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英雄傳

七 雙刺相遇出酣戰 刺神大意受重傷

龔壯楠見師父有些生氣,便閉上了嘴。白鶴老道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唉!既然這件事乃是因我而起,為師來解決這件事,責無旁貸。你們就不要插手了,更何況這天山派掌門人武功高強,深不可測,就連為師都沒有十成的把握能勝過她,你們又豈能勝過她?況且過了十三年,她的功夫肯定在為師之上了。”

穆正鵬緩緩說道:“師父,她劫走的是弟子的妻子,弟子前去討回,也是責無旁貸的。請師父恩準到時候弟子與師傅並肩作戰。”

白鶴老道嘴角上揚,笑道:“正鵬果然是性情中人啊!到時候你要是想要參戰,那就來吧,不過千萬要小心她那天山劍法。”

李肖娣一聽,她使的是劍,便手癢癢起來。“師父,既然她使用的是劍,我使用的也是劍,能否讓我也參與進來?”

白鶴老道頓時拉下臉來,說道:“你參與進來幹什麽?她雖使的是劍,可是她的劍法早已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就連為師都敬畏三分,你隻是一個初學者,而且還並沒有將《逍遙劍法》練成,你如何對得了她?要是她使出天山劍法來,恐怕我們隻有防守的份了。”

“哪有那麽厲害?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呢?師父,您可別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們師兄弟妹幾個,也不是吃素的。怎麽會被她輕而易舉地打敗呢?”夏元思睜著大眼睛問道。

“你呀你呀!為師該如何說你才是?真是不知好歹,這東西能試嗎?這萬一失手,那可就沒命了啊!”白鶴老道搖搖頭,心想:我這帶的都是什麽徒弟啊?一個個的意氣用事,這樣可不好啊!

這時,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眾人都屏住呼吸,靜靜的聽著。謝宇傑的聽力從小就非常好,他能隻聽聲音,便可以辨別出來人的身份。他聽了一會,小聲說道:“此**約身長七尺,年齡在弱冠左右。身穿青衣,手裏拿了一把白紙扇。”

話音剛落,門就開了。進來一白麵小生,正是刺神陳迪豪。他還是上次的裝束,身著青色錦袍,頭戴書生帽,手執白紙扇。他看到眾人謹慎的樣子,不禁笑了出來。“諸位,在下陳迪豪,這廂有禮了!”說著躬著身子作揖。

“是你這個姓陳的!”穆正鵬大吃一驚,隨之又問道:“你來幹嘛?”

“喲嗬!就允許你們師徒來,不允許我來?”陳迪豪問道。

白鶴老道見是陳迪豪,便微微一笑,說道:“嗬嗬!陳少俠說哪裏話?你大駕光臨,我們當然歡迎。自上次一別,令尊還好吧?”

“唉!不瞞老前輩,家父去年剛去世,臨走前還不忘叮囑晚輩,讓晚輩一定要追隨老前輩,跟您的各位徒弟們一起孝敬您。”陳迪豪說道。

“原來如此!節哀順變啊!”白鶴老道皺了皺眉頭,又接著說道:“令尊跟老夫也算是故交,他駕鶴西去,老夫的心裏也不好受啊!那你就跟我們一起,去救正鵬的妻子吧!”

李肖娣對陳迪豪說道:“哦!原來你就是江湖上人稱刺神的陳迪豪啊?就是與我們大師兄齊名的那個陳迪豪嗎?”

“回公主,正是在下!”陳迪豪微微作揖道。

“行了!姓陳的!”穆正鵬真的是煩透了陳迪豪這一身書生氣息,一見他這樣唯唯諾諾的樣子就來氣。衝著他叫道:“我不管你是來幹什麽的,總之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的事我也不想插手,我們雖然在江湖上齊名,可是我不怕你!你要是再敢多管閑事,我就讓江湖上少一個刺神!”

陳迪豪見穆正鵬生氣了,便也尷尬在原地。本來是想助他們一臂之力的,可是卻被穆正鵬這樣劈頭蓋臉地罵了個完。“好了……我不管就是了,你這人怎麽這樣啊?我好心幫你們,你們卻這樣待我。好!既然你說要讓我在江湖上除名,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有種的,出去比試!”說完縱身一躍,飛出了客棧。

“哼!你以為我怕你啊?”穆正鵬聽完他的挑釁,更加氣憤。說著也縱身一躍,飛出了客棧。

“哎!你們這是幹什麽?”白鶴老道也被現場的氣氛搞得莫名其妙,連忙對謝宇傑說道:“宇傑,你趕快跟上去,千萬別讓他們出事啊!”

“師父,弟子知道了!”謝宇傑說完也跟著飛出了客棧。

穆正鵬出了客棧之後,順手從背後掏出一顆飛蝗石,向陳迪豪扔去。這飛蝗石乃是武器中的一種暗器。練的人很少,會的人很多。一般人不用,除非萬不得已。飛蝗石就是鵝卵石。其大小根據個人嗜好,圓或橢圓形,穆正鵬的飛蝗石外形猶如一個圓錐,上圓下尖,以尖銳處刺向敵人,一般人很難躲過。因此被江湖上的人稱為“刺聖”。扔出去以後有一定的殺傷力。它要求:穩、準、狠、快。

陳迪豪大驚,小心謹慎地應對飛蝗石。隻見他雙掌畫弧,使出靈動八方護體神功。飛蝗石飛來的時候,靈動八方的氣擋住了它。並且讓飛蝗石隨著靈動八方的氣被帶了進去,有點像後來的鬥轉星移。不一會,這飛蝗石就被靈動八方的氣彈開了。

穆正鵬甚是氣憤,又抬起右手將食指咬破一個小口,血便流了出來,聚集內力,運著《血輪回心法》。手指上的血頓時凝固成了血滴子,穆正鵬夾住血滴子,直直地向陳迪豪扔去,陳迪豪仍舊是雙掌畫弧,又使出一招靈動八方,形成了一道氣環。眼見著血滴子就要被彈開了,穆正鵬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一股強大的掌力直奔陳迪豪的麵門而來。陳迪豪急忙閃開,穆正鵬又化掌為拳,直衝陳迪豪而來。

在空中飛旋幾圈後,接著,又一股強大的拳勁直打陳迪豪的胸膛,陳迪豪沒注意,胸口硬生生地挨了穆正鵬那一拳。陳迪豪頓時感到喉嚨一熱,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穆正鵬這一拳可不簡單,拳風一出就知道穆正鵬練這套拳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陳迪豪身受重傷,已經重重地被絆倒在地。穆正鵬此時已經火冒三丈,用的力氣全是九成。他見陳迪豪身受重傷,在地上已經爬不起來了。二話不說,又化拳為掌,一招破天掌打出。掌力用了九成,眼看就要打到陳迪豪身上,陳迪豪深知要是這一掌打在自己身上,自己必死無疑,因為他知道這一招“破天掌”是穆正鵬的三大絕招之一,江湖上除了白鶴老道,誰也接不了這一掌。就在這時,謝宇傑抱起陳迪豪,雙腳一蹬,使出一招“移形換影”,便瞬間離開了原地,躍到了另一邊。穆正鵬的破天掌打到了後麵的一棵大樹上,這棵大樹頓時被劈成了兩截。

謝宇傑不禁倒吸一口氣,要是這一掌打在陳迪豪身上,那他豈不是沒命了!扯著喉嚨喊道:“大師兄!你瘋了!你怎麽能幹這麽狠毒的事呢?他可是與你齊名的‘刺神’啊!你難道要將他趕盡殺絕嗎?”

夏元思見師父如此悲傷,心裏也有些傷心,看了看緊閉雙眼的陳迪豪,又生出一絲擔心,便問道:“師父,陳公子為何還不醒過來?”

白鶴老道看向陳迪豪,見他麵色好轉許多,卻一直深鎖愁眉,不曾醒來。便緩緩說道:“現在他體內有兩股真氣,相互之間難免會有些爭執與不習慣。來,你將他扶起來。”

夏元思點了點頭,“是!”說著便抬起了陳迪豪的脖子,向上用力一抬,便把陳迪豪扶了起來,使他坐在坐在**,然後將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夏元思剛一接觸到陳迪豪的身體,心中就湧出一種莫名的感覺。在男女授受不親的年代,難免會有些不好意思。

白鶴老道將手中的湯藥喂給陳迪豪喝了下去,然後又扶他躺下。陳迪豪喝完湯藥,半晌時分,伸縮的愁眉便緩緩舒展開來了。白鶴老道站起身來,準備脫去陳迪豪的上衣查看他的傷勢,突然轉頭看見夏元思依依不舍地望著躺在**的陳迪豪,絲毫沒有回避的意思。於是便清了清嗓子。“元思!元思!”

“啊?師父有何吩咐?”夏元思慌忙回過神來,紅著臉應答道。

白鶴老道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自顧自地搖了搖頭說道:“唉!元思,你去看看你大師兄吧。為師要給陳兄弟做進一步的治療,要查看他的傷勢,你在此不方便,就先出去吧!”

夏元思聽完,便知道了白鶴老道的意思。臉頰微微一紅,又看了看陳迪豪,依舊有些不舍地望著他,眼神裏閃過一絲傷感。

夏元思出了這間房間,來到隔壁的房間。謝宇傑早已將穆正鵬抱了回來,放在**。其他師兄弟妹們在床邊靜靜地守候。當他們看見夏元思進來,便問道:“如何?陳公子無礙吧?”

夏元思深鎖柳眉,低著頭沉思,這個場景嚇了眾人一跳,以為陳迪豪出事了。夏元思抬起頭來,緩緩說道:“陳公子被大師兄的那一拳打成重傷,現在師父正在醫治。”

眾人才算放了心,李肖娣問道:“那你為何出來,而不在那守候?”

“師父要做進一步的檢查,就讓我先回來了。”夏元思說著臉上又湧上一抹紅暈。

黃菡媛眼神一瞟,看見躺在**的穆正鵬臉上一會青一會紫,便大吃一驚。

“遭了!大師兄好像中毒了!”黃菡媛急忙喊道。

蘭靈景走上前來,抬起穆正鵬的左手,將自己的食指和中指並攏,輕輕按在穆正鵬的左手手腕兒上,把起脈來。半晌便搖了搖頭,說道:“不對!大師兄是走火入魔了。”

眾人聽完大驚,謝宇傑緊緊皺著眉頭,極力忍著身上的疼痛,說道:“不然咱們去告知師父,讓他老人家來吧!”

謝宇傑說著正要推門而出,夏元思突然出現攔在了他的前麵,一臉為難地說道:“三師兄,師傅有令,此刻不允許任何人前去打擾他。”

謝宇傑急得直跺腳,“為何不允許!陳公子的命就是命,大師兄的命就不是命嗎?”

正在夏元思為難之際,白鶴老道突然推門而進,看著大家一臉的急切,便問道:“你等如此表情,所為何事?”

眾弟子們一下子找到了救星,個個都站起身來。黃菡媛連忙跑過來說道:“師父,你快救救大師兄吧!他好像很痛苦,臉上一會青一會紫的,好嚇人啊!”

白鶴老道一聽頓時臉色一變,連忙走到穆正鵬的床邊,伸手點住了穆正鵬身上的或中、俞府兩處穴道,穆正鵬的臉色才漸漸恢複。白鶴老道鬆了一口氣,才放下心來。他沒想到穆正鵬這次的憤怒竟然驚動了他的五髒六腑,剛剛又和謝宇傑對打了破天貫地掌,剛才沒發病的原因是因為他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而現在自己剛剛點住了他的百會穴,控製住了他的身體,終止了他的怒氣釋放,可是這樣也促進了剛剛謝宇傑所受的同樣的傷。他的怒氣隨著這傷流經任督二脈,到了肺腑之地,以至於擾亂心肺,若不及時醫治,後果將不堪設想啊!

白鶴老道對謝宇傑說道:“宇傑,你的傷勢如何?”

“多謝師父關心,弟子的傷,並無大礙,弟子自己能夠醫治。”謝宇傑說道。

白鶴老道點了點頭,接著又轉頭對餘倩說道:“倩兒,你大師兄此刻身心不振,極易走火入魔。你就在此照顧他與陳兄弟,至於宰相千金,就由為師和你師兄姐們前去營救吧!”

“我……”餘倩欲言又止,最後隻好點點頭。“弟子遵命!”

白鶴老道又對其他弟子說道:“救人如救火,咱們趕快前往天山門。”說著長袖一揮,消失在原地。

眾弟子也絲毫不敢怠慢,李肖娣對餘倩說道:“小師妹,大師兄和陳公子就拜托你了。”接著從包袱裏拿出幾錠銀子,交到她的手上。繼續說道:“小師妹,這是住客棧的住宿費,待大師兄與陳公子的傷勢好轉之後,你就去結賬,然後再來天山門找我們……”

“二師姐,你就放心吧!小師妹會照顧好大師兄和陳兄弟的。咱們還是趕快去追師父,不然待會兒該追不上了。”李肖娣還想交代一些事情,被謝宇傑打斷。

李肖娣聽完點了點頭,與眾師弟妹們施展著輕功,往天山門奔去。

餘倩見他們都已遠去,便坐了下來,長舒一口氣,手裏捏著那幾錠銀子自顧自地發呆。心裏也不禁冒出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師父要我留下來照顧大師兄和陳公子到底是為了什麽?難道是嫌我武功差,資曆淺,怕我拖他們的後腿?”餘倩突然一驚,被自己的這種想法嚇了一跳,隨之又連忙搖了搖頭,小聲嘀咕道:“不會的!師父對我恩重如山,不會嫌棄我的。不要亂想了,再說師傅也不是不讓我去,而是讓我照顧好大師兄和陳公子之後,再去天山門找他們,要照如此說來,師傅是信任我,才將照顧大師兄和陳公子的重任交予我,我應該感激而不應該懷疑才對,唉!”餘倩說完又歎了一口氣。

此時的穆正鵬雖然安然地躺在**,但是他的內心卻不安寧,躺在**的時候,他做了一個夢,夢裏又出現了家族被滅門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