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英雄傳

五十二 神秘男子救女孩 兄弟相見催淚下

穆正鵬早已離開了客棧門口,按照自己僅存對王浩宇的那麽一點記憶,正到處尋找他落腳的客棧。可是客棧沒找到,卻碰上了一件不得不管的閑事。

穆正鵬見前方圍著一大夥人,穆正鵬好奇心大起,便躋身進去,想看個究竟。走到最前方才發現,居然有人在賣藝。大家的興致就都來了,全部圍攏過去觀看。

隻見有個年約十一、二歲的女孩,在表演雜耍。她把許多凳子,一個疊一個,疊得大概有兩丈高。一麵疊,一麵還往上爬。爬到頂端還不夠,開始危危險險的表演倒立。圍觀的**多都是吐蕃族人,哪見過這麽危險的雜耍。眾人個個都為她捏把冷汗,看得目瞪口呆。

凳子下麵,一個大漢正敲著鑼,大聲的吆喝著:“大家來看啦!驚險表演之最,賣命表演之最!這小娃娃不僅要倒立,還要頂盤子呢!”

穆正鵬心裏不禁感到可笑,“在場的全是吐蕃族人,哪裏聽得懂你那漢語?”

眾人雖然聽不懂,但看到接下來的表演後便大概知道了一些意思,那女孩好不容易倒立成功,大漢就丟了許多盤子給她,她一一用腳接住,砌了又有一丈多高的一摞,接著又舞著盤子旋轉。

眾人便掌聲如雷,穆正鵬見此情形,也自歎不如,於是急忙鼓掌,眼裏充滿了敬畏之情。

這時,女孩一個不小心,一個盤子掉落在地,摔碎了。大漢便厲聲嗬斥道:“小娃娃!你給我小心一點!這麽多人看著,不你若是再出醜!再敢摔碎盤子,老子要了你的命!”那小女孩一慌,又是好幾個盤子落地打碎了。

那大漢大怒,對女孩揮舞著拳頭:“你是想故意拆你爹的台?當心老子收拾你!重來!”說完又丟了幾個盤子上去。

那小女孩用腳接過盤子,心驚膽戰,手腳早就已經軟了。一個不小心,腳上一滑,所有的盤子瞬間落地,凳子由於沒了重心,便地掉了下來,那小女孩就從上麵摔了下來。

圍觀的吐蕃人們生怕被盤子、凳子砸到,便四散奔逃。穆正鵬正要飛身上前接住那小女孩,卻被一青衣男子給搶了先,隻見那青衣男子用漢語大叫一聲:“小心!”隨之飛身上前,把那小女孩給接住了。

青衣男子放下了小女孩,周圍的吐蕃人們也都跑得差不多了,隻剩穆正鵬還在那站著。那青衣男子不禁瞥了穆正鵬一眼,想道:“哼!這個人不躲也不閃,也不救這小女孩,隻為在原地看熱鬧,著實不厚道。”

那小女孩手腳發抖地對大漢說道:“爹!對不起!我再重來一遍好了……”

那大漢二話不說,便突然拿起一根藤條,抽向那小女孩,破口大罵:“你這個死小娃娃!你是故意把盤子全砸光,把客人也都砸跑了,如何重來?你故意摔下來,你找死……”

那青衣男子一看,大喝一聲,便衝上前去,迅速出手搶掉了大漢手裏的鞭子,說道:“你這是哪兒的爹?女兒如此年幼,竟然要她做這麽危險之事。幸虧我將她接住了,若是不然,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不受傷才怪呢!你不安慰她,反倒還拿鞭子抽她?你還有沒有良心?”

大漢大怒,對那大喝道:“老子管老子的女兒,關你何事?你是個什麽東西,阻止老子發財!敢來此地教訓老子?”隨後便伸手將青衣男子推了一掌。

那青衣男子哪裏能夠容忍這大漢的囂張,抓住那大漢伸過來的手,用力一扭,大喝道:“哼!你虐待女兒,拿小孩子的生命做戲,我要將你送到官府去治罪!”

“哼!官府又如何?”大漢大叫:“此地乃吐蕃,管不到漢人。老子愛做何事就做何事!管不著打兒打女!你們是哪裏來的流氓?老子管老子自己的女兒,要你來放屁……”

那大漢話沒說完,青衣男子便揚起手來,重重地給了他幾耳光,大喝道:“我簡直恨透了像你這樣虐待小孩之人,並且嘴裏還不幹不淨!不給你一點教訓,你就不知道我的厲害!有你這樣的爹,那小女孩簡直就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黴!”

那小女孩見這位青衣男子出手保護她,便突然上前,喊道:“這位大哥哥!你快救救我啊!此人並非我爹,我爹窮,將我賣給了他!她終日不與我飯吃,還要我表演,演砸了就得挨打,我好怕……我好怕啊……”小女孩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

青衣男子聽完,瞬間怒發衝冠。便對著大漢大喝道:“這小女孩是你女兒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是老子買的,女兒也好,奴隸也好,她就得給我表演,替我賺錢……你管不著!”

這時,散掉的吐蕃觀眾們又都聚攏了,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吵些什麽,但肯定和他們猜的差不多。因為畢竟這個社會太亂了,各諸侯割據勢力,吐蕃族早已沒有往日的輝煌,過得隻是寄人籬下的生活。

那青衣男子聽完,怒不可遏,便抬腳把那大漢踢飛了出去。

那大漢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呻吟地叫著:“哎喲……”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好戲,瘋狂的鼓起掌來,嘴裏叫著聽不懂的吐蕃語,穆正鵬聽著想道:“一定是在叫‘好!過癮!這樣的爹,太可惡了!教訓他!教訓他……’”其實穆正鵬早已是怒不可遏了,已經摸出了兩顆飛蝗石,準備出手了。可是當他看到那青衣男子果斷出手後,便又將飛蝗石收了起來,靜靜地看著這位青衣男子。

大漢被那青衣男子踢得滿臉土灰,這才知道遇到高手了,便開始討饒了。“這位好漢,這位英雄,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哎喲……就請饒了我吧!”

青衣男子上前一腳踩在他身上,厲聲嗬斥道:“你還敢欺負這個小女孩兒嗎?”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那大漢連聲說道。

“哼!信你才怪!我問你!這個小女孩,你要多少錢才肯賣?”青衣男子厲聲喝道。

大漢眼珠子一轉,說道:“賣?不行不行,她是我的寶貝女兒,我的乖女兒,我不賣……”

青衣男子懶得跟他廢話,隨後一腳踹去,大叫道:“你倒是賣,還是不賣?不賣我就當場把你給踢死!”

“這,這……這踢死人是犯法的!”大漢畏畏縮縮地說道。

“哼!犯法?”青衣男子冷哼一聲道:“此地乃是吐蕃,管不到漢人,犯什麽法?我想殺你,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哎喲!哎喲……好好好,我賣,我賣!”大漢呻吟著。

“多少錢?”

“一百兩銀子!我是一百兩銀子買來的,沒有一百兩銀子,打死我,我也不賣!”大漢竟然還開這麽高的價錢。

“一百兩銀子?我現在在何處去給你湊一百兩銀子?”

“那……我不賣!她是我的金飯碗,賣了,我就沒飯吃了,你打死我吧,我無論如何也不賣!”大漢說道。

“那好!我就成全你!”青衣男子說著便抬起手,正準備照著那大漢的天靈蓋拍去。這時,穆正鵬突然站了出來叫道:“住手!”

青衣男子轉身見穆正鵬一身俠義之氣,便放下了手掌,問道:“這位英雄,你也是漢人,方才也在此地觀看,難道不了解情況嗎?”

穆正鵬笑了笑,說道:“在下當然了解情況,隻不過,在下覺得就這樣殺了他,未免太便宜他了。”

“噢?”青衣男子一聽,問道:“這位英雄難道有妙計?”

那大漢嚇得差點尿褲子,方才一個青衣男子就不好對付了,現在又來了一個不知姓名的“大俠”,他心裏恐怕早已“視死如歸”了。

穆正鵬笑了笑,說道:“實不相瞞,在下乃中原河北人士,姓穆,名正鵬。”

“原來是‘刺聖’,失敬失敬!”青衣男子微微屈身道。

穆正鵬現在也不想套關係,便隻是點了點頭,隨後便來到大漢麵前,從懷裏摸出了十文碎銀子,看著那大漢說道:“十文碎銀子,賣是不賣?”

“十文?還是碎銀子?連個腳丫子都買不起。”

“你賣是不賣?”

“不賣……”

那大漢話還沒說完,穆正鵬便一把將那大漢提了起來,瞪著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我再與你說一次,你若是不賣,我就挑斷你的手腳筋,再挖掉你的眼珠,把你閹了!拉出去喂狗!到那時,別說是十文碎銀子拿不著,就連你的小命也沒有了!我絕不虛言恐嚇!你賣是不賣?”

那大漢看著穆正鵬,見穆正鵬眼色森冷,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嚇得哭喪著臉:“賣!賣!”

穆正鵬就提著大漢,說:“好!你跟我去客棧,寫一條字據,免得你賴帳!走!”穆正鵬提著那大漢就走,圍觀的群眾,不禁瘋狂的鼓掌叫好,雖然聽不懂他們叫的什麽。

那青衣男子便帶著小女孩,也跟了前去。小女孩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跟著大家像是作夢一般,帶著一臉的笑意。

穆正鵬將那人的事辦完後,便走了出來,見吐蕃人早已散去,隻是那名青衣男子和那名小女孩仍然在那家客棧門外等候。

“刺聖大俠,嫉惡如仇,武藝高強,著實令在下佩服!”青衣男子說道。

“嗬嗬!過獎了。”穆正鵬現如今也成長了許多,不再討厭這些人的誇獎。又接著問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啊?”

那青衣男子頓了頓,說道:“在下姓劉,名胤,清平縣人。”

“哦,少見少見!”穆正鵬和陳迪豪在一起的日子多了之後,也變得這般懂禮節來了。“不知劉兄欲將這小女孩兒安置於何處?”

“唉!此女乃是刺聖大俠所買,在下豈能奪人之愛呢?”劉胤說道。

“誒!劉兄此言差矣,此女現如今乃是自由之身,豈能說是我所買的呢?”穆正鵬說道。

“那依刺聖大俠之見,此女該如何安置?”劉胤問道。

穆正鵬沉吟片刻,見小女孩用渴望的眼神看著他,他也不禁同情心泛濫,便說道:“這樣吧!劉兄,你我一見如故。也算有緣,我有一朋友,在前方不遠的客棧落腳。不如我等前去,先去將小女孩安置好,然後讓她飽飽地吃上一頓飯,如何?”

“好!就依刺聖大俠的。”

“嗬嗬!你別老叫我‘刺聖大俠’,我壓力很大的,我姓穆!”穆正鵬說道。

“是,穆大俠!”劉胤喊完,兩人相視一笑,便往那“高朋客棧”走去。

這時,陳迪豪正在前方不遠處瞧見了穆正鵬的身影。便喊道:“穆兄!”

穆正鵬一看,見是陳迪豪。便笑了笑,打著招呼:“陳兄,你來找我啊?”

“是啊!那王浩宇就在‘高朋客棧’,他已經略備薄酒,等候你呢!”陳迪豪說道。

穆正鵬點了點頭,便又指著劉胤對陳迪豪介紹道:“陳兄,我給你介紹一個人。這位姓劉,名……”

穆正鵬還沒說完,陳迪豪便盯著劉胤,目不轉睛地看,越看越覺得眼熟,隨後,他的眼裏充滿了驚喜。叫道:“弟弟,我終於找到你了!”

穆正鵬大驚,劉胤沒想到在這居然會碰見自己的哥哥。一時不願承認,“英雄,你認錯人了!在下無父無母,也無兄弟姐妹,哪裏是你弟弟?另外我方才聽穆大俠說你姓陳,我姓劉,我倆根本就不同姓,何來兄弟之說?”劉胤說完便預備轉身離開。

陳迪豪連忙上前去,攔住了他。眼裏的淚水已經在眼眶裏徘徊,說道:“弟弟,我終於找到你了!爹娘在天之靈,也可以瞑目了。從今往後,我們兄弟倆和睦相處,好不好?”陳迪豪頓了頓又擦了擦嚴厲的淚水,接著說道:“為了能讓你放寬心,陳家的生意,我不要了。我陳某本來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你既是我親兄弟,交給你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