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絕望
風輕輕地吹開了窗子，天藍色的窗簾被卷起了邊際。上麵沾著星星點點的血紅……
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知道嗎？沒有你，我寧可去死！
你知道嗎！
……
季銘秋靠著床，坐在地板上，仰頭看著已有些模糊了的天花板。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愛，竟可以讓人如此瘋狂！嗬！
他的喉嚨裏發出了低低地笑聲。在笑竟有人這般瘋狂地愛著他，卻也在笑自己，竟也如此瘋狂地愛著一個人……
胸前的血紅浸透了他的襯衫，血跡在慢慢地擴散著。他的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緩緩地抬起手，看著搭在手上的那條項鏈，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淺淡的笑。
不管你是不是他，我都無法坐視不理。隻因為，在胸口激蕩著無法平息的那份渴求。
是你的呼吸，亂了我的心跳！
……
不清楚自己是怎麽回來的，她隻是清楚，在她說完那聲‘是’之後……
那把尖刀，沒入了他的胸口。濺了她一臉的血跡，一臉的溫熱。她看著，他的唇角緩緩勾起的笑。她已分不清了，那落在臉上的溫熱究竟是血還是淚？
和著淡淡的血腥淡淡的鹹，這是她唯一還能感覺到的。
“欣兒？”方傑看著一臉僵硬表情的柳欣，瞬間眼睛睜大了許多，在她的臉上，身上都迸濺著血漬！
“這是怎麽回事？”他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看著她直愣愣地眼。
“你說話啊？”方傑看著她麵無表情地推開了他的手，徑直走上了二樓那關著莫小飛的房間。
“欣姐？”看著門的兩人看著神情不對的柳欣，不由得相互看了眼，讓開了。
手握著那冰涼的把手，她輕顫了下。咬了咬牙，推開了那扇門。
“聽著。誰也不準進來。”她帶著嘶啞的聲音，響得有些駭人。
“是。”那兩看守剛轉身，就看到了方傑。
“方……”那個哥字還沒說出口，方傑就擺了下手。叫他們別出聲。
看這柳欣的神情，一準是出了什麽事。
……
柳欣反手關上了門，靠著門，看著離她不遠的那個他。
這個男人，就是他愛的人！為了他，他可以連命都不要！
嗬，她輕顫了下，笑了出來。
嗬，她輕笑了下，卻又哭了出來。
好嫉妒，好羨慕，卻又真的好渴望。他愛他！愛得那麽決絕，那麽不悔！
她輕晃著身子，走向了他。卻愣在了原地！
她的眼，微微動了動。眼前的他著身子？那破碎的衣衫就胡亂地丟在了他的身上？
看著他微皺地眉，看著他臉側已凝滯了的血跡，她輕輕晃了下，緩緩地跪坐在了地上。
是方傑！一定是方傑！他竟用這麽下流的手段去對待他？
躺在地上的莫小飛，隱隱約約地感覺有個人在看著他。那會是誰？拖著身子，他微微動了動，卻發現那隻是徒勞。
纖細的手，輕顫地覆在了他的發上。半晌，她的聲音輕輕地響了起來。
“他愛你。”她跪坐在他的麵前。淚，滴在了他的眼前。
他仍閉著眼，無力睜開，無力去看清她，無力去問，他怎麽樣了！他笑了。笑得竟也如此的無力。
“他不會來救你了。”柳欣的淚還在掉著。滴在了莫小飛的手背上。
無法看得見她，但在那片黑暗中他卻感覺得到她的悲切。她冰涼依舊的手，輕撫上他的臉。
“他愛你。”她輕顫著撫過他的唇，看著他微睜著的眼，映著她眼中的晶亮。
柳欣……莫小飛看著他眼前模糊的她。
“我愛你。”她緩緩地傾著身子，將她冰冷的唇覆在了他的唇上。
“我愛你。”心底的痛楚撕裂著她，她吻著他，吻著他最愛的那個男人。就好似可以感覺他的溫度一般，在他的身上有著他的味道。因為他隻愛他。
莫小飛睜了睜眼睛。她在做什麽？那濕了的淚，在他的臉上緩緩滑過。他的眉輕輕地皺了起來，這是……愛？
為什麽他的心會感覺到痛？她竟會如此？
她輕吻著他，在吻中卻夾雜著隱隱的抽泣聲。最後，那輕泣沒了聲音……
緩緩地，她離開了他的唇，看著他那雙染了同樣悲傷的眸，輕輕地笑了。
“我不是他。”他看著她眼底癡癡地笑，微微動了動唇。
她看著他，緩緩地躺在了一側，依附在他有著微微溫度的胸膛。那緊咬著的唇角，滲出了血跡。她愛他，她愛他！
輕顫的肩，隱約的抽泣，最終，夾雜著他的那聲輕歎，變成了宣泄式的痛哭。黑暗在吞噬著人的靈魂，如她這般……
她會瘋掉的！她真的會瘋掉的！莫小飛最後一抹意識，停留在了心底，那響著如此絕望的聲音。
方傑站在門前，聽著她歇斯底裏的哭聲，皺緊了眉。這個女人，到底在搞些什麽東西？
他的手握在了門把手上，輕壓了下，卻又停住了。眼轉了轉，鬆開了手。
看著麵前那扇緊關著的門，他挑了挑唇角，笑了。
……
翹著腿，在沙發前看著電視的方傑，時不時的彈下煙灰，揉下額角。
真是個會惹事的女人。看著那麽溫順，骨子裏卻**得很。竟會跑出去會男人？更好笑的是，還把那人給傷了？
正想著，聽到了開門聲，隨後幾聲有些匆忙的腳步聲。
“方哥，這是那人的資料。”一份文件遞到了方傑的眼前。
接了過來，他長出了一口氣。看了眼，合上了。遞給了一旁站著的那個人。
“給他點錢，私了。”方傑隻想知道，她見的那人是不是季銘秋。
“方哥，那人不肯私了。”一旁的那人有些為難的說。
“不私了？”方傑的身子向後靠了下。轉頭看著身旁的小弟。
“好啊。你告訴他，不私了就準備給自己收屍吧。”說完，一拍沙發的扶手，起身走向了二樓。
那人抬起眼，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唇角緩緩地揚起了一抹笑。退了出去。
……
“秋哥。”
“恩。”季銘秋轉了下轉椅，看著站在眼前的人。
“按您說的，全辦好了。”
“好。”季銘秋點了下頭。
“那個……”
“錢明天就會到你帳上。”季銘秋輕笑了下，手輕輕地點動著椅子的扶手。
“謝秋哥。”
看著轉身出去的那人，季銘秋笑了。
不過一會兒，又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季銘秋看著眼前的那扇門，平緩的眉，讓人看不出他此時的心境。
“秋哥。有你的快遞。”
季銘秋看著他，想了下。
“什麽快遞？”他的眼中，眯起了危險的光。
……
“先生，這是你的快遞，請簽收。”
季銘秋看了那人一眼，在他遞過來的單子上簽了名字。
“謝謝。”那人說完，便將那個不大的小盒遞給了他。轉身離開了。
“你，跟上他。”他看著站在一旁的手下，抬了下下顎。
“是！”那人應聲，隨著那送包裹的人下了樓。
季銘秋看著放在桌上的包裹，皺了皺眉。伸手，緩緩地打開了。
那是個黑色的盒子，打開了盒子，他的眼眯成了一條線，緊咬著牙，他看著放在盒中的那張光盤。
在那光盤下壓著一張字條。上麵寫著：
‘明日
晚
12時
啟蒼路
45號甲
一人
否則
為他收屍 ’
他的唇角**了下，視線又落回了手中的那張光盤上。那拿著光盤的手，輕顫了一下。
最好不要如他所想，否則……
季銘秋的眼閃出了嗜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