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偷走了,你奈我何?

第三十五章 事情的始末(一)

太子抓過桌前的一張椅子坐下來,好整以暇。

“本來這個時候問這問題不太恰當,可一想起四弟至今仍昏迷不醒,作為兄長我不得不問。據我所知,公主在玄武國隨我四弟出宮,這期間發生了什麽,你們落得如此狼狽的地步?”

聞言,玄嬰的麵容變得嚴肅,思緒好像飄了很遠。

玄齡和駱小鴕對此也是抱著疑問,兩人齊齊看著她。

半晌,玄嬰緩緩敘說著事請的始末。

初次見到麒秦是在玄武國的後宮之中。那時,麒秦聽說玄武有一對孿生公主,為了一睹公主的芳容,且因他來去如風的冒險個性,遂偷偷潛入後宮。

那天正是玄嬰被玄武前任國君即她的父王勒令學習刺繡的第二天。

並蒂院

時值立秋,偶有涼風吹拂,使得院內一株生長極好的常青樹颯颯作響。樹下擺有一套石製桌椅,椅座上端坐著一名少女,少女的麵容姣好,柔順的長發披肩,一縷細長的辮子從她的額前穿過,被精巧的鈴鐺發飾固定住,隻要輕輕一動,隨即響起清脆的鈴音。一身火紅色的裙裝將她原本白皙的肌膚增添了一絲紅潤。

少女滿臉認真,一手執絹一手執針,手起針落。

“啊!”

少女輕呼一聲,扔掉了手中的絹,她皺著眉看著從指腹滲出來的血珠,她一怒,將捏在手上的針用力地拍到石桌上,咆哮道。

“這種麻煩的玩意兒到底是誰做出來的!”

“玄嬰?你怎麽了?”

少女吼完之後,喘著粗氣,她聽見後麵有人在叫她,於是轉過身,飛撲進對方的懷裏。

“姐~父王這根本就是強人所難!居然讓我學刺繡,這玩意兒輕飄飄的一點都不適合我。”

來人的樣貌與少女的樣貌相差無幾,這兩人正是玄武國的那對孿生公主。

玄齡輕歎一口氣,輕輕地拍著玄嬰的後背安慰她。

“姐姐也知道這次是難為你了,隻是父王這次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連我的請求也不管用了,不過……”

“不過什麽?”

“父王說,如果這次你能繡出一對鴛鴦,以後就不再逼迫你學刺繡了。”

玄嬰聽罷,麵露喜色。

“真的?!太好了!”

但是高興沒多久,她的臉上又布上了憂鬱之色。

“可是……我連一隻蝴蝶都繡不好……”

“沒事兒,姐姐教你。”

“好!唔,姐,我想吃你做的甜湯。”

玄齡的目光柔和,滿眼都是對玄嬰的寵溺。

“好好好,姐姐去給你做。”

說完便轉身離開。

玄嬰喜滋滋地回到座位上,姐姐做的甜湯她最喜歡吃了。

心情愉快的玄嬰又拿起扔在一旁的白絹和掛著紅線的銀針,有模有樣的又開始紮針,才紮了幾針,指腹又一次刺痛,這次她沒有及時將白絹扔掉,使得血珠從白絹後麵滲入上來,白絹上的那點血紅宛如一顆紅豆。

“嗤,真蠢。”

一個聲音猝不及防地從她的頭頂上方傳來。玄嬰一個激靈,抬頭望上去,隻見一個男子神情慵懶單手支著下巴蹲在樹杈上。男子見樹下的少女抬頭看他,才意識到方才不小心將自

己的心聲念了出來。

“什麽人!”

玄嬰臉色一凝,坐在椅上並未起身,隻是神色緊繃著警惕對方。

男子輕輕啟唇,回答。

“路——人——”

玄嬰銀牙一咬,半眯著眼看他。

“不管你是什麽人,你剛才說我蠢?!”

男子的眼珠骨碌一轉,回答。

“這裏除了你就是我,不是你蠢,難道是我?”

“你!”

玄嬰氣極,從石椅上憤然起身,她抱著常青樹的樹幹一副要爬上樹的架勢。

男子俊眉一挑,在樹上看著她爬了幾下滑下去,爬了幾下又滑下去的滑稽模樣。看到她因為爬不上樹氣急敗而使得臉色微紅的樣子,他竟覺得她十分有趣。

他直起身子,簡單地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然後翻身跳下去,穩穩地落在玄嬰的麵前。

玄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怔在那兒。男子見她這樣子,開口想要打趣一句,餘光瞥見遠處拐角處有人走來,於是收住嘴,一個跳躍,消失不見,隻有幾片綠葉落在地上。

“玄嬰?”

玄嬰被這聲呼喚拉回現實。

“姐。”

“怎麽杵在那兒?快過來吃甜湯,這碗我加了冰,不那麽燙。”

“啊,好!”

玄嬰捧著碗大口喝著甜湯,以至於玄齡並沒有看見玄嬰雙頰上可疑的緋紅。

第二天,玄嬰依然坐在原來的那個位置上,認真地在白絹上紮針,通過昨天玄齡的教導,她已經基本可以做到不再被針紮傷。

她正做得專心,突然腦門一痛,一個小小的東西反彈到石桌上。她疑惑地將那東西拿起來,外麵包著一層小塊的紙,看了幾眼,放在鼻下嗅了嗅,聞起來有一股酸酸甜甜的氣味,半天沒看懂那是什麽東西。

“蠢貨,那是吃的。”

那聲音又在她的頭頂上方傳來。她猛一抬頭,果然瞧見昨天的那個男子靠坐在樹杈上,他的手上正把玩著一顆同她手上拿著的一樣的小東西。

他說這東西是吃的。

玄嬰小心翼翼將包裹著的小紙塊取下來,裏麵躺著一顆褐色的晶瑩的像小石頭一樣的東西,她伸出舌頭輕輕地舔了一下,味道好像還不錯,於是直接將整顆含進嘴裏。左舔右含,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快充斥著她的口腔。

見她吃得歡,他忍不住開口戲謔。

“我說是吃的你就吃?那要是我在裏麵下了毒你豈不是一命嗚呼?”

玄嬰抬頭看他,目光堅定。

“你不會。”

“你又知道我不會?”

“因為你看起來不像壞人。”

男子皺眉,無可奈何地笑笑。

“壞人可不會把‘壞人’兩個字寫在臉上。我很好奇你是怎麽活到現在的。像你這麽蠢的公主,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玄嬰這次沒有像昨天一樣輕易地被他的言語所激。她垂眸,抬手從桌上的棉球裏取出一根銀針,手腕往上一翻,銀針已不在她的指間。男子靠著樹幹的頭微偏,旁邊的位置正插著一根細細的銀針。男子眼中的驚異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對玄嬰深深的探究。

玄嬰十分滿意這個效果,雖然她不會爬樹,但

好歹她也是有學過些本事的,昨天的事情隻是一時失策導致的,今天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喂。”

玄嬰在底下正暗自竊喜,聽到上麵那人好像在叫她,於是抬頭。冷不防腦門又是一痛。

“你就不能不扔我腦門兒嗎!痛死了!被砸了兩下一定是青了。”

玄嬰氣呼呼地伸出食指揉搓腦門兒上被連續砸兩次的地方。饒是她學過本事又如何,三兩下又被破了功。玄嬰似乎也發現了這個事實,心中更加鬱悶。

玄嬰歪著頭斜睨著他。

“還有,我叫玄嬰,不是‘喂’。你叫什麽?”

“我麽,我是麒……秦。”

樹上的男子猶豫了一下,以往別人問起他的名字,他都隻是向別人說起自己的別名,而這次,他卻不想有任何隱瞞,這種心理使他訝異。

“麒秦……麒秦”

玄嬰喃喃地念著他的名字,像是想到什麽有趣的事情,笑意悄悄爬上了她的眉眼。

“你看起來比我年長幾歲,以後我就喊你秦哥哥吧。”

“……隨你。”

麒秦半眯著眼看著滿臉笑容燦爛的她,她的笑容令他有一瞬怔忡,他別開眼看向它處。

“說起來,這裏除了你,我怎麽見不到其他的婢女?”

“因為她們很吵啊,以前整天在我耳邊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而且還喜歡跟我父王打小報告,我一生氣,就把她們遣散到其他院子裏了。”

麒秦一聽竟然是這樣的原因,笑出聲。

玄嬰不知道他為何無故大笑,隻是看到他在笑,她的心裏也莫名地覺得愉悅。

“你不像是我玄武的子民,你從哪裏來?”

“我從很遠的地方來,目前就是四處流浪,四海為家。”

玄嬰聽說他是從外麵來的,眼前頓時一亮。

“那你一定見識過很多有趣的東西?可以講給我聽麽。”

麒秦見她滿臉期待,又怎麽忍心叫女孩子失望呢。於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兩人就此算是認識了,之後麒秦經常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樹上,給她說那些他所經曆和見聞的事物,玄嬰會在下麵雙手捧著自己的臉,聽得入神。

日子一下子就過去倆月,玄嬰手裏抓著帕子舉臂歡呼,父王要她繡的東西終於完成了!

舉在半空的手心一空,帕子不見了,玄嬰抬頭看上去,果然是被麒秦順走了。

“你做什麽!快把東西還我,我趕著拿去給父王交差。”

麒秦雙手撐開帕子,稱讚道。

“公主繡的鴨子還挺別致。”

玄嬰聽罷,小臉一垮,蹦躂得更賣力,從他手中奪回了帕子護在懷裏。

她鼓著腮幫氣呼呼。

“這才不是鴨子呢!哼”

說完,她瞧見玄齡在前方正朝這裏緩緩走來。不理會樹上的麒秦,她朝著玄齡跑過去。

“姐!我們去見父王吧!”

玄齡點頭,牽起妹妹的手,兩人一同離開並蒂院。

玄嬰想好了,為了脫離這樣的‘苦海’,她奮力學習,她仿佛看見美好的未來在向她招手。

可她不知道的是,等她從一個坑爬起的同時將被人推向另一個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