裏牢牢握住,&qu;敏敏,我早該帶你走的,對不起……&qu;

我,我怎麽越來越覺得我倆之間好像私奔男女的對話呢?

&qu;那,那個肖壽啊,你看咱們是不是先離開這裏再說?&qu;

&qu;不急,等會兒他們發現你逃了,一定會派大批的下人找,到時候咱們趁亂出去就好了,車馬行李我都準備妥當了,隻要我們能在天亮前渡過顏江他們就追不上了。&qu;

&qu;嗯,肖壽,青青小桃她們你已經接出來了吧?&qu;不然也不會貿然來救我的。

&qu;……嗯,&qu;他側過頭觀察一下馬廄外的情況,&qu;渡過顏江就可以跟她們會合了。&qu;

……

…………

全府的人都被召集到正廳來了。整個天祖廟燈火通明,可是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正廳裏四處流竄著寒氣。

&qu;殿下……整個廟裏都找不到敏敏小姐,怕是……已經逃出去了……而且,今晚是廟會,城門徹夜不閉……&qu;侍衛戰戰兢兢的跪在下手。

霽雯小心翼翼的給男人倒了一杯茶,她試圖想微笑一下緩解氣氛,可是男人的臉色令她扯不出一絲笑來。

男人一把抓起杯子扔了出去!

啪!

上好的瓷器瞬間在怒氣中粉碎!潑在地上的水漬似乎都帶上了一股血腥氣……

所有的人都瑟縮了一下,自從六皇子叛變後就沒見過主子生這麽大的氣。每個人都噤若寒蟬,生怕不幸被怒火波及……

&qu;去抓回來……&qu;男人攥緊了拳頭,&qu;關閉城門,所有的人都給我出去搜!&qu;

&qu;四殿下,&qu;一個冷冷淡淡的聲音截斷了令男人喪失理智的怒火,&qu;讓我去找。&qu;

&qu;楊侍衛?&qu;

&qu;殿下現在政敵環伺,不宜將身邊的人全部支出。&qu;依舊是冷冷淡淡的聲音。

男人猛地站起身,背著手走向窗口,望著窗外好一會,歎氣道:&qu;你一定要把她帶回來……至於,帶走她的人……&qu;

&qu;我會處理幹淨。&qu;

&qu;不,這個人…&qu;男人苦笑了一下,&qu;恐怕還不能殺……你不必管他,將敏敏帶回來,他自然會回來。&qu;

&qu;是。&qu;

男人疲憊的揮了揮手,眾人陸續退了出去。

一瞬間,仿佛所有的繁華都被關在了門後……

……

…………

馬才出了城門,就聽到遠遠的有傳令官報道:&qu;關閉城門!關閉城門!&qu;

沉重的青銅鑄鐵門在身後緩緩關閉,發出千年的呻吟……

我在馬背上疲憊得閉上雙眼,竟然就這樣逃出來了麽?容易得令我感到不真實……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最深層攪動我心底的不安……

&qu;肖壽,那個廚房接應我的老頭是什麽人?&qu;

&qu;什麽老頭?&qu;

&qu;你不是派一個老頭去幫我的嗎?&qu;

&qu;我是隻身來救你的。&qu;

我唰的睜開了眼睛!有什麽地方,很不對勁!

我的心隨著狂奔的駿馬上下顛簸,我開始覺得這次逃跑的結果會很不祥……

很快,當我們到達江邊時,由遠而近閃電般奔馳的黑馬和馬上一身勁裝的男人就驗證了我不詳的預感。

肖壽周身的殺氣迅速的凝聚!

我則平淡的轉過頭,望向不遠處奔騰的顏江,就是這咫尺的距離,也許我永遠也無法跨越--隻要在四殿下的身旁。

肖壽還在奮力揚鞭催馬,我卻已經累了。

&qu;停下吧。&qu;

兩匹馬的腳力差得太遠了,我們很快就會被追上,沒有必要做無謂的掙紮。

肖壽奇怪的低頭看我,勒住了馬。

依在他懷裏,抬起手把手心撫在他的心口,我幽幽的開口,

&qu;謝謝你……肖壽,謝謝你,真的。&qu;

&qu;敏敏?&qu;

茫茫的望著不遠處的顏江,我的靈魂似乎飄離了我的肉體,我聽見我自己說:

&qu;肖壽,其實我……從來沒對你產生過男女之情,從前沒有過,以後也不會……你可後悔拚死救我?&qu;

他的胸膛劇烈的起伏,他的手突然放開了韁繩,死死的摟著我,他漂亮的眼裏現在布滿了血絲,他的牙關緊緊地咬在一起,我甚至聽得到咯咯的響聲……

&qu;為什麽……&qu;他說,&qu;為什麽?&qu;

&qu;你還是孩子……&qu;

&qu;……這樣的理由,我不能服氣!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想保護你,我也想好好的愛你啊!敏敏……&qu;他像要捏碎我的手臂一樣,用力的搖著。

&qu;你還是孩子……&qu;

&qu;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我不甘心,敏敏!敏敏……&qu;

&qu;你還是孩子……&qu;我輕輕地說。

&qu;敏敏……是不是我長大了,你就會接受我?&qu;他放鬆了手臂,幾乎是懇求的擁著我問道。

&qu;……我不知道……也許仍舊不會。&qu;

他輕輕地抱著我,呼吸卻依舊雜亂,&qu;敏敏,我從來不後悔拚死救你……不論你是否對我有感情,請不要阻止我守護你,好麽?&qu;

&qu;嗯……&qu;

我最後看了一眼顏江裏不知深淺的江水,轉頭麵向追來的一人一馬。

即便是在顛簸的馬背上,這個男人依舊氣息不亂,依舊冷若冰霜,幾乎讓人難以再回憶起他那晚溫柔的為我挽起裙角的樣子。

肖壽拔出了他的劍。我感覺得到他的緊張。

楊侍衛勒住馬,淡淡的望著我和肖壽,

&qu;上次教你的那套劍法,可曾有進步?&qu;

我驚訝的望向肖壽,又驚訝的看向楊侍衛。

&qu;師傅……&qu;肖壽從牙縫中艱難的擠出兩個字,卻沒有要放下劍的意思。

&qu;隻不過教了你幾月劍法,還當不起師傅這個稱號。&qu;楊侍衛依舊淡淡的。

肖壽垂下頭,低聲道:&qu;一日為師,終生為師。&qu;

楊侍衛點點頭,盯著我:&qu;敏敏,四殿下有東西帶給你。&qu;

一個紫檀木的盒子拋過來,我忽然很不想打開。

&qu;上次你也這麽說,然後就把我惹哭了……&qu;我幽怨的看了他,&qu;你從來沒給我帶過好消息。&qu;

他什麽也沒說,表情也沒變,隻是握韁繩的手攥得更緊了。

打開盒子的瞬間,我幾乎驚叫出聲!

一截血淋淋的小指橫在盒子中央!

那根手指的根部套著一個纖細的綠鬆石戒指……

&qu;敏敏怎麽喜歡這麽小的戒指?隻能套在小指上呢!&qu;小桃好奇地問,手上的針線活卻不停,靈巧的手指上下翻飛。

&qu;這叫尾戒!我們那兒很流行的!&qu;我三兩下蹬掉鞋子爬上床,&qu;因為一般尾戒都是一對的!有的呢,是一對情侶一起戴。還有的呢……&qu;我奪過她手裏的針線活拋在一邊,攔住她連忙來抓的小手,仔細地把剛買的戒指給她套上,&qu;是好朋友戴一對兒~&qu;

舉起自己的左手在她眼前晃了晃,&qu;咱倆都是綠鬆石的,雖然不值錢,但是,很可愛吧?嘿嘿……&qu;

&qu;好朋友……好朋友啊……&qu;小桃喃喃的念著,&qu;真好……&qu;她小心地撫摸著那枚小小的尾戒,孔雀翎色的綠鬆石在她細白的小指上流動著盈盈的光……

現在綠鬆石的戒指依舊美麗,隻是染上了星星血跡……下麵還壓著一張紙,可是現在的我完全沒有勇氣移動那根手指,看看那下麵寫了什麽。

我做不到……

&qu;你不是說已經把她們送走了嗎?……啊?&qu;我的聲音幹巴巴的回蕩在三個人的上空……

&qu;對不起,敏敏……我沒辦法同時帶三個人走……&qu;

&qu;不要說了!&qu;幾乎是粗暴的,我打斷了肖壽的話,腦子裏一片混亂!

&qu;去,快去找些冰來!趕快回去叫高明的醫生來接上還來得及!對,還來得及!&qu;

&qu;敏敏,你在說什麽?&qu;

&qu;來得及,冰呢?沒有?我們趕快回去!馬上走!&qu;我慌亂的拉起韁繩,馬兒卻完全不聽指揮,隻在原地打圈。急得我死命的拽,馬兒痛得直叫喚!

&qu;敏敏,你冷靜點!&qu;

&qu;快走啊!走啊!!&qu;我拚命的捶打著馬背,&qu;求求你!快走啊……走啊……晚了,晚了就來不及了……&qu;

&qu;敏敏!已經來不及了!&qu;肖壽死死的抓住我亂揮的雙手,&qu;已經來不及了!不可能接得上的!我們不能回去!&qu;

&qu;可能的!可能的,可能的,可能的……你放開我!你這混蛋!你騙我!你騙我!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你害的……&qu;我拚命的掙紮,肖壽則鐵了心的死命按住我!&qu;對!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害的!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也要帶你走,我們都不能回去!&qu;

&qu;能不能回去不是你說的算的。&qu;冷冷的聲音隨著一條涼涼的鞭子一起纏住我,楊侍衛用力一帶,我就落到了他的馬背上!

&qu;我們回去。&qu;

勒韁回馬,黑駿馬人立長嘶一聲,絕塵而去……

這匹馬的速度隻能用風馳電掣來形容!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

我不知道我哭沒哭,

我不知道肖壽是不是在後麵追著,

我不知道這一去還有沒有回,

我不知道四殿下還會對小桃青青做什麽,

我不知道我不停的在說:&qu;快點,快點,再快點……&qu;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隻知道我拚命的想回到小桃身旁!

我隻知道我想回到她身旁握著她的手守著她,守著她,守著她直到她不再哭……

小桃,不要哭好不好,我馬上就回來了……

T be cn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