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為外室

94黃絹圍山

94黃絹圍山

94、黃絹圍山

這日一大早,用過膳,兩侯府裏,無論主子還是仆婢都是喜氣洋洋,春日踏青是個雅趣活動,都期待緊。

嬌娘也是,早上起來便興高采烈,想想,這還是她自從來了這裏之後,第一次出“遠門”呢,長安郊野,對她來說,可不就是她目前為止走遠地方嗎。

馬車從昨日起就安排好了,老太太坐、夫人們坐、少夫人們坐,以及像她這樣妾室坐,大丫頭、媽媽們坐規格都是不同。

聽朝雲說,兩侯府馬車把賢德坊整條街道都塞滿了,她也沒機會看,等輪到她上車時候,排前頭馬車就已經走遠了。

“姨奶奶,大爺說,這會兒車隊已上了主幹路,沿路兩旁都是行人,讓您老實馬車裏坐著,莫要掀簾子。”水生一頭汗從前頭跑過來,追著嬌娘轎簾就稟告道。

“知道了。”嬌娘正要掀車簾手收了回來,麵色暈紅,嘟囔道:“難不成他還是我肚子裏蛔蟲?”連這竟也管到了。

和嬌娘坐一起,順便伺候薑媽媽一聽就笑了,“老奴說什麽來著,大爺也是不許,姨奶奶還是安穩坐著,閉目養養神吧,小眯一會兒,睜開眼時興許咱們就到了。”

嬌娘也並非任性人,他既然都特意遣了小廝來提醒她,她作罷便是,隻是耳朵裏聽著外頭熱鬧喧囂,她心裏還是癢癢,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又去犯忌諱,忙道:“薑媽媽給我講講這清明節吧,昨兒晚上我聽朝雲說,對咱們女子來說,一年到頭隻有這個節日特別,這一天,隻要玩高興,便是席地而坐鬥草也是不被人詬病,可真是這樣嗎?”

“何止呢。”薑媽媽笑道,“少爺小姐們‘偶遇’,說上幾句話,對上幾句詩也是有。”

“可是方才又不能掀簾子往外看。”嬌娘禁不住不平道,既然遇到美景,席地而坐都是允許,她掀簾子往外看怎就不許呢。

“也不是不能,隻是不莊重,這會兒咱們畢竟是街道上,外麵人多眼雜,可到了羅浮山就不同了,有公主黃絹圍山,裏頭又都是貴重少爺小姐夫人們,三三兩兩小姐們攜手遊玩,遇到景色好處,席地一坐一起鬥草或是打秋千,那便是雅事了。”

“明白了。”嬌娘無奈道,她突然有種,這就是一場變相相親會感覺。

不過,和清朝比起來,這大齊朝風氣開放了許多,這倒是真。

馬車上布置也舒適,趕車車夫技術也很好,路也是黃土夯實,晃晃悠悠前行,她真有種想睡覺感覺,也不知眯瞪了多久,再睜開眼時,她便被薑媽媽攙下了馬車。

望著遠山景色,嬌娘禁不住伸手一指道:“那才是真正羅浮山對嗎?”

“對。”鳳移花不知何時打馬到了近前,翻身而下,近前來便牽了她手。

真正羅浮山,山勢挺拔,壁立千仞,其上有奇峰怪石,有懸崖斷峭,有飛瀑洞穴。遠遠看去雲霧繚繞,蒼翠茫茫,而嬌娘麵前這像是脖子裏圍上了黃圍巾所謂羅浮山,卻隻是遠處大羅浮山綿延而下一片平原,地勢平坦,溪流緩緩,分布著疏密相間山丘和矮峰。

原本這平原也隻是普通,每年到了春季開些野生杜鵑花等,不知是哪朝哪代人覺得這處隻有野趣還不夠,便這裏依山傍水種上了成片梨花、杏花、桃李、翠竹等,還建了幾處六角飛簷亭子,經人手這麽一番布置,這處便成了個頗具名氣地兒,每年慕名而來不知凡幾,尤其清明前後,來此踏青官宦、庶民不少數。

“你怎麽過來了,不是走前頭嗎。我還以為你早隨著老太太車架進去了。”嬌娘笑望著他道。

“先把老太太送進去了,安頓到了咱們家搭建棚子裏之後,我這才抽身回來找你。”鳳移花瞅著她們身後,遠遠又來了浩浩蕩蕩一家,便道:“咱們走,先進去。一處偏僻桃林溪水旁,我讓人也給你弄了個小,裏麵四角俱全,今日人多嘈雜興致高,她們都不會注意你。”

“這才好。”嬌娘笑彎了眉眼,“若是出來玩,還要顧忌這個顧忌那個,那倒還不如不出來。”

兩人說著話,嬌娘抬眼便看見黃絹入口站了兩個銀甲衛士,鳳移花解釋道:“這是萬安公主家部曲,也就是家將。”

“咱們府裏也有嗎?”嬌娘好奇問。

“有。侯府家將限製三百人,國公府六百人,王府一千人,公主府八百人,這都是明麵上。”

“你意思是……”暗中人數可能不止這個。

鳳移花笑著“噓”了一聲,“都是心照不宣事兒。”

“裏頭已是到了許多夫人們,讓水生領你去你小棚子,我看著你進去。”

見他如此,嬌娘稍微一想便明白了,他這是怕她紮眼呢,原本她能跟著偷偷來已是大幸了,若一路進去還要被自家爺們攙扶著,不消片刻,她便能被那些正室夫人們唾沫星子淹死。

“好。若是老太太那邊不放人,我自己玩也是一樣。”嬌娘笑了笑,轉身走了進去。

一進了黃絹內,嬌娘第一眼便被滿目華美棚子吸引了,有建桃林深處,有建山丘下,有則溪水旁,還有竟然夾兩座矮峰之間,櫻紅、粉藍、杏黃、紅褐,棚子顏色五花八門,較之盛開各色花卉也不遑多讓。

第二眼,則直接看向了那些奇峰異石和老莊橫斜樹木,還有潺潺溪流,野趣之中不乏人氣,相映成輝,果真令人眼前一亮。

第三點便是看人了,正如薑媽媽所說,都是些嬌貴人。可這會兒畢竟是踏青,也沒那麽多規矩,來了就自己找相熟閨友嬉笑打鬧,有蕩秋千,有還真席地而坐鬥草玩,還有小姐們正歡笑著互相追逐,嬌嫩清脆笑聲惹得幾多公子哥回顧。

遠處一座涼亭裏,幾個公子哥正圍坐一起,似乎對弈,溪水旁還坐著一個彈琴。

這氣氛使得嬌娘長長吐了一口氣,笑道:“水生,帶我去我自己小棚子。”既是如此隨性,她也就不需那麽謹慎小心了。

“這位公主果真大手筆。”黃絹這頭,可她一眼望去卻找不到那頭黃絹,可見這範圍是有多廣闊。

“可不是。老奴也是第一次見這樣場麵,真是開了眼界了。”

身後鳳移花背手後,閑庭信步似得慢悠悠跟著,距離隔了有幾步遠。

嬌娘先是想笑又覺得想哭,後哭笑不得,所幸放開心扉,管他呢。

既是得了人家公主實惠,一來便該先跟人家打聲招呼,老太太歇了歇腳,便帶著二太太並三個嫡孫媳婦來了萬安公主這裏。

她棚子好認,大那個就是。

裏頭此時已坐了好幾家老夫人、夫人了,有泰國公府、威國公府、文信伯府、沈太傅家,還有幾個生麵孔,老太太也不管那麽多,倚老賣老也沒人跟她計較,隻和幾個相熟親親熱熱打了聲招呼,其餘則是點頭一笑而過,重要是這位公主。

“給公主請安了。”老太太作勢要行禮。

“可不敢擔您老禮,您老能來便是給本宮大麵子了,錦衣,將老太君攙到我身邊坐著。”這錦衣,便是前日來送花箋楊女官了。

“多謝公主。”老太太坐定之後,萬安公主又繼續方才話頭,道:“為了念安,我是操碎了心……”

“誰說不是呢。”

“是啊,兒女就是咱們債啊。”二太太強悍些,這才剛一坐定就插上了話,老太太就不行了,她和這位公主可不是一輩人,見二兒媳婦已是穩妥接了話,她瞅見泰國公府老太太就笑了,“親家。”

泰國公府老太太也是一臉笑模樣,這棚子裏,也隻她們兩個年齡長,倚老賣老一回,攜著手就走了出去。

“親家,我那小女兒怎不見來?”泰國公府老太太問是杜氏。

“身子不適家養著呢。”老太太輕描淡寫道。

“嚴重嗎?”畢竟是自己親骨血,一聽病了就擔心起來。

“這會兒已經大好了,親家若是不放心,回頭派人來探望探望也是應當。”老太太覺得杜氏中風那可是她自找,與人無尤,她可不怕親家追根究底。

“也好。對了,我可要恭喜你了,聽我兒子說,春娘夫君遷升羽林將軍了?”

“正是。”老太太與有榮焉,笑靨如菊。

泰國公府老太太也跟著高興,“我便說春娘是個得享榮華富貴,她旺夫,親家啊,你等著吧,你家這孫兒好前程還後頭呢。”

“借你吉言。”有人誇自家兒孫前程似錦就沒有不高興。

兩個老太太望著這滿山春,色,望著那些蕩秋千粉嫩小姑娘,還有那些搖旗呐喊蹴鞠小子們,不禁相視一笑,彷佛一霎回到了年輕時候。

“我記得,我和他就是踏青時認識。”老太太望著前方那對隔著仆婢互望小年輕,恍惚著笑了。一雙老眼,一霎回春了一般,滿盛著那些逝去少年時光。

作者有話要說:我這渣手速,唉……第一奉上。第二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