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禽記者

第900章 簡小單令人心碎的往事

【發燒四十度,昨天開始的,反複發燒。早起身體微微好一點寫了一章,一會就去醫院。能不能二更很難說。抱歉。】

隻見月色之下,燈火漸漸熄滅,高冷一手摟著走路不太穩的簡小單,剛開始簡小單還掙紮一下,隨後就乖了,兩人一同往燕子樓走去消失在了林誌的視野裏。

燕子樓是這莊園的主人專門為高冷、彪哥等幾位重要人物單獨設立的房間。

不得不說,簡小單的酒品不太好,她繃直地處於工作狀態的身體在進入燕子樓以後一下放鬆了下來,就好像上戰場的時候一根弦崩得緊緊的,一下戰場立馬鬆了一樣。

簡小單酒品太不好了。

高冷無語地看著一進房間就趴在**咯咯咯咯咯瘋狂地笑著的簡小單搖了搖頭,伸出手幫她把鞋子脫了輕聲問道:“你要喝水嗎?”

“我會很乖的,媽媽,一瓶水就夠了。”簡小單含糊不清地說道,竟然帶了寫童言童語的調調,高冷看了看簡小單,隻見她蜷縮著身體,將頭深深地埋在被子裏。

嘻嘻嘻嘻,簡小單又笑了起來。

“你喝醉了,喝點水先。”高冷皺了皺眉頭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扶著她的身體,一坐起來卻發現簡小單淚流滿麵,是真的淚流滿麵,滿臉都是淚水一個勁地掉眼淚止也隻不住的那種。

隻是她的臉色依舊是笑著的,笑容得體,甚至可以說笑得很可愛。

高冷心中似乎被人撥了一根弦,響起,一痛。

“原來不是媽媽,是爸爸啊。”簡小單看著高冷立刻擦幹了眼淚,笑盈盈的,隻是眼睛很是迷蒙,醉得厲害。高冷聽她這麽一說就明白了,他點了點頭:“嗯,是爸爸,你睡吧。”

原主高冷的記憶裏有過一次去社會福利院的經曆,那裏的小孩見到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是叫爸爸媽媽的,想必簡小單喝醉了想起了童年。高冷幫她拭去淚水,想起今天早上在福利院門口她那神情,不由地擔心了起來。

光知道簡小單是孤兒院長大的,她的童年又是如何的呢?

“你......”高冷遲疑了一下,他有點不敢問,這就好像要揭開人家的傷疤一樣。

“是高冷啊。”簡小單又定了定眼認出了高冷,又哭又笑鬧了一會後躺在**可算安靜了下來,躺在那一動不動了。高冷輕手輕腳幫她蓋好被子,隻見小單窩在被子裏,雙手雙腳蜷縮在一起,這是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才會有的睡姿。

“以後,等我有了錢,我要辦一所

社會福利院。”簡小單細細軟軟的聲音從被褥中傳了出來,帶著哽咽:“福利院裏我要禁止任何人探視,禁止任何人搞什麽帶孩子體驗家庭的感覺之類的活動,這些活動我統統要拒絕。”

高冷坐了下來,看著隻露出半個頭的簡小單,她閉著眼睛眼淚一個勁地留下來。

“你知道嗎?每次有人去探視,去參觀,每次有什麽單位企業組織人前來幫扶,對我們來說都是一場浩劫。”簡小單吸了吸鼻子:“我們是分類關著的。”

分類關著。

這個形容讓高冷心中一痛。

“我是健全兒童,和其他健全兒童住在一樓,二樓是腦癱、殘疾、自閉等兒童。每次有人組織過來探視總會帶很多東西,小玩具、小衣服,還有好多好多書。我們都想要,可是不能都給啊。二樓的小朋友們他們是嚴禁下樓的,要是嚇到前來資助的人就不好了。所以挑選出來迎接來賓的都是健全的、聽話的兒童。我是其中一個。”

簡小單伸出手,她的手心一小塊棕色的印痕,看上去像是被火燒傷的痕跡。

“有一次我溜到廚房想拿一塊糕點給弟弟吃,弟弟在二樓,他在這種場合永遠沒有下樓的權利,每次我都在院子抬頭看著,看著我弟弟眼巴巴地靠在窗子前,他身邊還有好幾個腦癱的小朋友傻笑著,我想給他偷一塊糕點,結果我被燙傷了,我一直忍著沒說話,保持著笑容迎接來賓,還好,沒有人發現。”

簡小單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就跟鍛煉出來了似的,顯得天真、可愛。

“那些來送溫暖的人啊,他們是好心,卻不知道這是施舍。我們為了得到他們的這點東西,在得知對方要來的前一周就開始較勁了,我們永遠喊工作人員為爸爸媽媽,其實有的工作人員脾氣很大的,被罵是常事了。可是哪怕被罵,我們也會笑著的。”

簡小單咯咯笑了笑。

“那些送溫暖的人總會說‘這些孩子們真可愛啊,真懂事啊。’他們不知道,我們不笑著,不表現得可愛點,送溫暖的人來了就沒你的份了。”

“那為什麽要謝絕別人來帶小孩去體驗家庭生活呢?”高冷忍住心中那股心痛,疑惑道:“這些孩子從來沒有體驗過家庭的溫暖,如果有個家庭能帶他們體驗體驗,不是很好嗎?”

簡小單良久良久沒說話,閉著眼睛。

久到高冷以為她睡著了,給她捋了捋被子準備離開,卻突然聽到簡小單在被子裏嗚咽了起來,一直哭一直哭,根本停不下來的

嗚咽像極了那種受傷的小動物,哭得高冷的心都碎了。

“好了好了,不想了不想了。”高冷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能帶我們出去的工作人員要經過嚴格的考核,現在對社會開放了,那個時候隻有福利院工作了五六年的工作人員才可以帶走小孩,一個月隻能帶一個出去。”簡小單吸了吸鼻子:“我們福利院健全的孩子有五十幾個,一個月隻有兩三個可以被帶出去,你知道我為了搶到這個名額,付出了多少嗎?”

“在外麵度過周末,是那個時候的我最想要的奢侈生活,福利院才多大?誰都想去外麵看看。所以那幾個可以帶出去孩子的工作人員,我們都會甜甜地喊爸爸媽媽,會表現得很好。為的就是在周末的時候大家都站在一起,爸爸媽媽能喊中自己的名字,每次要喊名字定誰會被帶出去度周末,那個時候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你五歲才被送到福利院,又是健全兒童應該被帶出去的機會很多吧?”高冷問道。

簡小單搖了搖頭:“我就被帶出去了一次。”

“怎麽才一次?你長相可愛人又靈透。”

“嗯,我為了能出去度周末,我嘴巴可甜了,有時候吃不下東西我也吃得光光的,而且還幫工作人員拖地、打掃廁所,大家都很喜歡我。可惜我第一次被帶出去的時候表現得不乖。”簡小單搖了搖頭:“那次爸爸帶我出去體驗家庭生活,路過小賣部問我要不要吃棒棒糖,我說好,他就給了我一根,可我要兩根,他皺了皺眉頭。後來周一我被送回福利院的時候,爸爸說我太貪心了,不喜歡我。後來就沒有人帶我出去了。後來我才知道,但凡被帶出去的小孩說話都會很甜,而且問他們要不要吃的,他們也會隻要一點點,為的就是下一次還有機會被帶出來。而我居然要兩個棒棒糖......”

“兩個?你給你弟弟是嗎?”

“嗯。”簡小單突然又哭了起來:“我弟弟隻是生了病,腎髒不太好,他又不是腦癱也不是自閉,卻和那些人關在一起,他也有情感需求啊,他也想能出來玩啊。我就想給他多帶一個,沒想到......”

高冷鼻子一酸。

簡小單的童年往事一下擊中了他內心深處最柔軟的神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