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穿越時代

第190章 澳洲的中華城

第一百九十章、澳洲的中華城

1634年10月,澳大利亞西南部,天鵝河下遊入海口

來自印度洋的輕風,吹拂著廣袤的大草原,在齊膝高的青草之間,吹起了一片連綿起伏的碧浪。

眼下乃是南半球的晚春時節,正是這片大草原的景色最為美麗的時候,各種白色、紅色、金色、藍色、紫色等等絢麗色彩的花朵,點綴在這片翠綠的草地之上,隨著清新和煦的海風,散發出迷人的芳香。

明媚燦爛的陽光之下,隨處可見一團團雪白的羊群正在安詳地吃草,還有警惕的牧羊犬在四周巡視。而蹦蹦跳跳的成群袋鼠,則在廣袤的草原和稀疏的樹林之間蹦躂出沒,好奇地打量著它們的新鄰居。至於澳洲特產,全世界絕無僅有的黑天鵝,則姿勢優雅地仰起它們修長的脖頸,在清澈蜿蜒的河麵上戲水暢遊。

在這一片生機盎然的美麗原野背後,矗立著一係列巍峨高聳,氣勢磅礴的宏偉建築群。

這就是全球華人穿越者同盟的新總部,一座準備將要成為地球首都的偉大城市:中華城!

當人類逐漸擺脫了茹毛飲血、刀耕火種的原始時代,不再害怕荒野中出沒的野獸,一路跌跌撞撞踏入文明社會的大門之後;當人類初步戰勝了凶險莫測的大自然,終於不必再時刻憂心下一頓飯在哪裏之後;當人類之中出現了最早的一批哲人和智者,開始用文字和神秘詭異的宗教符號來寄托他們對這個世界的思考和驚歎,不再懵懂無知之後,第一批最古老的史前城市,就便開始誕生在洪荒時代的地球上。

全世界各地最早那一批脫離了基礎勞動生產的人類思考者們,不約而同地將他們勝過曆代先人的充裕腦力,還有辛苦積攢下來的一點財富,統統都傾注在沉重的巨大石塊上,用各種各樣或精致或粗糙的高牆、圓柱、拱頂和階梯,堆砌起一座座象征著人類力量的城市,以充滿宗教神秘色彩的浮雕和塑像,來裝點他們的庭院。而“建築”這種東西存在的意義,也就從一開始簡單而樸實的為了遮風避雨和抵禦野獸,逐漸演化出了各種各樣令人眼花繚亂的附加功能,從軍事到生產再到宗教,甚至是純粹的象征意義……

總之,隨著人類古文明的誕生,各種輝煌的巨石建築群便作為各自所屬文明的榮耀符號,在大地的各個角落拔地而起,並迅速成為這顆星球上最令人矚目,也最讓人不可思議的奇妙產物之一。

而致力於成為新一代地球霸主的全球華人穿越者同盟,更是以超越本時空土著想象力極限的大手筆,在西澳大利亞這片亙古蠻荒的土地上大興土木天鵝河畔的地表被挖出了深坑,又灌入了新型混凝土,以此來打下地基,然後在上麵一座接一座地樹立起另一個時空的各種經典建築物:埃菲爾鐵塔,巴黎凱旋門,悉尼歌劇院,白宮,國會山,自由女神像,五角大樓,東方明珠塔……把它們逐一重現在了這個時空的澳洲荒野。這既是為了彰顯穿越者們自身的強大與彪悍,也代表了他們對穿越前那個世界的思念。

雖然對於這個時空的絕大多數地球人來說,這些建築都顯得有些風格怪異,但卻是絕對的氣勢恢弘!

站在緩緩進入港口的“杭州號”甲板上,無論是已經跟“澳洲人”打了多年交道的女船長李華梅,還是剛剛走遍半個世界的著名驢客徐霞客,都先是被矗立在港外人工小島上那座高達三十七米,一手舉起火炬,一手捧著華盟憲法序言的複製品自由女神像,給狠狠地震撼了一番,隨即更是看到了港口碼頭的後麵,那一片宛如山嶺般一直連綿到天際的巨型建築群,於是一下子就被發自內心地驚呆了!

跟眼前的這座宏偉城市相比,哪怕是廣州和南京這樣明朝第一流的繁華城邑,也都顯得太小家子氣了。

那種震撼人心的視覺效應,就好比是……現代世界某個缺乏見識的小地方遊客,站著上海黃浦江外灘公園的江堤上,張大嘴巴仰望著對麵那片璀璨奪目的浦東摩天樓建築群,感覺它們仿佛在壓迫眾生一般。

“……這……這就是澳洲人的京城麽?真是……真是……唉!好壯觀呐!”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之後,徐霞客搜腸刮肚了許久,卻依然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詞語來形容,隻得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

至於站在他身邊的李華梅船長,則是到了此時還沒清醒過來,張大的嘴巴幾乎都要流出口水來了。

“……咳,李船長,請你在明天上午九點前往華盟海軍部大樓報到,這裏是通知單,請簽收……”

看著女船長這副大驚小怪的蠢樣,某位剛剛乘坐小艇上來的穿越者引水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幹咳道。

“……啊……醒得,請問同誌,還有沒有什麽別的指示?”如夢初醒的李華梅船長聞聲一個激靈,總算是回過神來,趕忙一邊露出討好的笑容,一邊從耳朵上取下一支鉛筆,往通知單上草草簽了個鬼畫符。

“……領導沒說,嗯……不過著裝最好正式一點。還有就是盡快洗個澡……”

麵對湊近過來的漂亮女海盜,這位穿越者引水員卻捏著鼻子後退了半步,同時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知道了。”剛才還處於業務性賣萌模式的女海盜,低頭看了看自己髒兮兮的外套和長裙,霎時間就把俏臉拉了二尺長:“……哼,不要看不起人家!姑奶奶的漂亮衣服要多少有多少,大小姐都沒我多!”

李華梅不高興地在心中哼了一聲,當然嘴上依然隻是點頭稱謝告退,回到了駕駛室的舵輪旁邊。

接下來,待到“杭州號”在靠上碼頭,下錨係纜完畢之後,身為乘客的徐霞客就帶著仆人下船了。而剛剛被人嫌棄的女船長李華梅,卻還不得不繼續一臉晦氣兼渾身髒臭地指揮著她那些更加髒臭的水手們卸貨。不過想想自己很快就能跟未婚夫祁峰首長一起定居在這座神奇的城市裏,而徐霞客這個老頭兒卻不過是一介匆匆過客,這位女海盜的心情就又變得平衡了……

不過……如今的船上真是好臭啊!!!

隨著一扇扇艙門的打開,各種令人作嘔的氣息狂瀉而出,取代了清新的海風,讓李華梅差點嘔吐出來。

隨著這一輪中國大陸攻略的勝利結束,以及華盟澳洲總部駐地的初步竣工,穿越者們的海上運力原本已經寬裕了許多。但隨即華盟總部又下達了一係列緊急追加的物資采購清單,讓各個加盟共和國的商船隊霎時間訂單爆滿。甚至連李華梅船長的新“杭州號”軍艦,也不得不進行臨時改建,卸下一部分火炮騰出艙位,變成武裝商船,然後去李華梅“投髡”之前常跑的印度果阿港,運輸華盟訂購的各項大宗貨物。

按照李華梅收到的資料,華盟當局目前首先急需進口的是一項特殊商品:數以十萬計的女奴。這主要倒不是給穿越者做女仆的,而是平衡華盟控製區境內的男女比例,同時解決華盟歸化民的實際生理需求按照預訂計劃,在大陸攻略完成,轉入對峙階段之後,華盟各國的軍隊都會有一個大規模的退役高峰。那些退役下來的大兵,不管是做警察當幹部也好,做工人當農民也罷,打光棍的總不如成家的靠譜,特別是那些將來要派到明朝沿海新占領區擔任鄉鎮民警和基層工作人員的退役士兵,如果隻帶著一雙手去上任的話,日子長了難保不會鬧出什麽事非,就算穿越者們一旦寂寞久了都要鬧大亂子的。

除此之外,被招募到南美、北美、非洲和外東北墾荒的那些中原移民,也是男女比例失調得厲害。雖然可以依靠跟當地土著通婚的辦法,解決一部分女性人口比例的缺口,但總的來說還是遠遠不夠。

然而,雖說目前華盟已經從大明帝國的版圖上奪取了數省之地,但不論在眼下的中國南部還是北部,社會總人口的男女比例都是一樣很誇張:古代中國一直以來都有溺殺女嬰的傳統,每到一個封建王朝的末期,生存壓力激化,人口和土地的矛盾愈發尖銳之時,民間溺殺女嬰現象也就愈發普遍和嚴重。

舉例來說,作為一個肚子總是不爭氣的女人,李華梅的母親要不是給洋商的家裏做了奶媽,家計相對寬裕了一些,那麽李華梅這位女海盜的傳奇人生,說不定早就已經不知道結束在哪個破水桶裏了。

此外,根據對明朝本土各個主要占領區的調查統計數據,如今民間童養媳的數量也是異常的驚人。在這個時代,絕大多數的女子通常十幾歲就要出嫁,一生能夠貢獻出的勞動力基本都屬於婆家。如此一來,對於作為“投資者”的娘家一方,當然是越早送出去負擔越小(所以才有女兒是賠錢貨的說法)。

所以,在成千上萬個小李華梅才幾歲時光,就被狠心父母不知賣到哪裏當小媳婦的龐大基數之上,還要再加上種種不可複製的機緣巧合,才會有一個傳奇般的李華梅女船長,能夠擺脫這種輪回般的普遍命運。

當然,目前渴望著早日跟未婚夫生孩子的李華梅船長,一想到那些比自己晚出世了十幾歲就能抱著娃娃下地的潮汕小媳婦,心中湧起的恐怕多半不是自傲和憐憫,而是咬著手帕各種羨慕嫉妒恨……

如果不考慮人權的這種奢侈品,就整個社會發展的角度而言,童養媳本身並不是問題,但問題是,一旦再結合上程朱理學對待女性的嚴苛要求,卻變成了一場雪上加霜的大災難:須知如今這年頭的兒童夭折率很高,童養媳和小丈夫雙方都很有可能活不到成年。如果是女方先死,男方除了虧損一筆彩禮之外倒也無所謂,但如果是男方先死的話,童養媳就有很大的可能被婆家強迫守寡,抱著個牌位過一輩子……

一邊是大批的男青年找不到老婆,被迫硬憋著打光棍,造成嚴重的社會治安隱患;另一邊卻是大批的適齡女性,因為陳腐的道德觀念而被迫守寡,不能婚配……講究實效的穿越者們,根本無法就理解,也完全拒絕容忍這樣的怪現狀,於是公開宣布守寡屬於犯罪行為,同時下令占領軍出動,搗毀各地的貞節牌坊。

為了進一步移風易俗,占領軍還十分嚴厲地規定,除了烈士家屬可以寬容之外,但凡三十五歲以下的寡婦必須改嫁,若守寡則要每月繳納一大筆罰款,告發者有重賞。此外又禁止青年女性出家,三十歲以下的尼姑一律強製還俗(前麵提起的阿貴前腳剛離開未莊,靜修庵的小尼姑就哭哭啼啼地被拖出了庵門)。

上述這些堪稱暴烈的改革措施,在風俗頑固保守的中國農村,激起了無數的流血衝突,引發了數不清的騷亂,但最終擠出來的可婚配青年女性數量依然非常有限,遠遠滿足不了華盟全球殖民大業的實際需求。

於是,為了彌補中國境內女性“貨源”的不足,印度洋沿岸各大港口的奴隸市場一時間生意火爆,讓各路奴隸販子喜迎新一輪景氣狂潮。什麽印度南部各大土邦的賤民之女,錫蘭、暹羅和緬甸各國的被擄尼姑,歐洲三十年戰爭烽火中淪為戰利品的德意誌良家民女,土耳其和波斯帝國鎮壓的亂黨家屬,東非埃塞俄比亞和索馬裏部族的黑皮膚姑娘,不管是什麽膚色,什麽語言,什麽文化信仰的女奴,都被奴隸商隊設法搜羅起來,源源不斷地運到了果阿、蘇拉特、馬六甲,然後再被穿越者們控製的船隊運到自家的版圖上。

李華梅這一次奉命來澳洲人的首都,就在杭州號的船艙裏裝了二十幾個波斯女奴,都是模樣周正,幹活勤快,溫順聽話的類型,所以才被精挑細選出來,到華盟首都來做一些打掃、洗衣、修剪花草之類的輕鬆活兒。如果運氣特別好,被某個穿越者看上的話,或許還能一舉擺脫奴隸的身份也說不定。

至於被運往海南島、台灣或遼東那些地方的女奴,多半就沒那麽好命了。在跌跌撞撞地擠出了悶熱的船艙,完成了交接手續,進行了檢疫與淨化之後,她們就會被扔進熱汽逼人的繅絲廠,震耳欲聾的紡織廠,以及氣味刺鼻的製藥廠等等。不管你曾經信仰什麽,曾經不能吃什麽,不能碰什麽。在每天十幾個小時無休止的體力勞動之後,唯一剩下的本能就是聽哨子坐下工作,聽哨子起來吃飯,聽哨子排隊回宿舍,聽哨子大聲唱歌,聽哨子喝水與上廁所,哨子不響就隻有埋頭做事。直到有一天,被用來填補嚴重失調的男女比例,奉命排著隊去參加某些聯誼活動,然後跟某個男人結婚,為這個國家生養下一代的勞動人口。

除了喪心病狂地從全世界大肆進口妹子之外,目前華盟當局還在滿世界地收購水牛、黃牛、荷蘭奶牛、印度瘤牛、牛皮、牛骨……仿佛一切跟牛有關的東西,幾乎都在華盟的采購之列。而李華梅的船上也裝了不少。其中,采購的牛皮主要供給軍用,因為過去兩年裏針對明帝國的大規模戰事的消耗,各個加盟共和國的軍需品倉庫都幾乎見了底,就連保障正規軍士兵的定期換裝都很困難。在第一座人造革工廠投產之前,軍需後勤部門依然不得不四處征集各種千奇百怪的皮革,用於給軍人們製作鞋底、槍套和腰帶,什麽大象皮,鯨魚皮,鯊魚皮,蟒蛇皮,甚至連鮭魚皮和鰹魚皮都要,當然用途最廣泛也最受歡迎的天然皮革,自然還要數牛皮和羊皮。女海盜李華梅自己船艙的衣櫃裏,就收藏著不少外觀很華麗的皮鞋、皮靴和皮甲。

原本印度人是把牛當成神來拜的,敢吃牛肉的人都要被私刑打死,自然沒多少牛皮可供出售。不過如今統治印度的霸主是信真主的莫臥兒王朝,吃牛肉的人變多了,牛皮的產量自然也跟著多了起來。隻不過此時印度的製革工藝相當原始,每次販運牛皮都要在船上腐爛不少,一到開艙卸貨的時候就臭氣熏天。

既然在印度有了牛皮的貨源,那麽自然也就能夠采購到牛骨。穿越者大量收購牛骨是為了做骨瓷用的,如果是比較新鮮的牛骨,那麽還可以先拿去熬膠。近代工業對膠的需求量真是令人發指,建築、造船、軍工、機械、化工、醫藥、家具、印刷、製鞋……沒有哪種工業敢說自己用不著膠,而製膠業本身也已經成為了一項相當發達的民營工業,在華盟各個加盟共和國的境內,都有著數以百計的製膠業小作坊。

為了保證製膠業原材料的供應,某些城市的市政府甚至一度勒令轄下的各家飯館,必須每天檢查廚餘泔水,把豬骨、羊骨、魚骨、魚鱗、魚皮、魚腸、魚刺等等一切能製膠的東西,全部挑出來收集後上繳。

然而,那些剛殺不久的牛骨,就算是完全曬幹了,隻要拉到海上一返潮,也會立刻變得惡臭熏人。盡管李華梅聽了其他老船長的經驗之談,在果阿港采購貨物的時候,就預先要求供應商先把牛骨統統砸碎,再裝在桶裏封上,總算是稍稍好了一些,但隻要時間一久,那彌漫在船上的味兒還是堪比毒氣彈。

當然,目前李華梅的船上最臭的貨物還要數印度活牛,共有近百頭,用途是給農耕開墾提供畜力。

截止到目前為止,穿越者們進行農業開發主要還得靠牛來拉犁,而不是拖拉機對於擁有了現代社會技術與物資支援,還有機器貓哆啦a夢世界二十二世紀黑科技道具輔助的穿越者們來說,在這個世界上挖掘油井不難,興建一座煉油廠也不是辦不到,事實上,目前在海南島和北美洲,已經有兩座煉油廠投產了。但真正難以解決的問題卻是,要怎樣才能把燃油和零件,送到散布於全球各個角落的墾荒殖民據點,同時還要從本時空的土著居民之中迅速培養出那麽多的維修員和駕駛員……這難度實在太高了。

此外,在殖民墾荒的初期階段,土地沒有完全成為熟田之前,使用拖拉機其實很不劃算。而且,水牛天生就適合耕作水稻田。即使在二十一世紀的中國鄉村,手扶拖拉機也沒有完全取代水牛的地位。

如今華盟既然立誌殖民開拓全世界,所需籌集的耕牛數量,自然也是一個天文數字。然而,此時中國出產的耕牛品種,並不符合穿越者的實際需求。在中國的南方,因為人多地少,地塊破碎的緣故,結果經過幾千年的一代代選育,成功地把中國水牛給培養成了小型品種,平均體重隻有三百多公斤。而穿越者在澳洲搞的大農業生產必須要連片種植,耕牛的體型自然是越大越好,體型越小反而越不合算。

為此,李華梅就奉命從西亞和印度購買大體型的耕牛品種。因為成年耕牛不太適合大規模集中運輸,李華梅買的都是一歲左右的小牛,至於年歲再小的牛犢就太嬌弱了,恐怕不能靠體力硬抗過漫長的航行。

然而,把這麽多頭牛犢子塞進狹窄的船艙裏,還時不時有驚濤駭浪的顛簸折騰,實在不是一趟舒適的旅程。即使是風平浪靜的時候,船艙裏也是又悶又熱,沒有淡水池子給它們泡澡納涼,故而這些印度牛犢們的體力消耗非常大,一路都要喂足精飼料才行,而附帶的結果就是船艙裏牛糞很快堆成山,蒼蠅隨即成災,奉命打掃牛欄的十幾個印度女奴,哪怕整天忙得累斷了腰,也還是清掃不幹淨。

於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杭州號上的氣味就變得越來越臭,越來越向著移動漂浮垃圾堆的方向發展。

偏偏這次從果阿出發遠航的時候,為了騰出艙位裝貨,船上攜帶的淡水不多,一路上也沒遇到下雨,結果就連船長李華梅都沒法洗澡,同樣也發了臭……幸好,這一切噩夢般的經曆終於過去了。

李華梅指揮水手們花了整整一天時間,先是把女奴和牛犢們統統趕下船。又在碼頭吊車的幫助下,卸下了船上裝載的牛皮和牛骨,隨即借用港口淨化營的大浴室匆匆衝洗了一下,便迫不及待地奔向了碼頭邊的海員旅社在旅社的一樓大廳裏,得到通知的接待人員,早已給水手們準備了豐盛的接風宴:

裹著厚厚油脂,外表金黃酥脆,灑足了孜然、胡椒和精鹽的香草烤肉,大塊帶肉骨頭和蘿卜、甘藍等蔬菜一起丟進大鍋煮成的蔬菜燉肉湯,各式各樣滋味甘美的新鮮水果,最後是口感夠烈的朗姆酒和伏特加。

雖然沒有**浪蕩的酒館流鶯(這是一座剛剛落成的新城市),讓水手們有些遺憾,但香噴噴的烤肉,鮮美的熱湯,以及醇厚的烈酒,還是讓他們感到渾身舒泰,紛紛肆無忌憚地大笑了起來。

至於身份更加尊貴的李華梅船長,卻沒有跟她的水手們一起在下麵的大廳裏酗酒嬉鬧。而是獨自待在頂樓豪華套房的浴室裏,將自己古銅色的健美軀體,浸泡在放滿了熱水的白瓷浴缸之中,一邊努力地用香波洗去自己身上的異味,一邊透過敞開的浴室窗戶,好奇而讚歎地打量著窗外那璀璨如星河的都市燈海。

“……對麵的那個大輪子……就是峰哥在本子上畫過的摩天輪麽?好想和峰哥一起上去玩玩啊!”

手持一杯紅酒,頭裹毛巾半躺在浴缸裏,李華梅遐想著戀人祁峰的憨厚笑容,不由得癡了。

另一方麵,李華梅等人還不是第一批造訪西澳大利亞中華城的來客。在杭州號抵達之前,一批來自歐亞各國的訪問者,就已經相繼通過各種方式,踏上了這座“澳洲人都城”的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