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終於見麒
駱小鴕站在桌前，就著臉盆裏新換的水洗了一把手，洗好後，轉過身，隻見眾人一臉期待又擔憂地看著她。
那個叫九九的少年在看見她剛剛在村長身上手法嫻熟地紮針的時候，就已經完全相信她真的是一名大夫。
駱小鴕微微一笑。
“沒事了，老人家隻是身體虛弱，看樣子隻是餓了想吃東西，沒想到吃得太急噎住了。並沒有什麽大礙。”
聽到這兒，大家的心才都放下來。一個勁地誇讚她。
駱小鴕視線一轉，隻見那個叫九九的少年半低著頭摸了摸鼻子，好像有什麽話難以啟口。
最終，他輕咳一聲，放下手，對著駱小鴕90度鞠躬。
“對不起！”
駱小鴕身形一怔，沒想到他會如此鄭重地向她道歉。
唔，這倒讓駱小鴕心虛了，咳，她確實是大夫沒錯，但時光機的事情她是絕對否認到底的。
“誒誒，小少年你不用這樣，我接受你的道歉了，你快抬起頭。”
聞言，九九緩緩將頭抬起，眼睛裏閃著亮光，問她。
“真的嗎？”
駱小鴕連連點頭。
“嗨，咱九九果然是男子漢，勇於承擔錯誤，好孩子！”
村民們紛紛誇起少年。
駱小鴕又使勁點點頭。
不對，她赫然想起來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於是連忙停下小雞啄米一樣的頭。
駱小鴕迅速地將包裹裝好背回身上，向大家告別，並寫了一張藥方遞給大漢，囑咐一定要讓老人家喝下三副，即可恢複如初。
出門時連著九九也一起被帶走。
“駱大夫等等。”
出門沒一會兒，九九讓駱小鴕停下。
“難得去一趟軍營，我想帶些東西給我哥，先來我家。”
“好。”
不答應也不行呀，誰讓九九是她的導航儀呢。
來到九九的家門前，駱小鴕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四周，頓時她眼睛一亮，發現兩匹馬。
駱小鴕小心翼翼地進屋，屋子雖然簡陋，但是寬敞而且整潔。她看見，供桌上擺了9個靈位。她微微皺眉，有一種預感。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上麵是九九的父母和兄弟姐妹。
九九背著包袱從內室走出來，看見駱小鴕站在供桌前，也走上去，向駱小鴕介紹道。
“我爹娘和7個兄弟姐妹。”
“我準備好了，我們騎馬過去吧。駱大夫你會騎馬吧？”
“會。”
“那成。”
路上，九九的馬騎在前頭，馬蹄一步一腳印踩著地麵發出沙沙的聲音。
駱小鴕無言地跟在他後頭，看著他的瘦小的背影，頓時覺得沉重。就在她神遊的時候，九九放緩馬的速度，等到駱小鴕的馬跟上來，他才緩緩說道。
“我家有六位兄長，兩位姐姐，我排行最小，所以家人和村民們都喊我九九，原本，我們可以一起在這片土地快樂地生活……現在隻剩下二哥和我兩人相依為命。”
“……”
“我好恨，那些該死的蠻夷。”
“駱大夫，我……我好怕，萬一，我二哥也離開了我……”
九九低著頭，握住韁繩的手越攥越緊。
看著
小少年倔強堅韌但是又很脆弱的樣子，駱小鴕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讓馬兒往九九的方向靠攏，然後伸出一隻手覆在他握著韁繩的手。
“所以啊，我這不是來了麽。別忘了我可是個大夫哦。”
感受著手背處傳來的溫度，那種久違的親切感。九九抬起看向駱小鴕，後者給他一個燦爛的微笑。
他的眼眶微紅，倔強地不讓眼淚掉下來。
忽然，他感覺羞赧，用袖子粗魯地抹了一下眼睛。手上鞭子一揮，馬兒開始加速。
“我們還是快走吧，按照這個速度，天黑前就可以到達。”
駱小鴕當然知道九九害羞了，還真是可愛。可是聽到天黑前才能到達的時候，她還是哀嚎了一聲，也就是說最晚還有兩個小時才可以見到麒也軒！
傍晚時分，夕陽漸落。
駱小鴕終於見到前方有一片駐紮地，哨台上的旗幟也正是麒麟國的標誌。
正當兩人要接近時，駱小鴕忽然有一個主意，連忙讓九九停下，並示意他跟她一起進入到小林子裏。
“駱大夫怎麽了？”
“唔，沒什麽，就是想到了好玩兒的事情，九九你也別叫我駱大夫了，喊我小鴕就可以。”
……好玩兒的事情？
九九一時無語。
“好，那……接下來要做什麽？小鴕姐。”
駱小鴕一臉孺子可教也的滿意表情看向他。
“先讓馬兒休息休息，等天暗下來後，我先潛入進去。”
潛入？沒必要吧，放哨的那些士兵都眼熟他。不過看駱小鴕一副陰險的模樣，他覺得，還是聽她的話比較好。隻是這營地如此嚴謹，她……能進得去嗎？
趁著夜色，憑著駱小鴕輕巧的身姿，竟然成功潛入。
躲在大石頭後麵的九九咂舌不已。心下對駱小鴕的崇拜又上升好幾十個點。
雖然在九九眼裏看來好像挺簡單的，其實要避過那些士兵需要超高的精算，半秒都不可以耽誤。
不過，進來倒是進來了。可要在這眾多的帳篷裏找到麒也軒……
唔，先用排除法吧。除去那些最不像主帥住的帳篷，範圍可以收縮到6個。
6個呀……看來隻能用最土的方法了。對，就是挨個兒找。
駱小鴕先來到離她最近的大帳篷，撚手撚腳地靠近，幸好沒人把守，還沒鑽進去，就有一絲熟悉的氣味縈繞在她鼻尖。
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呀！
駱小鴕毫不遲疑地鑽進帳篷裏，裏麵黑漆漆的，好一會兒眼睛才適應過來，麵前是一張桌子和一撂書，旁邊好像是一張簡單鋪陳的床。沒有人，正合她意。
駱小鴕解下包袱，謔地一下呈大字型趴在**。側躺著抱起一旁的薄被，將頭深深地埋在裏麵，猛吸一口。
嗯，是麒也軒的味道。
然後抱著薄被滿足地來回打了幾個滾。
等等，不對啊！她怎麽覺得自己……像個變態？
謔地一下，她捂著熱熱的雙頰。
不知道麒也軒什麽時候才會進來呢……
麒也軒從對麵的大營走出，緊隨其後的還有幾位參戰的將軍。剛剛他們在裏麵商討對付敵軍的策略。
麒也軒徑直來到自己的帳篷，
手一抬，將帳簾掀開，走進去。卸下甲胄，習慣性地要去點亮燭台。蠟燭還未被點上，火折就被收起來。
盡管聲音細微，麒也軒還是聽見了呼吸聲，而且，還是在他的**。
麒也軒神色一凝，走過去，映入他眼簾的，赫然是他思念之人的容顏。
怎麽可能，她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麒也軒彎下身子，雙臂撐在駱小鴕的雙耳邊。他湊近，仔細打量。
他的眼睛順著她的眉一路向下，直到，那兩瓣微啟的唇仿佛渴求有人采擷。
麒也軒的瞳孔猛地收縮，那是獵取的眼神。
他低頭吻住她，看似輕柔，實則霸道。
寬大的手掌抓住她的肩膀，掌心之下的觸感如此真實。
這是一個美好的夢。
直到少女將手臂環上他的頸後，他才驚覺這並不是夢。
麒也軒猛地站起。隻見駱小鴕好似意猶未盡一般，舔了一下唇角，然後砸吧砸吧嘴，翻了一個側身。
嗯？
駱小鴕睜開眼，剛才……她好像夢見了麒也軒。不對，她怎麽睡著了？！
她打著嗬欠坐起身子，四周依舊是黑漆漆的沒有光線，她擦掉剛剛打嗬欠時候被擠到眼角的淚珠。
這時她發現，有一個莫名的物體直立在前方。雖然黑乎乎的，但她還是看見了。眼睛往上一抬，不看還好，這一看把她給駭住了。
那是什麽東西？亮晶晶的，而且還有兩顆。眼……眼睛嗎？
安靜的帳篷內，駱小鴕才注意到，確實多出了一絲除了自己以外的呼吸聲。
駱小鴕怔了一下，鬆開抓在手心的薄被一角，下床站起身。她緩緩走過去，然後站定，伸出一隻手向前方探過去，指尖剛觸及到那布料下的堅硬之處，手就被人握住。
那人用拇指來回輕撫她的大魚際。
拇指前端有一層薄薄的繭子。駱小鴕感覺魚際有點酥酥癢癢。
駱小鴕總算是放下心。
“喂，麒也軒，有你這樣嚇唬人的麽。”
麒也軒用另一隻手拿起火折子，點亮蠟燭。
燭光照在兩人的側顏上熠熠發光。
駱小鴕的手就這樣被他握在胸膛前。忽然他的手一揮，將駱小鴕的手甩開。
“回去。”
駱小鴕感覺心口一滯，鼓起腮幫子，粗魯地抓起麒也軒的一隻大掌。
“不回。”
“這裏不是女人該來的地方，回去。”
“哼，我是個大夫。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不回。”
“本王再說一次，回去。”
“說幾次我都是同樣的回答，不回。”
麒也軒皺著眉頭，抿著唇似是在隱忍什麽。
“你不是一直想要離開本王身邊麽，既然如此，本王已經給了你機會，為何還要出現在本王麵前，嗯？”
“我……”
是啊。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就隻是因為那個噩夢嗎？……不是啊，我會出現在這裏，那是因為……！
麒也軒見她猶豫的樣子，心中原本還殘留著的一絲期待被澆滅。再一次用力甩開她的手。
駱小鴕早就有所防備，死死抓住不放。拉扯間，麒也軒裏衣上臂的袖子竟破了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