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一場交易
第八十五章 一場交易
“父王？”
蘇子煜小心的來到思夢樓，看見老寧王還坐著若有所思。
老寧王以前沒有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雲姝，隻是在王宮裏遠遠的看過雲姝幾眼，但遠看雲姝，隻是覺得她高貴，儀態萬千，所以他一直在心裏把她當成自己最佳的兒媳婦兒人選，但如今雲姝的親自來到，讓他在受寵若驚的同時，也了解了雲姝一些，這樣的女子，不知是年紀太輕的緣故還是如何，做事稍顯幼稚，缺乏果斷，這樣的女子做了寧王府的當家主母，怕也無法帶著寧王府走向輝煌。
所以雲姝走後他顯得心事重重。
“煜兒，你來了？坐吧，還有事？”
等到蘇子煜走到老寧王麵前，他終於知道是蘇子煜來了，他伸出手微微一指，示意蘇子煜坐下。
蘇子煜坐下之後，看著老寧王的表情，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玉衡公主安置好了嗎？你不去看看她還缺什麽，到我這裏還有什麽事？”
老寧王了解自己的兒子，一向是比較被動的，即使有事要說，也是慢吞吞的等自己問到才會說。
“父王，我求求您成全兒子，救救沐，姑娘，因為她身上的毒是源自我們府中的。”
蘇子煜仍然打算先不說自己和雲姝的婚事，先向老王爺求情再說。
“源自我們府裏又如何？她是生是死又與我和幹？”
老寧王又是冷哼一聲，他就見不得蘇子煜這樣一副為情所困的樣子，他總是教導他大丈夫不要計較兒女私情，所有的兒女私情都是假的，隻要能為己所用獲得政治和經濟利益，那就要充分的利用，不然隻會被別人當做是傻瓜。
以前蘇子煜是這樣的，即使他不聽自己的話私自跑到天虹王朝去，至少他也是為了做大事，但自從他從天虹王朝回來，帶著這名不知從哪兒來的姑娘，就變了，尤其是昨夜一夜未歸，今早再次將那個女子昏迷著帶回來，老寧王就看得出來，蘇子煜的眼神裏全是情愛，已經沒了原來的鬥誌和朝氣。
他不在乎這個女子的來曆，但是她奪走了自己野心勃勃的兒子，鬥誌昂揚的兒子，她就該死，沒有商量。
“父王，您聽我說，沐姑娘中的毒正是在您書房北麵的架子最上端的一個小瓶裏的毒，兒子曾經見識過，那毒毒性極其霸道，七日內若沒有解藥，必死無疑。所以，兒子想求父王能夠賜給兒子解藥。”
老寧王雖有些驚奇蘇子煜的話，眼神變了變，但他故意使勁咳了一聲，壓製住自己的情緒，轉開臉，仍然沒有說話。
蘇子煜這麽多年了，也是很了解自己的父親，看見老寧王這樣子，他就知道有門兒，至少老寧王是知道這個毒藥的事情的。
“求父王成全，隻要您能救得了沐姑娘，兒子願意馬上和玉衡公主成親。”
為了讓老寧王能夠幫自己，蘇子煜也是堵上了自己最後的籌碼了。
“你真的願意？”
老寧王知道雖然之前是王宮的人來傳話說玉衡公主抱恙，婚禮無法如期舉行，才導致蘇子煜和雲姝沒有結成婚的，但他看得出來，蘇子煜也是一萬個不願意和雲姝結婚，隻是因為自己給他分析了這個局勢之後，他才勉強答應的。
如今，能聽見蘇子煜一聲心甘情願的成親，老寧王真的有點驚訝莫名。
“大丈夫一言九鼎，決不食言，更何況，您是我的父親，我怎會騙您。”
蘇子煜默默下定決心，即使最後君擎蒼幫不了自己，自己還是得和雲姝成親，但是隻要沐晗煙能夠活命，自己也可以將她留在府裏做妾，還好這是個一夫多妻製的朝代，這隻是小事。
老寧王看著蘇子煜，眼神定定的看了好一會兒，最後終於長歎一口氣，算是服了蘇子煜了。
“你說的毒可是在我書房北麵最上層架子上那隻白瓷細頸瓶，瓶底有一個夢字的印章，瓶口用一隻紅布塞子塞住瓶口的毒藥？”
老寧王說的很明白，因為他記得很清楚。
“正是。”
蘇子煜開始覺得非常好奇，在他的記憶裏，老寧王似乎從來不去翻看書房北麵架子上的書冊，更別提頂層架子上的藥瓶了，所以他才有膽子拿了毒藥去淬刀刃，沒想到他居然記得如此之清楚，就連瓶底下麵的印章他都記得是什麽字。
“煜兒，為父沒想到你居然會去動那隻瓶子，也怪我沒有收好，哪裏知道，哎。”
老寧王的表情似笑非笑，回憶著從前。
“那隻瓶子裏的毒藥是當年夢兒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一起研製的，那時候她喜歡收集一些奇毒，我喜歡看她製作成功之後滿臉欣喜的樣子，所以我就為她找來了所有材料，和她一起製成了那奇毒，還取了名字，叫做七日夢回，意思是中毒者活不過七日，也取她名字裏的夢字。”
蘇子煜沒想到一向無情得近乎變態的父王居然還有這樣一段刻骨的情事，他在感慨的同時也在心裏燃起了希望，既然這毒是當年父王也參與製成的，那麽他就一定能知道解藥在什麽地方。
“父王，那，解藥呢？”
蘇子煜沒心情也沒時間去問老寧王口中的夢兒是誰，他隻希望老寧王先不要回憶這些沒用的，解藥才是正事。
“解藥？沒有。”
老寧王已經渾濁的眼睛裏似乎閃著淚光，被蘇子煜打斷有些無法盡興，他看了蘇子煜一眼平靜的回答道。
沒有？那說了這麽半天父王是在逗著自己玩嗎？那自己許諾要娶雲姝又有什麽意義呢？
“煜兒，為父是想告訴你，這世上最易變的就女子的心，隻有利益和權勢才是一個大丈夫應該抓住的東西，你所說的那個沐姑娘不幸中毒，為父也深感惋惜，但卻毫無辦法，除非，不過算了，那件東西已經失傳於世多年，應該是找不到了。”
老寧王欲言又止的，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坦誠的告訴了蘇子煜這瓶毒藥的來曆，已經是自己最大的誠意了。
“什麽東西？父王，哪怕隻有一點點的希望，兒子也不能放棄。”
老寧王看著眼前的蘇子煜，搖搖頭，這孩子和自己當年怎麽一模一樣啊，倔強的樣子一點也不輸給當年的自己。
“一尊紅玉觀音，但它早已消匿於世多年，任誰也無法找到了。”
老寧王長歎一聲，神色惆悵。
“父王，解藥就是那尊觀音？”
說別的也許蘇子煜在短時間找到還有些困難，但那紅玉觀音卻是已經安然無恙的在君擎蒼府裏，所以蘇子煜神色激動的看著老寧王，滿臉的難以置信。
“你有那觀音的下落？”
老寧王看見蘇子煜的神色有點激動，也不再回憶舊事，站起來走到蘇子煜麵前，有點急切的問道。
“是，不瞞父王，其實這次兒子到天虹王朝去也就是為了這紅玉觀音，而且已經找到了紅玉觀音，本想帶回來獻給父王的，隻是路上出了點差錯，所以還沒帶回來。”
蘇子煜權衡之下，想到紅玉觀音在威武將軍府的事情還是暫時不要和老寧王說為好，反正君擎蒼為了救沐晗煙，是絕對不會吝嗇於拿出那尊紅玉觀音的。
“天意啊天意，想當年她將解藥放於紅玉觀音像的心髒之中，然後她就走了，後來那尊觀音像也失去了蹤跡，如今，這觀音像居然被你找到了，可是她，哎，已經無濟於事了。”
老寧王的口氣就像是失去了摯愛之人，一點也不像平日裏那個殺伐果決的老寧王了。
“心髒？謝父王成全。”
蘇子煜既然知道了解藥的下落，就想急著去和君擎蒼商量，不是他沒有主見，而是現在自己的命捏在南宮沂手裏，紅玉觀音也還在將軍府裏。
“慢著！”
老寧王見蘇子煜就要走，伸手阻攔道。
“父王還有何事？”
蘇子煜站起來卻被老寧王擋住。
“解藥的下落我已經告訴你了，你和玉衡公主的婚事……”
雖然老寧王現在有些嫌棄雲姝優柔寡斷的性格，但是她的身份才是自己看重的，所以讓他們盡快完婚才是正事。
“一切聽從父王安排。”
蘇子煜知道自己現在跑不掉，隻能微微彎腰，對著老寧王雙手作揖。
“好，等一下為父就親自去向王上稟報玉衡公主的下落，三日內必讓你們完婚，那個沐姑娘的是你另外派人去做便是，這幾日你做好成親的準備。”
雖然北周王對外宣稱雲姝臥病在床，老寧王若是貿然宣揚雲姝就在自己府裏必然會惹怒北周王，但是老寧王也不是傻子，他會看情形私下向北周王稟報，到時北周王必然對老寧王滿是歉意，三日內成婚也不是不可能的。
“是。”
蘇子煜沒想到自己的父王居然比狐狸還要精，但他現在沒有別的辦法，隻能毫無保留地答應老寧王所有的條件。
“好，那你下去吧。”
老寧王看著蘇子煜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心裏有些得意有些惆悵，傻孩子，以後你就會明白為父都是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