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穿越時代

第30章 無法避免的戰爭(下)

第三十章、無法避免的戰爭(下)

事實上,當哆啦e夢和王秋等人戴著【竹蜻蜓】,頂著風沙心急火燎地趕了一千多公裏的路,終於風塵仆仆地在次日清晨飛到了昔蘭尼加殖民地之時,真正的戰鬥其實早已硝煙散盡。

——在噠噠作響的自動槍械和爆炸的手榴彈麵前,這些還在使用石器的土著,就像嬰兒般軟弱無力。

在遇襲警報於深夜拉響,愕然得知有敵人潛入的第一時間,地下基地裏那些半醒半夢的日本移民們一時猝不及防,當即就被嚇慌了,下意識地就想到要向哆啦e夢求援,也不管對方還遠在尼羅河畔……

但等到他們驚魂甫定,鎮靜下來,然後回過頭去一看,卻發現情況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嚴重:

——確實,幾公裏之外那個孤懸於沙漠之中的油田,此時已經變成了一片熊熊火海,而守在那邊的武田剛工程師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但在海濱山崖下的核心根據地這邊,除了地表上那個純屬擺設的無人小鎮之外,真正住著人的地下基地依然完好無損,沒有任何遭到外部入侵的跡象。

而且,昔蘭尼加殖民地的這些日本移民,雖然不是久經沙場的戰士,可好歹也是在末世跟喪屍一路搏殺出來的。盡管最近過了幾個月的太平日子,已經變得懶散了許多,但至少在心理素質方麵,對戰鬥和廝殺絕對沒有什麽抵觸……於是,宮本正這位最高領導人立即進入角色,一邊打開地下基地的武器庫,給每個日本移民派發槍械和彈藥,一邊開始發號施令,展開一場防禦反擊戰的軍事部署。

第一,派出大約一半的人手,帶著槍械和無線電對講機,分頭檢查每一條從地底前往地表的通道,確保每一扇氣密門都已經被從裏麵牢牢鎖死,不可讓敵人從外麵突破。

第二,宮本先生自己帶領五十多名武裝人員,扛著輕機槍、衝鋒槍和安裝了夜視儀的狙擊槍,乘電梯前往正在交火的山頂燈塔,前去支援在那裏戰鬥毒島子和平野戶田——平野戶田正好負責今晚的看守燈塔與值夜,而毒島子則是晚上睡不著覺,跑到山頂上修煉劍道……結果正好撞上了這撥來犯之敵。

第三,把之前從克裏特島購買的女♀奴隸,統一驅趕到地下基地的大食堂裏,由武裝起來的女性日本移民進行監管,以防這些本時空土著女人之中混雜了奸細,企圖跟地表的那些入侵者裏應外合。

之後的偵察結果證明,這場夜襲對於來自喪屍末世的日本幸存者而言,差不多隻能算是虛驚一場。那些越過沙漠而來的黑皮膚襲擊者,在昔蘭尼加並沒有內應,甚至沒有打探到必要的情報——這些黑皮膚強盜們似乎完全不知道地下基地的存在。除了山頂燈塔之外的六個地表出口,連大門都沒有被他們摸到。

而蜂擁襲擊山頂燈塔的那撥敵人,於脆在宮本先生帶人過去救援之前,就已經被平野戶田的自動步槍打得抱頭鼠竄,在上山的階梯之間丟下了一地的屍體,粘稠的血汙從山頂一直流淌到了山腳——從海邊上山的道路,隻有一條無遮無攔的筆直階梯,兩側都是怪石嶙峋的陡峭山崖,那些黑人強盜連躲子彈的地方都沒有……即使有誰利用平野戶田換彈匣的間隙衝了上去,還有手持武士刀劈砍的毒島子堵住去路。於是,在幾次企圖頂著彈雨衝上去的嚐試全部失敗之後,這些黑人也隻有轉身逃跑或原地等死兩個選擇了。

眼看著最關鍵的地下基地,目前已無失陷之虞,宮本先生也就安心下來,隨即在山頂的燈塔腳下構築狙擊陣地、居高臨下,對那些滯留在田野和村舍之間的入侵者們逐一點名,進行遠程的爆頭狙擊……之所以不帶著武裝移民們下山追擊,以求全勝,是因為按照宮本正昔日在警署裏組織人員圍捕逃犯的經驗,在當前這種黑燈瞎火的環境裏,如果讓一幫缺乏正規作戰訓練的烏合之眾,拿著威力強大的槍械摸黑走夜路去搜捕敵人的話,隻怕是不小心誤傷自己人的幾率,要比跟敵人搏鬥導致死傷的幾率還更加高得多

所以,在不求殺敵多少,隻求盡量避免傷亡的情況下,還是在安全的距離之外玩狙擊遊戲吧

——這一極端保守的策略,確實是讓基地內剩下的人毫發無損,但也讓入侵者得到了從容逃跑的機會。

結果,當第二天清晨的朝陽初升,數十名業餘武裝人員戴著鋼盔,提著上了刺刀的步槍,腰間揣著手榴彈,小心翼翼地下山掃蕩之時,那夥突如其來的黑人強盜早已逃散一空。隻有一個在山崖下跌斷了腿的家夥,哭哭啼啼地向諸位日本移民要求投降。還有三個因為中彈負傷而被同夥拋棄在“蘑菇屋”裏的黑人強盜,被毒島子這位暴力禦姐揮舞木刀逐一打暈,然後綁起來成為戰俘……

在這場戰鬥之中,昔蘭尼加的異時空武裝移民合計打死了二十三名黑人強盜外加兩匹駱駝,然後又捕獲了三名半死不活的俘虜,還有大概四五個黑人被油井大火燒成了難以辨認的焦炭。己方主要損失為移民戰死一人,失蹤奴隸兩人,燒毀油井一座、煉油裝置一套,並且揮霍了各種口徑的子彈約五萬發不過,還是有至少上百名黑人劫掠者趁著黑夜四散逃走,逃過了日本移民們的反擊和懲罰。

總之,等到王秋和哆啦e夢等人趕回來之時,這裏已經隻剩下處理屍體和調查敵人來曆的任務了。

粗看上去,這幫從南方來襲的黑人土著,在相貌方麵非常有特色,個個仿佛吃了一輩子的瘦肉精,瘦得可以在二十步外目測他們的肋骨數量,身體裏絕對是連半點肥油都沒有——當然,他們的身上沒有幾縷可供遮體的破布。別忘了,不管是任何材質的布匹,在這個蠻荒落後的時代,都算是相當昂貴的東西。

不過,盡管看上去窮得沒吃沒穿,但這些家夥在首飾打扮方麵可真是不含糊。超過一半的屍體和俘虜身上掛著金耳環和金項圈不說,其中好幾個家夥的腰間,還掛著一把或幾把用象牙打磨而成的粗糙匕首此外,在繳獲的幾件用藤條編織的頭盔和盾牌上,居然也鑲嵌了耀眼的金塊、銀塊和寶石如此奢華炫富的裝備,看得諸位來自未來世界的“窮人”們兩眼金光燦燦,直感歎這幫子非洲土著人窮擺闊……

與他們身上的金銀奢侈品相比,這幫人的武器就顯得寒磣了很多。在繳獲的兵器之中,連鐵劍都沒發現一把。隻有一些做工十分粗糙的青銅戰斧、鑲嵌了鋒利石塊的大木棒、繩子編成的簡易投石索,骨頭磨成的刀子和仿佛原始人使用的石矛,還有若於貌似是從埃及那邊弄來的青銅短劍。

然而,即使是這樣粗糙落後的武器裝備,在眼下這個生產力極度不發達、金屬價格昂貴到令人咋舌的年頭,也不是一般的蠻族獵人能夠用得起的——接下來,哆啦e夢通過【誠實電波】和播譯魔芋凍】,對幾名黑人俘虜執行審訊之後得到的結果,也證實了上述判斷:

這些貌似無業遊民的黑人流浪者,其實是一群南方利比亞王國的逃亡貴族和他們的親信武士他們在激烈的**中不幸失敗,遭到對手的剿殺,於是被迫倉皇出逃,想要流亡到外國去謀一條生路。

但問題是,即便是在逃亡的路上,這幫落魄之輩依然遵循著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沿途不斷打劫各個弱小的部族和村落,燒殺擄掠無惡不作……然後,在原本荒蕪無人的昔蘭尼加海灘上,他們又發現了新出現的日本移民們,於是就習慣性地想要“做一票”,結果卻是撞上了鐵板,讓他們反而崩了兩排牙……

——現代人一提起撒哈拉大沙漠,出現在腦海中的多半是一片漫天黃沙、荒無人煙的景象。但事實上,在古埃及時代的撒哈拉沙漠,並不如後世那麽荒涼,沙漠的麵積也比後世小得多。尤其是在尼羅河的西麵,撒哈拉沙漠的中部和南部,還夾雜著一些零星的草原和綠洲,生活著不少遊牧部落和半定居的“野蠻人”,其中既有黑人也有白人——埃及法老的臣民按照地域的劃分,將他們籠統地稱之為“利比亞人”。

垠現代的利比亞不同,那個時代的“古利比亞”還要更靠南邊去一點,在地中海沿岸沒啥勢力。)

古埃及人眼中的利比亞人,大概就跟古代中國人眼中的草原胡人差不多,這些利比亞人分成無數大大小小的部落,逐水草而居,彼此互相廝殺,但也互相吞並。每隔一兩個世紀,利比亞人之中偶爾也會出現一個統一的“野蠻王國”,但往往維持不了多少時間,就會於內憂外患之中再一次分崩離析。

不過,在《尼羅河女兒》的劇情時間裏,利比亞人正處於難得的統一狀態,還派了一位胖乎乎的黑皮膚公主嘉芙娜來到埃及和親,為此讓尼羅河女兒凱羅爾醋意大發,惹出一堆宮鬥風波……最後,因為利比亞王國突然爆發內亂,黑公主嘉芙娜隻得匆忙趕回國內的緣故,這場“二女爭夫”的戲碼才告一段落。

當王秋、哆啦e夢帶著日本移民降臨這個世界的時候,屬於嘉芙娜公主的劇情已經基本結束。然而,當他們決定把移民安置在“綠山”腳下的昔蘭尼加的時候,就注定會跟這片土地的原住民發生交集。

——而且是以血與火的方式,來展開最殘酷的碰撞

“……昔蘭尼加這塊地方雖然在日後的利比亞版圖內,但之前根據我們的衛星偵察,如今的綠山並沒有什麽常住的土著人。跟南方最近的綠洲之間,也隔著足足三百公裏的於燥沙漠,中間找不到任何水源。距離撒哈拉沙漠南部的古代利比亞人主要聚居地,就更遙遠了。眼下居然會有那麽多黑人武裝分子跨越漫漫沙海,從沙漠的另一端來到昔蘭尼加殖民地,實在是出乎於我們的意料之外……”

站在餘煙嫋嫋的油田廢墟旁邊,王秋對眉頭緊鎖的宮本正先生如此說道,“……但是請放心,為了確保昔蘭尼加殖民地的安全,哆啦A夢已經拿出了【改造機】,打算把你們南方的沙漠統統改造成致命的流沙陷阱,讓所有的利比亞土著人,都無法跨過沙漠前來此地……這樣一來,昔蘭尼加就完全成為了被沙漠和海洋包圍的陸上孤島,再也不用為心懷惡意的鄰居而感到擔憂了……”

此時,這座沙漠油田和旁邊的全自動煉油設施,已經隻剩下了一堆扭曲的焦黑金屬構件,還有幾具殘缺不全的焦黑屍體……至於昔蘭尼加殖民地日本移民在此番夜襲之中唯一的死者,那位倒黴的石油工程師武田剛先生,由於被黑人匪徒丟進了人造綠洲中央的水塘,倒是沒有被燒成一團焦炭,但也被剖開了肚子,肝腸流出體外,死狀同樣是慘不忍睹,讓給他收斂屍體的幾個年輕人全都臉色發青、嘔吐不已。

“……我知道,王君,昔蘭尼加殖民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實在是怪不得你們,這都是我們疏忽大意的差錯。但是……哎,僅僅是一夜之間,昨天還在跟我們喝酒打牌的武田剛工程師就死了,還死得這樣慘。整個油田成了一片廢墟,跟他同居的兩個米坦尼姑娘也不見了,估計是被擄走了吧”

看著淪為廢墟的油田,以及一具具扭曲焦黑的屍體,宮本正先生一時間不勝唏噓,並且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說起來,這些來自沙漠對麵的黑人,又跟我們這些日本人有什麽仇恨呢?我們既沒有強占他們的家園,也沒有殺戮他們的親人,更沒有搶劫他們的財富,甚至完全不認識他們

自從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之後,我們應該一向都還算安分守己、與人為善,從來都沒有礙著誰吧相反,依靠哆啦e夢先生和你們諸位熱心人的幫助,還在埃及和克裏特島廣結善緣,想盡辦法結交朋友。

可是,這些黑人在艱難地穿越了撒哈拉沙漠,並且遇到我們之後,居然連互相心平氣和地說句話的耐心都沒有,而是直接拿起刀子就殺上來我就想不明白了,咱們難道就這樣招人恨嗎?

如果他們是缺少旅途的於糧,那麽隻要派人過來好好說的話,我們也絕對不會吝於交易和施舍。如果他們想要跟我們比鄰而居,也不是完全不能商量……可偏偏卻二話不說就要動手來搶……哎——”

說到這裏,他忍不住搖了搖腦袋,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真是的,為啥非要一見麵就打打殺殺的呢?難道這個時代的人類,就隻知道用武力說話嗎?”

然而,宮本正沒有注意到的是,王秋卻在後麵投來幾絲憐憫的目光,同時又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二十一世紀這些高度廢萌化禦宅化的日本人,果然跟抗戰年代的日本鬼子幾乎不是一個物種了啊

雖然這讓後世的中國人感到安心,但若是把他們丟到殘酷的蠻荒世界裏,還真擔心這些人活不下去呐

——沒辦法,這天下的萌物似乎都是給虐出來的。比如曾經殘虐無比的日本人,就是在太平洋戰爭之後,被美帝鬼畜狠狠一通吊打**,硬是從狼虐成了狗,活生生地退化出了賣萌技能……

所以,在二戰之後的現代日本社會,由於對軍國主義思想的矯枉過正,不少現代的日本人都患上了所謂的“和平癡呆”,往往會有這樣一種奇葩的想法:這世上的絕大多數衝突和戰亂,都是因為彼此缺乏信任,無法溝通和理解,而在誤會之中造成的。隻要大家能夠坐下來好好講話,就能化解矛盾、平息於戈……

嗯,上述這一“天真”的思想,倒也不能說完全就是錯的。但如果在如今這個弱肉強食的蠻荒世界裏,還不肯放棄這樣逗逼的美好遐想,那真是要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了。

因此,本著負責到底的精神,王秋還是勉為其難地給宮本先生略微開解了一番。

“……沒辦法啊宮本先生,雖然許多文人都喜歡在作品裏讚頌和平的美好,可問題是,從原始社會開始,崇尚暴力就是我們全人類的天性而弱肉強食、物競天擇,更是大自然的真理”

他攤了攤手,無奈地說道,“……在文明社會,殺人是需要進監獄的罪行。但在這個沒有法律的蠻荒世界,殺人卻是每一個男子漢都應當學會的本領也是保證生存的必需如果是勢單力孤的弱者,就必須用頑強的抵抗和奮戰來爭得生存的機會;即使是武力蓋世的強者,也必須用殺戮和暴力來證明自己的強大……所以,對於你們來說,戰爭原本就是無法避免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