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女配難當

第153章 心魔心魔快走開

第153章 心魔心魔快走開

華紫宗是修真界的第一大派,崇山峻嶺奇峰縱橫,蒼翠挺拔的林木蕭蕭,周間雲霧繚繞,端的是仙家奇景,怎一個大氣磅礴。

這是莫清對華紫宗的第一印象。

然而就算當下戰火肆虐生靈塗炭,也不該是如今的景象。

整個華紫宗像是被吸食盡了所有的生機,枯黑色成了主色調,莫清轉頭看向風澈,“滅靈之力?”

風澈彎腰撿起腳下的一截枯枝,那枯黑色的樹枝瞬間化作了齏粉,從他的指尖流下。

“他出來了,多不過三個時辰。”

莫清望向幾乎枯了大半的山脈,不解道:“之前,木易寒已經可以控製滅靈之力了,沒有道理會變成這個模樣。”

風澈聞言看著她,眼中如死水般沉寂,“也許是他不想控製。”

“不可能。”莫清搖搖頭,但是漫山遍野好像都是可以反駁她的證據。“這樣,我們分頭去找,三個時辰,他應該還走不了多遠。”

“分頭?”風澈顯然不是很滿意她的安排,但是卻一眼望見了她眼底的憂慮。

莫清顯然……不想讓他對上木易寒。

風澈沉默了半晌,才勉強地點了點頭。

莫清禦著劍,一路上竟是未碰到半隻活物,所幸這裏隻是華紫宗的外圍,裏麵的山脈才是華紫宗的主要場地,所以她還是有理由安慰自己,木易寒還未曾喪心病狂到如斯境地。

腳下的風景匆匆掠過,枯黑色愈發的濃鬱,但是眼前出現的綠色卻是讓她一下子開心……尼瑪……

莫清木著一張臉看著那綠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為枯黑色,十分不爽地加快了速度,沒過多久便超過那枯黑色蔓延的速度,在一片有顏色的地方落了下來。

她站在原地,仔細思考著應該對木易寒說什麽。

乖徒兒啊,你咋又控製不住體內的滅靈之力捏?不行,這樣太柔和。

小寒,立刻停下,你這樣做是不對的!不行,這樣太沒說服力。

木易寒,你這孽徒,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還不滾回去給為師反省!這個……木易寒會不會被氣死?

一股濃鬱的死氣彌漫而來,直接打斷了莫清的思路,她剛抬眼,眼前便猛地放大了一張俊顏。

臥槽嚇死個鬼!!

莫清下意識退後了一步,然後硬生生地被人按著肩膀定在了原地。

“小寒,你這是——”

“長生?”溫柔悅耳的聲音並不突兀卻很強勢地打斷了她的話,莫清瞬間懵逼。

她眨了眨眼,方才被驚了一下,先入為主的觀念在前,她下意識地認為這人就是木易寒,是以現在才來得及看清眼前之人的樣貌。

眼前的人眉眼深邃,狹長的眼眸微微上挑,平添了三分邪氣,但是宛若淬了毒的黑眸中滿是冰霜,便是帶著笑意,也難以掩去那眉宇間的張狂淩厲。

這幅模樣和木易寒那廝俊美無鑄笑裏藏刀一肚子壞水的模樣相差太多了好嗎!

這人她認得,不久前她滿腦子裏還是這個人的模樣——風法。

風風風風法!!

“長生。”風法伸出手,指尖微涼,緩緩地劃過莫清的眉眼,明明神色溫柔繾綣但是黑眸之中卻滿是瘋狂和冷意。“汝緣何要留吾一人?”

莫清渾身僵硬在原地,臥槽槽……我怎麽知道長生為什麽要留你一人這種問題你去問她別來問我啊啊啊啊!!

“我不是——”莫清剛開口,唇便被他用食指抵住,隻聽他輕聲呢喃,帶著刻入骨髓的思念。“長生,吾不想聽。”

尼瑪你不想聽問個毛線!!

還有,你,洗手了沒有?

手指離開了她的嘴唇,順著臉頰緩緩滑下,然後掠過她的脖頸,最後若有若無摩挲著她的後頸。

莫清很想扇他丫的一巴掌,但是渾身僵硬地就像是個石頭人,她眼中懷疑自己被人定住了!

“風法,我不是長——”

“長生,汝緣何流淚?”

“……”莫清覺得欲哭無淚,親,您老人家,就不能,讓我,把話,講!完!嗎!?

咦等等!我特麽又流淚了??

風法瞧著她一臉牙疼的表情,輕笑出聲:“汝之情緒,外化許多。”說完,細細地拭去她臉頰上的淚。

“我不是長生!”莫清一口氣說完了這個五個字,頓時鬆了一口氣。

風法的手指一頓,然後又繼續替她拭淚,最後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莫清整個人石化當場,完了完了!木易寒一定會被氣死的!

“吾言汝為長生,汝便為長生。”風法的黑眸之中滿是嵺峭冷意,聲音中像是摻了冰碴,帶著不可違抗的氣勢。

仿佛若是莫清說一個不字,他就會一個用力,將她哢嚓捏碎。

莫清感覺自己不畏強權誓死抗爭以示高風亮節的時刻到了,她下巴微揚,眼眸微眯,學著木易寒欠揍的那副拽樣,口氣淡淡卻極為囂張道:“我不是長生,你說無用。”

“這倔強性子倒是未變。”風法一哂,拿開了手。

莫清感覺整個人身上的壓力瞬間消失,她微微蹙眉,淡淡道:“你怎會出現在此處?”

她一直覺得風法隻是一個存在於神話故事裏的人,這般乍然出現在自己眼前,怎麽都覺得像是在做夢一般。

關鍵是木易寒那廝去哪裏了啊啊啊啊!!

“吾應該在何處?”風法冷笑,一副你這個無知的凡人膽敢用這種語氣同吾說話的神之蔑視。

莫清幹咳了一聲,我以為您老人家早該掛了這種話能說嗎能說嗎!?

“滅靈之力,是你釋放的?”她看著周圍已經是一片死寂,答案不言而喻。

風法一副不屑解釋的張狂模樣,莫清有種想要扇他的衝動。“那換個問題,木易寒呢?”

風法淩厲的眸子微微一挑,“木易寒是何人?”

臥槽……莫清感覺整個人都混亂了,滅靈之力按理說是風法封印在琉璃鈴鐺之中,但是木易寒明明擁有了滅靈之力,靠,所以說風法為什麽會突然冒出來!

“我徒弟。”莫清頓了一頓,又不要命地加了一句:“我的道侶。”

風法:“……”

“汝再說一次?”

“我道侶。”

風雨欲來,天崩地裂,莫清暗搓搓地考慮了一下,若是神發怒的話,是不是不用天道駕崩,整個修真界就可以去和上帝喝茶了?

風法陰沉肅殺的眸子漸漸染上了血色,他怒極反笑,周圍的滅靈之力猛地聚集在一起,暗紅色的光芒瞬間將兩人籠罩在一起,暗紅色的漩渦仿佛要吞噬天地。

遠處,風澈正垂著頭,忽然指尖微動,他猛地抬起頭來朝著那方向看了過去,隻見從遠處的一點為圓心,枯黑色開始蔓延而開,所到之處,皆是無一活物。

“陣法?”風澈忽然蹙眉,“幻陣。”

幻陣,入陣者會陷入自身的恐懼,或者說,自己潛意識裏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

為何,會有人在此設置如此陣法?

莫清望著眼前明顯憤怒的風法,恨不得將自己這張嘴給縫上,她訕訕道:“我的道侶,而非長生的道侶……”

“汝便是長生。”不容違抗的聲音仿佛是從四麵八方洶湧而來,將她整個人都湮沒了進去,宛若溺水之人找不到絲毫空隙可以呼吸。

“我不是長生!”莫清雙目憤怒地瞪著眼前的人,拳頭狠狠地攥起,她一字一句地重複道:“我說過,我不是長生。”

“汝休要再自欺欺人。”風法猛地欺近她,將她整個人拉到了自己懷中,冷聲道:“汝非長生,如何識得吾?汝非長生,如何窺得長生埋藏十幾萬年的記憶?汝非長生,如何愛此界萬物如命不舍傷起分毫?”

莫清被他說得毫無辯駁之力,眼中的憤怒逐漸被迷茫和懷疑取代,腦海中回響著層層疊疊綿綿不絕的聲音。

你是長生!

你就是長生!

你這個虛偽又自私的小人!

你妄殺人命!

“我不是……不是……我沒有……”

腦海之中零零碎碎的記憶全部混雜在一起,白衣泠然的金瞳之神神色冷漠,素衣清冷的清霄真人神色溫柔,青衣淡然的文凰老祖明眸淺笑,影影幢幢,聲聲疊疊,浮光掠影,驚鴻一瞥。

許久未曾記起的,最開始的那個人。

掩藏著自己的傷痛回憶,坐在電腦前嬉笑怒罵,扮演著另一個自己,瘋狂地吐槽,風趣幽默地自嘲,卻是眉眼清淡,不動分毫。

那個叫做莫清的,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人,不過是因為書中的一個人物,而觸動了心弦。

因為書裏的那個主角,和自己如此的相似。

心中埋藏著最深沉的悲傷和無奈,麵上卻是笑得雲淡風輕一派淡然,而她,則是冷著一張臉葬送掉了所有的表情。

何其相似。

他千人千麵,千人千言。

她千人冷麵,千人無言。

他遊戲人生,視所有人為玩物棋子,她默然相對,視所有人為過客煙雲。

最初的最初,她想改變那個主角的命運,何嚐不是對自己命運的反抗。

她叫莫清,隻是,一個滿心滿眼都隻剩了自家徒弟的師父。

不管她是誰,她是木易寒的師父,木易寒唯一喜歡和愛著的那個人。

那些嘈雜的繁複的影像漸漸退去,隻留下一個眉宇冷冽的青年人,他抿著薄唇,卻總是勾勒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紫眸裏仿若倒映著萬裏星河,細細碎碎的溫柔笑意撒在其中,熠熠生輝。

是不是長生又如何,殺未殺人又如何,虛偽自私又如何。

左右,她不是為了別人而活,亦不是為了大道蒼生而活,她就是這般自私自利目光短淺,她就是——

這輩子隻認定了木易寒這個人。

又如何?

所有的魔障似乎在那一刻盡數退散,連風法那眉目陰狠的模樣也漸漸模糊不清,耳邊眼前,隻剩下無限寂靜。

心魔心魔,要過的,不過是自己心裏的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