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英雄傳

三十三 白鶴老道遇奇人 仙法回天挽生命

話分兩頭,白鶴老道讓穆正鵬三人前去應空竹大師的約,會會那個文天豪,消除消除他身上的傲氣,而自己恰好能夠抽出時間去拜訪一位家住清平縣的百齡老人。

就在他趕往清平縣的路上,突然,天空一下子就昏暗起來,頓時,狂風怒號,看樣子是要有一場暴風雨了。他暗道:“唉!天有不測風雲,老夫也無法避免啊!”說完便施展輕功,連忙進到縣城裏,找了一家客棧先落腳。

客棧裏的小二連忙跑過來招待,“客官您要住店嗎?”

白鶴老道苦笑著說道:“小二哥,老夫不住店,老夫走了些許的山路,也有些餓了,想吃點東西,就請小二哥上點小酒小菜的足矣。”說完又從懷裏摸出一點碎銀子,遞給小二。

“這……就這麽點?好吧,!那……客官稍候。”小二說道。

“麻煩小二哥了。”白鶴老道淡淡的說了一句。

小二點了點頭便轉身去做其他事情了,嘴裏還小聲嘀咕道:“哼!裝什麽款爺,原來是個窮老頭兒。”

白鶴老道當然聽見了小二的嘀咕,但是他沒有說什麽。本來自己身上帶的銀兩也不多,還是節約一點為妙。

白鶴老道找了一張空桌子坐了下來,不一會兒,從外麵進來的一個少年和一個重病的中年人引起了白鶴老道的注意。白鶴老道細細一看,那少年正是陳迪豪。便喊了一聲:“陳兄弟!”

陳迪豪看向聲音的來源處,見是白鶴老道,於是大吃一驚。連忙饞扶著重病的中年人來到白鶴老道的桌子旁,白鶴老道讓他們坐下說話。

“陳兄弟,老夫有些許對不住啊!上次說好醫治令尊,卻一直未治。”白鶴老道說著又看了看那個重病的中年人,問道:“老夫若是沒有猜錯,此人應該是令尊大人吧!”

“實不相瞞,白鶴師父,此人正是家父,家父的眼睛瞎了,無法看見東西,但聽覺異常靈敏。晚輩就想帶他出門走走,興許能好起來。”陳迪豪皺著濃眉說道。

“噢?如此天氣,令尊大人有心情出門認人嗎?”白鶴老道還是無心的說了一句。

“白鶴師父,請您救救家父吧!”陳迪豪感覺有了希望,隻要白鶴老道在,他的父親就可以康複。

於是說著就要跪下來,白鶴老道連忙扶起他。接著又欣慰地笑了笑,說道:“好孩子,快快請起!老夫本身也是要醫治令尊的,令尊這點病不算什麽。老夫是順手拈來,保證妙手回春,讓令尊大人康複的。”

“那就多謝白鶴師父了!”陳迪豪簡直開心地合不攏嘴了。

白鶴老道說道:“此時天色已晚,還是不宜太多走動。陳兄弟,就請令尊大人在家休息著,你告訴老夫你家住何處,老夫隨後便上門醫治。”

“是!”陳迪豪將家庭住址交代了白鶴老道。

陳迪豪的家世也並不比穆正鵬差多少,隻不過穆正鵬的家族是和皇族打過交道,並且還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的。而陳迪豪的家世卻也不卑微,陳家乃世代進士之家,世世代代都出了一位進士,最著名的就是唐朝的陳子昂。可是到陳易這一代,陳家就轉行,開始經商了。不過陳迪豪不愛經商,他愛自己家族的老本行——文學,因此他經常會和一介書生的打扮一樣,來紀念先祖陳子昂。

白鶴老道讓陳迪豪將陳易送回家後,看了看天色,已經開始下大雨了。白鶴老道看著桌上的一盤青菜和一小壺酒,苦笑兩聲,自嘲道:“嗬嗬……徒兒個個有福氣,師傅如今落迫時。不說他人,就說肖娣吧!堂堂公主,卻也隻得和老朽學武,老朽雖不曾討得一絲物質回報;但卻也尚可養活那幫孩子們。如今這天下,金錢何時才是次要的啊?”白鶴老道說完無趣地夾了一片菜,送進嘴裏,細嚼慢咽起來。

一頓吃不飽的飯結束,白鶴老道看了看天色,已經放晴了。便起身準備走出客棧,卻被那小二攔住。

“客官請留步!”小二喊了一聲。

“怎麽?難道老夫還少你錢不成?”白鶴老道轉過身來,皺眉問道。

小二笑了笑,說道:“嘿嘿……這位客官,您確實少了錢,您忘了嗎?方才您點的可是上等的女兒紅啊!難道您沒喝出來?”

“這酒,老夫可是一點也沒喝啊!”

“您喝沒喝那酒,小的不知;但小的知道,您是點了酒,你方才給的隻是菜錢,這酒錢,還得另算!”小二越說越來勁,當真以為這老頭好欺負。

白鶴老道深吸一口氣,正要回嘴,卻又忍了下來。臭著一張臉從懷裏摸出身上唯一的一點碎銀子,扔給了小二。還有幾顆碎銀子掉在了地上,那小二見錢掉地上了,連忙趴下去撿。白鶴老道搖了搖頭,自顧自地走了。

白鶴老道走了大概一炷香時間,便來到一個極其簡陋的茅屋。白鶴老道伸手敲了敲門,他感覺的出來,這門已經如同虛設了,一般的小毛賊輕輕一推便可以將門拆了。白鶴老道隻得推門而進,喊了一聲:“有人否?有人否?”

“何人啊!”屋裏傳來一陣底氣之足的聲音。

白鶴老道立在原地,雙手作揖,對著屋裏鞠了一躬。“太行山白鶴老道求見!”

“請進吧!”屋裏又是傳來一陣底氣非常足的聲音,不僅如此,話音剛落,房屋的門自己開了,白鶴老道頓時對屋子裏的人肅然起敬。

白鶴老道走了進去,見這簡陋的屋子裏滿地的灰塵,蛛網到處都是,就連**的蚊帳都破了好幾個洞了。白鶴老道看到**坐著一位緊閉雙眼的黃發老人,那老人雖閉著雙眼,但看起來卻是容光煥發,當他睜開眼的那一刹那,更是神采飛揚,精神抖擻。看起來好像才剛過半百。

“太行派祖師白鶴仙人來此地有何貴幹?”老人說話便是鏗鏘有力,絲毫不像老年人的語氣。

“老朽自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故不敢妄居‘仙人’之位,若以‘仙人’為號,老先生才更應居之,老朽隻不過乃一介修道之人,與老先生比起來,老朽可是關公麵前耍大刀,不敢苟同了啊!”白鶴老道說完又鞠了一躬。

“你就別鞠躬了,你也一大把年紀了,老是這樣鞠躬對腰不好。”老人笑著說道。

“嗬嗬……老先生說的是。”

“好了,就請坐吧!”

白鶴老道愣了半晌,便尋找板凳,卻轉身一看,見板凳早已在自己的身後。那老人剛剛說完話便運用內力,將一個板凳放在了白鶴老道的身後。

白鶴老道坐下來了後,便高興地說道:“老先生真乃神人也!”

“哈哈……不敢當!不敢當!要說神人,還得閣下莫屬,你才算得上是神人呢!”老人也和白鶴老道客氣了幾句。“好了,白鶴仙人來此,有何貴幹?”

“不瞞老先生說,老夫自認學武已到一個階段;識天機亦略有小成;但卻始終無法突破所謂的‘瓶頸’,老朽也需要人來開導開導。前日,老朽識破天機,察覺到世間仍然有高人存在,故此,老朽來此地尋訪高人,指點一二。”白鶴老道說道。

“哈哈哈……閣下武功驚人,早已成為修道之神話,難道還要我這個凡夫俗子來指點?”老人笑道。

“嗬嗬……老先生說笑了。老朽知道,老先生雖很少出門,但也常聞世事,也定然通曉老朽之事吧!”

“若如此說來,我倒是留意過你。”老人淡淡地說道。

“如此說來,老先生識得老朽?”白鶴老道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嗬嗬……白鶴仙人收了八個有名的徒弟,江湖上早已是傳得沸沸揚揚的了。我又豈會不知?”那老人說道。

白鶴老道笑著問道:“那請問老先生,不知老先生能否指點老朽,如何才能讓這把為徒弟,令其足以有力量獨自闖蕩江湖?”

“嗬嗬……要說你的徒弟,那的確一個個都是練武奇才,將這些練武奇才匯聚一起,令其培養感情,對日後闖蕩江湖也有益處。再加上其有如此名師,日後行走江湖,再如何說都有你給他們做後台,人家也不敢輕易欺負他們。”老人頓了頓,接著說道:“至於讓他們獨自行走江湖,依我看,完全沒有此必要;但你若是硬要令其獨自發展,那就得按照其性格、心理、特點來考慮了。”

“聽老先生如此說來,老朽便有了些許的辦法,多謝老先生指點!”白鶴老道說完鞠了一躬,接著又問道:“這個……不知老先生對運用內力,醫治病人有何看法?”

“哈哈……你是要去醫治陳家的陳易吧?”那老**笑著說道。

“嗬嗬,正是。”

“那陳易也曾來尋過我,但我沒有讓他尋到。因為我不想見的人,他無論如何也見不到我。”

“噢?老先生此話何意?”白鶴老道驚奇地問道。

“嗬嗬……你難道沒有感覺到,我等現在已經不在原處了嗎?”那老人說完神秘地笑了笑。隨之抬手一揮,頓時飛沙四起,黃煙密布。

不久後,白鶴老道抬眼環視一周,周圍已經變成綠洲,到處是花草樹木,綠蔭草坪。白鶴老道大驚,立馬說道:“老先生真乃世間仙人啊!”

話還沒說完,那老人已經化成一縷煙,隨著自然的氣息不見了。白鶴老道在這一片綠洲上久久不能回神,他一直在回想剛才所發生的一切。明明進的是一間很簡陋的房間,卻如今不知為何而跑到這裏來了。這可真是應了劉禹錫的《陋室銘》:“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南陽諸葛廬,西蜀子雲亭,孔子雲:‘何陋之有?’”

這時,空中響起一陣熟悉的聲音:“山高日暮水重天,白雪皚皚度虛年。久日不治終成疾,留得醫術照人間。白鶴道人,咱們後會有期!”話音剛落,白鶴老道手裏瞬間多了一本書,白鶴老道看了看書的封麵,寫著:《青囊經》,書的背麵印著華佗的像。

白鶴老道默念了幾句剛才的那首詩,頓時靈光一現,連忙將它揣進懷裏,對著天空拜了一拜:“多謝醫神指點,醫神在上,請受凡朽一拜!”

白鶴老道拜完後便開始尋找回去的路,他很快就找到了,其實那一片綠洲離縣城並不遠,就在縣城外。白鶴老道回到了縣城,便趕往陳易的家。

陳迪豪連忙出門迎接,此時正值用晚飯的時候。這白鶴老道還來得真是時候,恰好能趕上陳家吃晚飯。吃過晚飯,敘了幾句,白鶴老道便起身和陳迪豪一起將陳易送回房間,隨後對陳易實行醫治。

白鶴老道先看了看《《青囊經》裏麵記載的醫術,沒想到還和他的《太乙回天術》有異曲同工之處。白鶴老道甚至懷疑,自己的《逍遙真經》是不是華佗所作。

看完一遍後,白鶴老道便來到陳易的房間,開始對其實施醫治。陳易的病其實就是一般的病,也可以說不是病。他的眼睛看不見,也就是瞎了,成為了盲人。你想,這對於一個商人來說,這可是多麽不幸的事啊!白鶴老道抬起雙手,伸出大拇指,在陳易的太陽穴上緩緩按摩著。

陳易此時睜著正盯著白鶴老道看,白鶴老道放低聲音說道:“陳老爺,不必擔心,老夫自會讓你痊愈。”說完便慢慢開始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