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為外室

30這狐狸精

30這狐狸精

聽著外麵秦姨娘得理不饒人吵鬧聲,嬌娘開門出來,迎頭看去,便見秦姨娘穿了一件銀粉色滿繡蝴蝶高腰長裙,外麵配了一件大團花淺綠對襟襦袍,梳著高髻,簪著金釵,畫著濃妝,搖曳著一對東珠流蘇墜子,這副打扮端是富貴流油,隻可惜她臉型略小,人中偏短,模樣秀麗不大適合這樣富態打扮,把她美貌倒是折下去八分。

她打量人家,人家也打量她。便見她隻穿了一條薄紗粉長裙,烏發垂肩,神態慵懶,發上耳上一件貴重飾物也無,通身給她感覺便是白白淨淨,一點寒酸氣她身上也找不到。

秦姨娘冷哼一聲,打扮倒是沒錯,隻可惜長錯了,朱唇貝齒黛眉,不用傅粉施妝便有三分顏色,身子□,眼角眉梢都透著一股妖嬈氣質。

尤其是那對呼之欲出乳兒,這分明便是隻狐狸精!

情敵見麵份外眼紅,這說大概便是此時境況。

兩個女人話還沒說,這空氣裏傳遞出來張力便讓旁邊伺候丫頭們緊張低下了頭。

“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承恩澤時。呦,妹妹昨夜過不錯呢,倒是替柳妹妹減輕了負擔。”

“姐姐文采斐然,隻可惜我聽不懂這話,究竟誰是楊貴妃,誰又是唐明皇。失禮了,妹妹昨夜實累壞了這才一睡不願起,姐姐不嫌棄,先去花廳坐坐,我洗漱穿戴之後便去陪著姐姐說話。薑媽媽,上茶上點心仔細伺候著。”說完,門一關她便打著哈欠退了回來。

把個碰了一鼻子灰還找不著理由反駁秦姨娘氣個倒仰,站門外便說起風涼話,“妹妹竟還知道累啊,姐姐還以為妹妹這副身板是鐵打。”

嬌娘揉了揉臉讓自己清醒一些,走到屏風後用楊柳枝沾著竹鹽擦牙,當第三次被枝條戳傷了牙齦時她握爪發誓,待秦姨娘一走她便去拔毛,定要弄出牙刷來。

吐了口裏鹽水,漱口,溫水洗臉,擦幹,慢悠悠坐到妝鏡台前,移開布巾,鏡子裏看自己臉,露齒而笑,“美豔小臉,嫩小青菜似得年紀,又給配備了一個容貌身材俱佳男人,精美首飾堆滿首飾盒,秀美衣裳全是非綢即綾,還有人服侍,這小日子不要太好哦。”

西市楊柳巷豆腐坊,吱嘎吱嘎聲音從早到晚響個不停,坊裏,一個麵容黑黃,穿著粗布衣短小男人正推磨磨豆腐,吱嘎聲便是發自這裏,西邊窗下,一個將頭發梳理整整齊齊,打扮幹淨利落婦人正蹲地上撿黃豆,而東邊炕上,一個麵容白淨少年正奮筆疾書,他聚精會神,下筆神速,一氣嗬成。

長吐一口濁氣之後,少年從炕上下來,地上蹦躂了一下,伸腰踢腿。

磨豆腐老男人看見了,耷拉眼皮抬了抬,嘿笑,意味含惡,“無暇啊,那五十貫錢準備如何了?還差幾吊啊。”

正撿黃豆婦人一聽,看了那老男一眼,又看了少年一眼,無聲歎口氣,低頭默不作聲,端起簸箕到門外揚塵土去了。

少年垂頭,抿唇倔強,“爹,聖人雲,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行了行了,別跟我扯那些有沒,你爹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小人,是小人行了吧,就你是君子,讀了兩年書還敢教訓起你老子來了,我告訴你,往後你就是成了宰相我也是你爹。你個沒良心,還不都是為了你。你姐遲早也是要嫁人,嫁誰不是嫁,爹還不是為了她好嗎。”

少年盯著老男人一動不動,目光澄澈明淨,直把老男人看麵紅耳赤,大發脾氣,一巴掌拍木杆上,便聽“哢嚓”一聲,推磨用木杆斷了,可把老男人氣壞了,脫了鞋,噌噌跑過來,一把將少年按倒地就吧唧吧唧扇他屁股。

婦人聽見動靜,端著簸箕進來,一見這境況哎呦一聲就哭起來,趕忙爬到少年身上代替她挨打,口裏喊道:“當家,你要打打我,無暇是我命啊。”

“娘,娘,你起來,他要打就讓他打,我皮厚挨幾下不礙事,您病了才好,身子弱,撐不住。”

老男人對自己兒子還留幾分情,對上自己婆娘可就一點情分也不留,那力道是十成十,直把婦人打哭爹嬌娘,“都是你個瞎驢慣他,看我不打死你。”

“行了!”少年怒吼一聲,震懾老男人也停了手,冷哼一聲,把斷了木杆扔少年身上,“去街頭把鐵柱找來,讓他給咱用鐵皮鑲上,還能用。”說完就扛著大煙袋子坐到門檻上呼哧呼哧抽去了。

“去,別再惹你爹生氣了。”婦人從地上爬起來,給少年拍拍褲子上灰塵。

“嗯。”少年沉默下去,低著頭便走出了家門。

婦人也不幹活了,就坐東邊炕上淌眼抹淚。

“你哭什麽,我還沒死呢。”老男人瞪她一眼。

“我想我閨女。”

“想個屁。別貓哭耗子了。那大爺給銀子時候,也不知是誰藏。”

“那、那我不是為了咱們家無暇嗎。”

“我難道是我了我自己!”老男人又粗喝一聲。

婦人不說話了,又坐炕上哭,過了好半響才道:“她家時,我嫌她招蜂引蝶,見天打罵,她不家了,我這心裏疼慌。”

“那本就不是咱們家人,擱家裏招禍。算她運道好,被那公子看中買了去,若是再沒人來,我心裏就另有打算了。”

婦人又不說話了,抹了抹眼淚下地又開始撿豆子,“可不是,她家一天咱家一天不得安寧,我這心裏也怕慌。”

“別說了,等會兒他來又生氣。”

楊柳巷長安城西市偏僻處,裏麵住多是平民、工匠,手裏沒錢沒權沒關係,長年累月就靠自己一雙手掙錢吃飯,日子過緊巴巴,可人隻要不懶就餓不死,靠著大集市,這條巷子也算是“人才濟濟”,裏麵有打鐵,有木匠,有賣豆腐,還有賣竹編笸籮,漸漸有了人流,也慢慢有了繁盛跡象。

不過隻有一條,這是個私市,但凡看見尋街衛士,家家戶戶都閉門謝客,生意做戰戰兢兢。

鐵匠鋪離著豆腐坊不遠,走幾步路就能聽見鐵柱捶打鐵塊聲音。

那是個木頭搭建起來簡陋棚子,上麵有柴草覆蓋著遮風擋雨,棚子下麵是個火爐子,地上雜七雜八散落著鐵皮鐵等,一個肌肉噴張壯漢正手起錘落,滿臉淌汗鍛造一柄長劍。

玉無瑕搓搓手,離茅草棚幾步遠處便躑躅不前。

打鐵漢聽著吱嘎吱嘎踩雪聲,知是有人來,抬頭一看見是他,又垂下頭,不冷不熱道:“有事?”

“……有,我爹讓我來叫你家去,推磨木杆斷了,請你幫著接上。”

“等著。”鐵柱用大鉗子捏著燒通紅劍柄插入水中,“嘶嘶”幾聲,水麵上便冒了煙。

往水盆裏一扔,鐵柱解下黑乎乎圍裙,地上撿了幾樣東西便大踏步往無暇這裏來。

“走吧。”

“哦。”無暇垂著頭,跟他身後慢慢雪裏走。

“鐵柱哥,我不考秀才了。”過了一會兒,無暇道。

鐵柱驀地停住腳,回身,一把攥住無暇前襟將他勒住提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我、我不想考了,我想把我姐贖回來。”

鐵柱冷笑,“憑你?”

“對,就憑我。”玉無瑕掙開鐵柱,急忙忙往自己懷裏掏東西,一會兒摸出幾塊小碎銀子,“你看,我已經賺了好幾兩了。”

鐵柱磨了磨牙,忍著揍死這臭小子衝動,壓低聲音道:“你姐跟著人家走,一去不回,你知道去哪裏找她?嗯?”

“我總會找到。”玉無瑕堅定道。

“狗鼠輩,我瞧不起你。以後別叫我哥,我沒你這樣弟弟。”鐵柱推開他,抬腳往前走。

正待此時,巷子裏頭走出個中年男人,他穿著灰毛皮裘,麵容和藹,好像找人模樣,看見鐵柱兩人便上前來搭話。

“這位小兄弟,且慢走,我想請問這巷子裏有雜工沒有。”

“你是?”鐵柱問。

“哦,我是個大管家,住東市,聽主家差遣來西市招短工。”

“是做什麽,一日給幾個錢。”玉無瑕趕緊問。

“那給就多了,一日給一兩銀子。是這樣,小兄弟我請你們去街頭小酒館裏吃酒,咱們邊吃邊說如何。”

“你回去好好讀書便是對得起她,我待會兒再去給玉叔修磨杆。這位,咱們那裏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