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王令
清朗朗的風,吹過了那幾絲綠得惹人的煙柳。
涅玉鏤手支著腮,看著窗外的浮雲。那片一直遮於心頭的烏雲當真散去了嗎?
此時的他,心頭竟有種想笑的感覺。那塊雲怕是未能散盡,仍有片片殘雲攏在這涅王朝的上空吧。
“涅……”逸非凡走到他的身邊,將手放在了他的肩上。
“恩?”涅玉鏤仰了仰頭,看著站在一旁的他。
“還在煩心?”逸非凡心知他為何事所煩。卻也是無能為力!因為,將其禁足於冷月宮,怕已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即不會傷到刖,也不會讓異端再起!
“沒有。”涅玉鏤笑了笑,站起了身。看著窗外輕擺的柳,淡飄過的雲。眼中,淺淺地蒙上了一層的憂傷。
“凡。若是……”他俊眉輕皺,說起話來竟也會有所猶豫。
“什麽?”逸非凡看著他有些淺傷的臉龐,輕歎了一聲。
“若是你離開了朕的身邊……”說著說著,他停住了。轉過了身,看著眼前的他。伸出了手,輕撫過他的臉龐。
“若是你離開了我的身邊……你會想我嗎?”他看著他的眼,舍去了那個獨顯尊貴的稱呼。
“嗬,怎麽說起這些了?”他笑著握住了他輕撫他的手,將他拉在了手裏。
“回答我!”他低著頭,冷冷冰冰地問著他。
“涅……”他竟有些無奈他的固執,或是說,那也許叫做‘孩子氣’?
他抬起了他的臉,看著他那雙明亮透晰的眸子,笑了笑。
“會想你。絕對!”說完,覆上了他的唇。他喜歡他,喜歡他這淡淡的青竹氣息。雖說暴虐,但大多時間,他還是安靜得像個深透的潭。讓你看得見,看得清,卻摸不透。
涅玉鏤輕輕地笑了出來,輕笑間,他環住了他的腰。加深了他們間的那個輕吻。
凡!……朕真的舍不得你!舍不得!哎!……
他竟頭一次覺得‘君無戲言’這幾個字很是可恨!
……
輕羅漫舞,絕妙的人兒,在那堂前慢搖嬌轉兒,雪芙般的衣袖,高高甩起,緩緩收回。一幅天上人間的美妙圖畫。
涅玉鏤輕笑著看著。逸非凡站於一側!頭上仍糸著那條帶著燙金‘涅’字的綁頭。一雙眸,淡漠的看著台下那舞得輕飄的女子。
“君任在此敬涅王一杯薄酒。以感相送之情。”說話之人正是易君任。想來他已在這涅王朝逗留了好些時日。一方麵,麵上看來他是在等這逸護衛傷勢全好。而另一方麵,其實……
嗬,他輕輕搖了下頭。他想走也走不成啊!涅王已委婉的表述了他的意思,他又怎好裝作不知其意呢。
而現在,一切皆已明了。雖太後不幸駕崩,但反而觀之,涅王的皇權卻是更加的集中在手!也是一件功高之事啊!
“君任無需多禮。”涅玉鏤輕然一笑。舉起杯盞,兩側坐於席的文武百官,也一同舉杯。
涅玉鏤一仰頭,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看了眼一旁的逸非凡,輕歎了一聲!
“逸護衛上前聽令!”涅玉鏤沉聲說著,俊眉卻已輕輕皺起。易君任在下觀得一清二楚。這涅王怕是當真舍不得此人吧?不過,此人!他卻勢在必得!
“王!”逸非凡輕撩軟甲,側轉了身子。單膝著地。這怕是他對他行的唯一一次勉強合格的君臣之禮吧?
“易王為此次刺客一案貢獻頗大。念其行匆匆,未帶護使。”頓了頓,看了眼逸非凡又繼續說了下去。
“特命朕之親衛逸非凡,專程護送易王回國!”話音剛落,便起了身。走到了玄台下,扶起了逸非凡。
“此乃王之親令。見令如見王本尊!一路小心,護送易王安全歸國!”說完,從懷中取出了那麵金黃麵底,上雕龍鳳圖的王令,交到了他的手上。重重地握了握!
逸非凡看著他眼中那抹平靜,淡淡地笑了。他自知那日他所說之話另有隱情,果然如此!
“臣,得令!”他再次欲跪。卻被涅玉鏤扶住了手臂。
“卿,無需多禮。身帶王令,見王亦可不行跪禮。”說完,便轉身上了玄台。逸非凡,默默回到了原位,眼光不自覺地落在了那個易君任的身上。
他,真的好像!好像——季銘秋!
……
[上海]
鈴!鈴鈴!!
被子裏伸出一支手臂來,將那一旁的鬧鍾關了去。
“好吵!”莫小飛皺著眉,將被蒙到了頭上。
“起來了!”
咣!門被用力的踢開了!
莫小飛一下子驚醒了過來!這裏是!有鬧鍾!有早餐!還有……
他的視線定定地看著那個站在他麵前寒著一張臉的男人!
還有,就是——他!季銘秋!
他可憐兮兮地看著他,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要來這種地方,放眼看去全是冷硬的‘高樓大廈’。連成片的樹林都少有一塊。空氣也渾濁得讓人喘不上氣來!
更重要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非是將他當成那個叫什麽‘逸非凡’的男人來看待。他說他不認識他,他就說他是失憶了。他說他真的不認識他,他就會寒著一張臉,緊緊地鉗住他可憐的下巴。
所以,他隻好……
“凡。”他冷冷地叫了他一聲。
“是。”他低低地應了他一聲。什麽嘛。簡直可以與那個暴虐的王有個比拚了!
不過……
“傷好些了嗎?”他拉過了他的手臂,看著上麵的紅腫,輕皺了下眉。
莫小飛看著他的神情,他姑且將這理解成是——在意吧。
“還好,已經不痛了!”他勉強地笑了下,縮回了他的手臂。還不是他,非得讓他練什麽跆拳道。結果,弄得他一身的青紫。
“恩,那就好。下午還有一堂課,按時去。”說完,將他的被子掀了開。因為他的話還未說完,這個家夥竟將自己一點點地退進了被子裏。
“不要!”莫小飛伸手一抓,卻抓了個空,而後……
空氣中安靜得好像掉一根針都可以聽得真切。
季銘秋看著身無遮掩的他,別過了臉。而他,也默默地拉過了那被甩到地上的被子。
“為什麽不穿衣服?”他回過頭,惡狠狠地看著他,卻又僵在了原地。
莫小飛不明白他為什麽這樣的生氣。不是他不穿衣服,而是,那樣多的衣服,沒有一件他穿得懂的。
他從枕旁拿出了一件‘衣服’,皺了皺眉,看著那一臉僵硬的季銘秋。
“我……我不會穿。”他越說越小聲,直到和沒說已經沒什麽區別了。
季銘秋看著他手中的那件‘衣服’,氣得不知應說些什麽了,最後,竟笑了出來!
“你真的想穿嗎?”他的眼,眯起了危險的光。俯過身,他的手支著床,貼近了已退至床頭的莫小飛。
“呃……這個……”莫小飛不明白,為何在他的眼中跳動著讓他不安的火光。
季銘秋一把抓住了那件露骨的‘遊戲服’,咬了咬唇。
這家夥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這純心拿他尋開心?
莫小飛不安的看了看他手中的那件‘亂其八糟’的‘衣服’,又看了看他一臉的鐵青色的季銘秋,咬了咬自己的唇。向被子裏縮了去。
他好像是讓他——生氣了!
看著他那無辜的眼神,看著他那輕咬著唇的動作。他都快要瘋了!
這真的是逸非凡?不可能!一定是哪裏搞錯了!
他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湊近了他,輕輕地笑了!
“今天,別想跑了!”說完,將他的雙手舉過了頭頂,用一旁‘衣服’上的細鏈將他的手鎖在了床頭。
“你、你……你要做什麽?”莫小飛驚慌地叫了出來!
“嗬。”季銘秋冷冷地笑了聲。
“馬上——你就知道了!”說完,欺上了他的唇!
他的唇,他早就想試試了?
可惡!竟會有這樣的想法!他隻不過是——想嚇嚇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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