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為外室

51、滿座衣冠(三)

51、滿座衣冠(三)

二樓夫人堆裏,杜元春瞧著樓下關青嶽已起身離席,她焦作不安,半盞茶功夫裏瞅了杜意濃多次,杜意濃正看戲看到興頭上,拍掌笑道:“花鈴,賞他一匹尺頭,一把銅錢。”

“奴婢記住了。”戲演完之後便會給。

嬌娘真不知這戲曲唱是什麽,情節不連貫,大概也隻有聽戲聽多了貴婦人們能搞懂戲台子上人物關係,不過那男戲子唱腔嘹亮婉轉這倒是真,聽來很是耳目一。

自關青嶽離席不知不覺已過去了一盞茶功夫,杜元春感覺差不多了,便瞅著眾人都看戲功夫蘭翠耳邊說了幾句什麽,而後她便等著有貴婦離席解手時候,也起身悄聲離去。

蘭翠扯了嬌娘一下,輕聲和藹道:“玉姨奶奶,來,你到這裏坐。”

嬌娘看向那個舒適椅子,可不是杜元春坐位嗎,她趕緊搖頭。

蘭翠便有些不耐煩,大奶奶身邊第一丫頭,權威可比一個小姨娘大多,她臉色一冷便道:“大奶奶好心疼你,你去坐著就是,大奶奶去淨房了,等她回來你再讓位。點。”

嬌娘垂下頭,順從坐了上去,蘭翠便長舒一口氣,靜立一邊。

“大姐去哪兒了?”

蘭翠身子一僵,轉臉正對上杜意濃眼睛,她咽了咽口水,強自鎮定,垂頭緩聲道:“回世子夫人,我們奶奶方才吃多了茶,去淨室了。”

“哦~”杜意濃發出了然音節,不知是不是她做賊心虛緣故,怎會覺得四小姐意有所指呢。

杜意濃笑意盎然,眼睛一轉又看向坐杜元春位子上嬌娘,道:“原來是你坐這裏呢,若是不轉眼看你,我還以為我那大姐一直我身邊坐著呢,都怪我,方才看戲看入迷了。”

嬌娘垂眼不吱聲,隻擎等著這位世子夫人下一步動作。

“正好,我也要去淨房,玉妹妹你陪著我去如何?”

蘭翠一聽就慌了神,腳一動就想先走一步去報信,那花鈴不知何時已站到了她身後,淡淡著臉道:“別亂動,伺候著你們府裏姨奶奶去一回淨房吧。”

蘭翠還有什麽不知道,一身冷汗嘩一下就都沁了出來,顫巍巍道:“四小姐。”她是家生子,老子娘卻都泰國公府裏當差,因陪嫁才去了青陽侯府,因此,她稱杜意濃為四小姐。

“別弄這副樣子給我看啊,真是,不過是讓你伺候玉妹妹一回,瞧把你委屈。”轉過笑臉跟其餘夫人們道:“你們且興玩著,我去去就來。”

人有三急,夫人們也都理解,含笑衝她擺手,又繼續聽戲嗑瓜子,並無人發現異常。

杜意濃帶著她們從朧月樓下來,那臉便慢慢沉了下去,走花間鵝卵石小路上,她便問蘭翠道:“你出自咱們泰國公府,從小受也都是泰國公府教養,為何要助紂為虐,幫著她來敗壞咱們府裏名聲?!”

蘭翠嚇抖若篩糠,早已淚落如雨,避著沒人時候便噗通一聲跪了杜意濃腳邊,哀求道:“四小姐,奴婢也不想,求您饒過奴婢吧。”

杜意濃搖搖頭,“你錯了,不是我饒過你,而是你們主仆何時才會饒過我,好好日子不過,為何要跑到我地方來搶食兒吃,為何要來羞辱我。”

“他們,他們青梅竹馬,是、是情不自禁。”蘭翠顫巍巍道。

“好一個情不自禁,那我也情不自禁一回吧。”杜意濃彎腰拔下蘭翠發鬢上插著銀簪,她白皙臉上比劃來比劃去,猛一用力就給她劃出了一道血痕,蘭翠壓抑著尖叫一聲,哭是厲害,哆哆嗦嗦道:“四小姐,四小姐,請您饒恕大小姐一回,看咱們都出自泰國公府份上,名聲、名聲要緊。”

“你倒是對她忠心,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情分。”杜意濃把銀簪又給她插入鬢發中,“泰國公府名聲,我還要你來提醒,若非如此,你以為我能容忍她到今天。你起來,咱們一起去看看那對‘苦命鴛鴦’究竟是如何一解相思。”

“起來。”花鈴撈起地上跪著蘭翠,脅迫著她拖著往前走,淡淡道:“你若老實些,便保全了你這條小命,若是不老實,大小姐命為了泰國公府並威國公府名聲還可以保全,你可就賤如草芥了。”

“是。”蘭翠任命垂下頭,早嚇麵白如紙,一手捧著自己滴血半邊臉一邊踉踉蹌蹌跟著。

“這就對了,我與大姐本是同根,為了家族,我也不會讓她太出醜。”轉身和嬌娘道:“你瞧瞧這就是你主母,**,娃蕩,婦一般人物。”她惡意冷笑,見嬌娘一路上還是做出個啞巴狀便道:“我讓人查過你,你也是個可憐,要怪就怪你不會投胎,長得如此打眼卻生那樣窮苦人家,原本你一輩子也沒翻身之日了,可現不同了,她自己將把柄塞入了你手心裏,玉姨娘,你要好生把握才是啊。”

嬌娘心想,這位世子夫人原來是打了借刀殺人主意,聽她這話說,竟然是鼓動她造杜元春反。

她淡淡一笑,真當她是沒腦子棋子嗎,杜元春是犯下不可饒恕錯,怎樣處置她自有人去做,可無論如何都輪不到她一個小姨娘來落井下石,她若真蠢去越俎代庖充當正義使者了,便輪到她倒黴了,正室權威可容不得一個小妾去挑釁。

朧月樓,鳳移花看見關青嶽離席之後,便密切注視著二樓動靜,待看見嬌娘隨著杜意濃離席之後,他也起身離開,從樓裏出來果然便遇見一個小丫頭,她朝他欠身行禮之後便自顧自往前走,鳳移花心知肚明,抬腳相隨。

“你放心。”杜意濃見嬌娘不做聲,保養良好纖纖玉手搭上嬌娘手,道:“隻要你能讓她不痛,我便許諾你將來孩子一個前程,若是生個女兒,我便我所能幫她找一戶富庶人家去做正房夫人,若是生個兒子,我兒子現今已兩歲了,還缺個玩伴,你覺得如何?”

“大爺也會來是不是?”嬌娘輕聲道。

“自然,你還是次要,他才是今日重要人物。”

“婢妾猜不錯,大奶奶該是做下了對不起大爺事兒,如此……”被戴了綠帽子,鳳移花還能忍著不休妻?

“嗬。我想我明白你要說什麽了,你是說,她既做了那樣事兒,你們大爺肯定會休了她是不是,那我告訴你,我不許,泰國公府不許,便是你們青陽侯府也不許,還有你們大爺,他名聲已夠受人恥笑,若再加上這一樁,他還能長安立足嗎?我那個好姐姐,當初選擇嫁給鳳移花時可是精打細算過,她,可精明狠,自以為能控製得了男人。”

嬌娘一怔,歎了口氣,暗道她還是不夠了解這個時代,她看來,離婚是再自然不過選擇了,可是她忘了,像他們這樣大家族,注重是名聲,泰國公府不能接受一個身上有汙點女兒,青陽侯府不能接受休妻惡名尀了,也唹?纛

。他若好了,咱們姐妹才能好,剛才你也看見了,就因他做那官職不受人待見,我都招了多少白眼了。”

“大爺說那些人裏有他要東西,這才……”嬌娘忍不住為鳳移花辯護,誰知杜元春截住她話頭道:“他想要什麽我知道,無外乎就是女人,玩樂。罷了,跟你說這些何用,像你們這些做姨娘隻要每日打扮好等著他寵幸便好,誰管他前程,還不是我這做妻子幫襯他,所以,你給我老實些,別想些自己歪門左道,該你就是你,不該你你給我把爪子縮回去。”

“大姐這話說我愛聽。”杜意濃頭都不轉,淡淡插了一句。

杜元春撇唇哼了一聲不作聲了。

客滿座,酒滿桌,杯盤狼藉裏,她看見了強欺弱,鳳移花,你要我看是不是這些。

一樓,亭子裏,今日東道主說話了,“你們這些人就別使壞逗他了,我這位姐夫恪職守有何不好,六道主幹路防衛那也是很重要。”

“就你會做好人。”一個和關青嶽關係好世子朝他一陣擠眉弄眼,笑好不□,這裏麵似乎有旁人不知道典故。

旁人不知,鳳移花可心如明鏡。

別是隻是言語上擠兌他,可關青嶽打擊卻是他精神。

有人敲打著碗碟笑鬧道:“你們別扯那些沒用了,來來來,讓咱們曾經青陽侯府世子爺給咱們講講今年朝堂形勢。花世兄,我且問你,你可知複唐會嗎?”

鳳移花心一動,垂下眼默默聆聽。

“這種事,你聽他說,也和聽坊市裏流傳差不多,關世兄,還是你說說吧,你可是翰林院頭一份,皇帝陛下定然常常招了你去傾談吧。”

關青嶽謙虛擺手,笑道:“隻是偶爾幾次罷了。”

有人便恭維道:“關世兄若說是偶爾幾次,那便是常常,你們還不知咱們這位狀元郎嗎,向來是虛懷若穀。”

“若說這複唐會,我倒是知道一些從西北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冒出了一位自稱是唐朝李氏皇族後裔人,西北那邊妖言惑眾,企圖複辟唐朝。關世兄,你怎麽說?”

“確有此事,不過,不宜聲張,各位心知肚明便可。這複唐會依我看,不過是小打小鬧,咱們聖上對此並無任何表示。”

“我看也是。什麽皇族後裔,我還說我是孔夫子轉世呢。”此人話一出便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為了不至於冷場,緊接著便有庶子道:“關世子,我聽父親說,江南某地一個刺史因貪汙案被整下來了,你可知聖上屬意誰去補缺嗎?”

關青嶽連忙擺手笑道:“此話不可說,各位,咱們還是談些其他,比方說台上那個唱女角戲子長相如何?和咱們曾經探花郎相比呢?”

“比不過,比不過。”有人連忙捧屁接話。

“我看不然,還是那戲子身段好些。”

“……”

亂七八糟,嗡嗡嗡,鳳移花早修煉一副笑如花麵具戴臉上。

若說,這些人裏麵雖是嫡出公子多,可是公子們身邊多多少少都會帶出些家中庶兄,庶弟來給自己撐場麵,為何獨獨容不下一個鳳移花。

不為別,隻為,十年前杜氏無子時差點就請封了鳳移花為世子,他也以世子身份和那些嫡出世子們結交,當時關係也維持著平和,加上他又是才名外人,是引得眾人趨之若鶩,風光一時,他風光時同樣也引得庶出子弟們不滿,憑什麽他就那麽好運氣,能封為世子,繼承爵位,富貴榮華一身?

而嫡出世子們眼中,這個金子堆裏麵銅錢就有些紮眼,隻是當時礙於他以後身份並不扯破,待得杜氏生子之後,鳳移花一落千丈,前情舊恨加一起,嫡出庶出哪有一個肯放過奚落他機會。

“啪!”

一個奴婢將茶水倒了關青嶽華服上。

“奴婢該死,請世子降罪。”

“無礙,你下去吧。”關青嶽笑道:“家下人手腳粗苯,世兄們跟前失態了,容我出去一會兒,換身衣裳,醒醒酒。各位,隨意。”

鳳移花低頭飲茶,嘴角浮一抹嘲諷笑。

作者有話要說:某山今天打雞血大爆發有木有,明天十一點第一。

花花花花乃要給力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