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穿越時代

第133章 和平締造者(上)

與此同時,萬裏之外的華盛頓卻是一片歡騰。 從五角大樓到白宮再到國會山,人人在談論著加拉帕戈斯群島海戰的輝煌勝利,個個都是喜笑顏開、眉飛色舞,興奮得好像中了彩票頭獎一般。

——真是不容易啊!自從三戰爆發以來,全球各條戰線上的美軍可謂是一個噩耗接著下一個噩耗,都已經數不清打過多少次敗仗,玩過多少回“敵前轉進”了!卻基本沒有傳來過哪怕一封捷報!上百萬前線部隊從歐洲轉進到北非,從北非轉進到西亞,再從西亞轉進到東非,然後在非洲都站不住腳,隻能夾著尾巴灰溜溜地撤回新大陸。軍隊、地盤和盟友都是越打越少,士氣也是越打越低落……就在這一片萬馬齊喑的氛圍之中,突然有了一抹能夠使人精神一振的勝利曙光,在加拉帕戈斯群島出現,怎能不讓人感到欣喜若狂呢?

尤其是自從太平洋戰爭爆發以來,給美國海軍帶來了無數噩夢,卻怎麽也無法擊沉的日本大和級戰列艦,這次居然在加拉帕戈斯群島被一口氣擊沉三艘,重創一艘,實現了零的突破,實在是令人歡欣鼓舞!

但是,在舉杯歡慶加拉帕戈斯群島海戰的輝煌勝利之時,杜魯門也不得不為巴拿馬運河的被毀而頭疼——作為溝通兩大洋的關鍵性通道,巴拿馬運河對美國的戰略意義毋庸置疑。尤其是在阿根廷和智利同時跳反,麥哲倫海峽和德雷克海峽航線均已被切斷的情況下,這條運河已經是美國在兩洋之間調度艦艇的唯一通道。

然而,這條唯一的海上通道,眼下已經被蘇聯人的原子彈給炸毀了,美國海軍從此被分隔於兩大洋,再也無法靈活調度。而若是想要修複巴拿馬運河,卻是令人絕望的艱難。

——跟兩端直接入海,輪船可以自行走完全程的“古典版”蘇伊士運河不同,巴拿馬運河是一條需要用船閘來連接的“階梯式”運河,不同的河段和兩端海麵的高度都有差異,因此無法直接連通。

首先,巴拿馬運河的太平洋一側比大西洋一側的水位要高出大約半米。形成水位差的主要原因認為有兩個:一是改變海水密度的熱膨脹所產生的效果,以及鹽分濃度的不同;二是信風和海流對水位的幹擾。

在巴拿馬運河的太平洋一側,被稱為熱帶幅合區的對流層下層的濕潤大氣形成了一個東西向伸展的輻合帶。在這個區域內,雨量十分充沛。因此,巴拿馬運河太平洋一側的鹽分濃度就低於大西洋一側,海水密度變小,水位相對就會增高。然後,延伸向巴拿馬運河太平洋一側的熱帶輻合區經常刮南風(信風),這種信風對升高水位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由於要與信風的應力保持平衡,在洋麵上就產生了水位的傾斜——設想若是用嘴把杯子裏的水往一個方向吹氣,是不是就能夠看到杯子裏的水變得不再水平?對吧?

這樣一來,巴拿馬運河太平洋一側的海平麵,就被保持在一個高水位上。與此同時,在巴拿馬運河的大西洋一側,圭亞那海流沿著巴拿馬北側海域,流向墨西哥灣,即向西流動。伴隨這股海流產生的水位傾斜,使巴拿馬運河大西洋一側沿岸水域的水位降低,而離岸較遠的近海海域的水位升高。

其次,除了巴拿馬運河兩端的洋麵高度不一樣之外,為了減少開鑿的工程量,巴拿馬運河大部分河段的水麵並不是像蘇伊士運河那樣與海麵齊平,而是比海麵高出了足足二十六米。而為了讓高出海平麵的河段灌滿水,還專門在查格雷斯河上修築了加通水壩,攔蓄形成了加通湖,作為巴拿馬運河的主要水源。

但即便如此,也僅僅是把運河在地圖上用水連接了起來,各個河段之間的高度差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為了調整水位差,讓船隻得以通過運河,施工人員在巴拿馬運河上建造了六座船閘。從太平洋一側進口時,通過米臘弗洛雷斯雙閘階,經米臘弗洛雷斯湖和佩德羅米格爾單閘階,將船隻由海平麵提升二十六米,進入加通湖,另一端經過三級加通船閘將船降低,與大西洋海麵齊平。

在巴拿馬運河上,每組水閘都是成對的,以便於讓船隻可以雙向同時通過。每一座閘門有兩扇,寬二十米,厚兩米,固定在鉸鏈上。門的高度為14~25米不等;門扇由安裝在閘牆凹處的電動機驅動。門扇的開合則由坐落在成對船閘閘牆上的控製塔操控,閘室的充水和放水也由控製塔操控。閘室本身長度為三百米。

然而,這些船閘如今卻都被核爆的衝擊波給炸開了。依靠人工築壩蓄積起來的加通湖水,正在好像瀑布一般,嘩啦啦地朝著太平洋和大西洋兩個方向流淌,預計要不了多久,就會徹底流幹,露出湖底……

於是,巴拿馬核爆發生的十天之後,坐在白宮的橢圓辦公室裏,看著偵察機航拍的巴拿馬運河船閘核爆後災情照片,杜魯門總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怔怔地抬起頭來,對著辦公桌另一邊那位特意請來的工程專家問道:“……現場評估的結果出來了嗎?我們大概需要多久才能修複巴拿馬運河?”

“……呃……很遺憾,總統先生,在進行過現場勘察和評估之後,專家組一致認為,即使是按照最樂觀的預計,也需要四年左右才能讓運河恢複通航能力……”那名專家一邊擦著額頭的冷汗一邊答道。

“……什麽?四年?!”聽到這個數字,杜魯門總統本能地皺起了眉頭:“……這個時間實在是太長了,會給合眾國帶來極大的麻煩。有什麽能夠在一年內恢複通航的辦法麽?哪怕傷亡人數多一些也無所謂。”

“……這個……總統先生,您的要求實在是辦不到啊!”

那名專家苦著臉說道,“……首先,目前運河剛剛承受核爆,沿岸地區的輻射水平還很高,短時間內根本無法組織人員進入輻射區展開施工。其次,蘇聯人把全部六個船閘都炸開了,加通湖水的傾瀉根本就止不住,恐怕還沒等我們來得及著手堵口,湖水就已經流幹了……最後,即使我們以最快速度修複了巴拿馬運河的堤壩和船閘,但幹涸的加通湖裏沒有足夠的水,運河就變成了幹壕溝,依然開不了船。

就算不考慮其它因素,光是等待加通湖在自然條件下重新蓄滿湖水,按照巴拿馬運河附近地區的平均降水量,還有查格雷斯河的一般流量,在正常情況下就需要最起碼兩年左右的時間……”

“……上帝啊!或許我們應該另外找個地方來挖運河,比如尼加拉瓜?”杜魯門試探著問道。

“……尼加拉瓜大運河?總統先生,這就更是空想了!按照之前的計算,這條運河需要開鑿的土方量,可是巴拿馬運河的好幾倍啊!即使加班加點地增派人手,以最快速度施工,沒有五六年時間也是不成的。”

對於尼加拉瓜大運河的設想,那專家更是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而且,既然蘇聯人可以在上個星期向巴拿馬運河投擲原子彈,接下來自然就可以再核爆巴拿馬運河第二次、第三次。隻要沒能徹底排除蘇聯飛機和原子彈對巴拿馬地區的威脅,那麽我方任何企圖修複巴拿馬運河的舉動,就都必定隻能是徒勞的。”

“……好吧,既然如此,修複巴拿馬運河的事情就暫時緩一緩。”杜魯門總統無奈地歎了口氣,“……還是先研究一下南美的戰局吧!幕僚長,打電話讓麥克阿瑟將軍盡快過來一趟,準備召開非正式作戰會議。”

然後,還沒等參加這場作戰會議的人員陸續到齊,從南美前線就又有新的壞消息傳來——在厄瓜多爾共和國的親美政府被顛覆之後,正在被秘魯、智利、巴拉圭三國聯手圍攻,順便還挨蘇聯援助航空隊轟炸的玻利維亞,在得到了蘇聯方麵保證其國土完整的承諾之後,也停止了抵抗,宣布易幟倒戈,退出盟軍陣營。

至此,美國在南美的盟友,除了英法荷三國的圭亞那殖民地,就隻剩下了巴西、哥倫比亞和委內瑞拉。而且,巴西和哥倫比亞都處於內戰狀態,全靠美軍大舉介入,才維持住了原來的親美政府不至於被顛覆。盡管如此,各路反美遊擊隊還是風起雲湧,使得美軍在巴西和哥倫比亞到處挨打,儼然身處於敵國之中。

至於阿根廷那位野心勃勃的庇隆總統,更是一下子儼然成了新大陸的反美盟主,就像一個多世紀之前的玻利瓦爾和聖馬丁一樣,依靠著社會主義陣營的支持和聲援,已經在整個拉丁美洲掀起了一場反美狂潮!

“……上帝啊!這可真是見鬼了!我們在南美的這些盟國為什麽如此缺乏鬥誌和忠誠?!!”

看著一個個南美盟國沒怎麽戰鬥就認慫易幟,杜魯門總統愈發地氣急敗壞,“……這究竟是為什麽?!他們什麽時候跟蘇聯人和布爾什維克這樣有交情了?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一個個都叛變了過去?”

“……因為蘇聯遠在地球的另一端,對南美各國的資源、礦產、土地甚至賠款都沒有任何興趣,也不要求在這些國家獲得特殊的關稅待遇或者治外法權,甚至沒有要求南美各國對我們宣戰,隻是單純地要求南美各國脫離我們的陣營,不再參與這場世界大戰而已,還默許南美各國政府借此機會,沒收我國在南美的各項資產……相反,如果他們繼續站在我們這邊,就得承受我國的反複征兵和各種強製征收物資——雖然合眾國並不是沒有為此而付錢,但卻強迫攤派他們購買了更多的我國戰爭債券,總的來說他們還是吃虧了的。”

赫爾國務卿苦著臉解釋著自己在南美的外交失敗,“……最近這一兩年來,為了支持世界大戰的巨額消耗,合眾國對南美盟國的要求越來越多,越來越苛刻。而蘇聯人卻僅僅隻要求他們什麽都不做……兩邊對比之下,南美各國會做出什麽選擇,自然是可想而知——如果他們還有能力選擇自己國家的命運的話……”

“……也就是說,我們很難用利益收買的手段,把南美盟國繼續綁在合眾國的戰車上了嗎?”

杜魯門總統默默地摘下眼鏡,低頭沉吟了片刻之後,對赫爾國務卿詢問說。

“……很遺憾,情況就是這樣,總統閣下。除非我軍直接介入,否則南美盟國都幾乎沒有熱情繼續參戰。在他們看來,這根本就是不屬於他們的戰爭,完全是被我們哄騙著上了賊船……”

赫爾國務卿無奈地攤了攤手,“……而且,在目前的局勢下,我們也很難給南美各國提供多少援助……相反,蘇聯人願意向他們提供的東西,卻遠比我們能夠給的更多,還不用付出什麽代價——光是沒收我國各大公司在他們國家境內的各種礦山、種植園等資產,就足夠南美各國的政府一瞬間賺翻了……”

“……哼?他們竟然是這樣想的嗎?居然在這個時候就已經把我國當成一塊美味的肥肉了?該死的,那麽合眾國就有必要立刻拿出最嚴酷的報複手段,讓他們明白叛徒將會有怎樣的下場!”

杜魯門總統仿佛一時間怒氣勃發,臉色極度猙獰地狠狠拍打著桌子,震得茶杯和花瓶一陣叮當亂響,“……雖然我很不願意對曾經的盟友采用如此激烈的報複手段,但現在我還是要說……既然胡蘿卜眼下已經不管用了,那麽就拿出大棒吧!正好,橡樹嶺工廠的最新一批六十四枚原子彈,已經組裝和調試完畢,隨時可以投入戰鬥——我們需要讓這些愚蠢的拉美人盡快清醒地認識到,合眾國雖然不能給他們提供援助,卻可以對他們施加懲罰!我寧可把一個死亡的南美洲留給上帝,也不願意把一個完好的南美洲留給布爾什維克!”

這番宛如地獄魔王一般的狠話,似乎把聚集在會議室內的眾人都給鎮住了。過了好一會兒,國務卿赫爾才皺著眉頭首先開了腔,“……總統先生,您的意思是……準備對南美洲進行核打擊?可是,如果預先走海路向南美輸送核彈,恐怕有在半途被截擊的危險。如果從本土直飛,B-29‘超級空中堡壘’的航程恐怕不太夠吧?難道僅僅是打算核爆北麵的厄瓜多爾和秘魯?恕我直言,這似乎並沒有多少戰略上的意義……”

對此,杜魯門總統隻是扭頭朝負責戰略空軍的阿諾德上將使了個眼色,阿諾德上將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胸有成竹地說道,“……容我說明一下情況,諸位。目前,我們已經擁有了比B-29更加出色的戰略遠程轟炸機!第一批十二架B-36‘和平締造者’洲際戰略轟炸機,剛剛在八月底正式服役,其最大作戰半徑可達六千公裏。目前,這些B-36‘和平締造者’已經被緊急轉場調動到了佛羅裏達州的前線空軍基地,隨時可以從那裏攜帶原子彈起飛,空襲阿根廷和智利,然後在巴西的前線機場降落和加油,再返回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