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穿越時代

第50章 土著眼中的阿爾努斯市(上)

第五十章、土著眼中的阿爾努斯市 上

ps:看了一下貼吧評論,都是關於如何黑科幻的,至於下一本書的主角名字,似乎根本沒人關心啊。

要不還是叫王秋,小名球球吧。感覺王秋這個名字似乎也已經成為鄙人的品牌之一了。

奇幻異世界,法爾馬特大陸,阿爾努斯山丘

如今的阿爾努斯山丘,已經根本看不出作為荒涼小土丘的本來麵目,而是完全被一座巨大的城市包裹在內。在城市的周圍,曾經被海水浸泡的鹽鹵沼澤地,被開發成了成片的耕地、果園、苗圃和草場,以及星羅棋布的人工湖,呈現出一片田園牧歌的景象。一條條公路和小路穿梭其間,曾經的溪穀和山坳都被架上了橋梁,還有來自遠方高山的清澈雪水,沿著一條條灌溉溝渠潺潺流淌,匯入田野和水庫。

至於市區內的街景麽,除了缺少摩天樓之外,也已經相當現代化了。如果不考慮“阿爾努斯市”外圍那兩圈仿佛從《進擊的巨人》裏麵搬出來的誇張城牆,那麽大概相當於國內沿海發達省份繁榮縣城的水平。

然而,生活在這座城市內的人口,目前依然是少得出奇。除了一萬多駐軍和三千多名國家雇員之外,就隻有不到一千名經過嚴格審核的誌願者,被允許生活在兩道城牆之間的外城牆,從事一些服務工作。偶爾還有經過特別批準的記者團隊,前來“門”這邊的異世界參觀和報道,但都是當日往返,不得留宿。

不過,在阿爾努斯市如今的城牆外麵,卻已經逐漸開始變得有些人氣,乃至於熙熙攘攘了……

“……叮咚!早上好!現在是阿爾努斯本地時間七點整!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汪!勤勞的人們該起床了汪!我是今天的值班播音員,可愛的小狗狗波莉!接下來是今天的晨曲,來自異世界的《香水百合》……”

伴隨著某位犬耳娘的甜美呼喚,郊外山腳下三號淨化營內的亞人族難民們,也紛紛睜開了各自惺忪的雙眼,跌跌撞撞地爬下床鋪。然後一邊聽著門外高音喇叭裏傳來的歡快音樂,一邊開始穿衣服和洗漱——全體難民每天都要被早晚兩次檢查儀容,不合格者將遭到嚴懲。就算是過去習慣於邋遢的豬頭人等種族,這陣子也被異界人用棍棒、皮鞭、電擊和餓飯等多種手段,教育得知道要把自己給洗刷幹淨了。

不過,翼人族出身的帝都黑街前紅牌妓女米沙莉,卻是在此之前就已經準備好迎接新的一天了——俗話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雖然翼人族不吃蟲子,但依然保存了鳥類早起的習慣。早在天色熹微之際,她就已經在營房的屋頂上蘇醒,現在都已經把波浪般的靚麗金發和背後的雪白翅膀都梳理完畢了。

嗯,習慣於在高處築巢睡覺,同樣也是翼人族和鷹身女妖等種族的傳統習俗。之前在帝都黑街依靠賣笑為生的時候,米沙莉都是直接找一顆大樹在上麵蓋小窩的。即使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大樹,她們也會盡量在屋頂睡覺,按照她們的話來說:“如果頭頂上有個什麽東西擋住天空,就會感覺非常不舒服,很難睡著。”

這樣的種族怪癖,一開始曾經讓三號淨化營的管理人為此很是撓頭,好在淨化營裏的難民宿舍,全都是平頂的板房,在屋頂上睡幾隻“鳥”的問題還不算大。而且遇到下雨的時候,她們也會搬進屋裏來……

總而言之,當這座淨化營裏的絕大多數亞人族難民,正忙著打理自己的頭發、毛皮和衣服,以防待會兒被管理人給抽查到之際,米沙莉還能繼續躺在屋頂上,享受早晨的清新山風,以及片刻的閑暇時光。

不過,當高音喇叭裏播放的晨曲逐漸結束,淨化營中央那個充當食堂的巨大棚子裏,開始飄出飯菜香味的時候,米沙莉也不得不跳下屋頂的小窩,拿起發給自己的塑料碗,排隊去領取今天的早飯。

跟前幾天一樣,今天三號淨化營提供的早餐,依然是餅幹和熱湯:最開始的時候,有關部門還給亞人族難民們提供麵包作為主食。但是三萬多亞人族難民,加上之前收容的附近山民,每天消耗的麵包都是一個龐大的數字,運輸和儲存起來實在是很麻煩。所以後來為了省事,幹脆把主食換成了體積更小,也更容易運輸和保存的蘇打餅幹——在某些人看來,沒讓他們啃過期的壓縮餅幹就已經很人道主義了。

而熱湯的主要內容,也從一開始的蔬菜和鮮肉,降級成了戰略儲備倉庫裏的脫水幹菜和陳年肉罐頭,因為肉罐頭裏麵就有油和鹽,於是索性連調味品都不必準備,隻要在做湯的時候,讓從哥塔村難民之中招募的土著夥夫,把規定份額的脫水幹菜和肉罐頭一股腦兒倒進大鍋裏,再把鍋裏的水煮開即可。

以現代中國人的標準,這樣餅幹亂燉湯的夥食自然是堪比豬食,隻要連續供應三天就絕對會激起嘩變。但是對於法爾馬特大陸的土著人,尤其是這些處於異界社會底層的亞人族難民來說,卻已經堪稱是節日的盛宴美食了——至少比他們平時吃的那些混雜了木屑和砂礫的黑麵包,以及比木頭還硬的鹹肉要強得多。

如今這座三號淨化營裏的亞人族難民,已經能夠很規矩地在熱氣騰騰的湯鍋前排成長隊。但在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可是能夠為了一碗熱湯而搶得打破頭,眼下的聽話完全是靠棍子打出來的。

——跟現代化個人衛生習慣的養成一樣,為了讓法爾馬特大陸上這些紀律觀念散漫的土著居民,以最快的速度養成排隊的規矩,有關部門目前能夠拿出的辦法,也隻有棍棒教育了。如今給阿爾努斯市政府賣命,充當亞人族淨化營看守的原哥塔村難民,當初也是為了一日三餐的飽飯和免費的衣裳住處,被有關部門臨時借調來的獄警給揍得夠嗆。如今輪到他們去用棍棒去教導新人如何守規矩,自然是一個個摩拳擦掌、分外凶悍,把那根硬橡膠棍揮得呼呼有聲,時不時就逮住某個忘了規矩貿然插隊的倒黴蛋狠揍一頓。

不過,就算被看守們的棍子揍得滿地亂滾,這些亞人族難民也隻是默默忍受。事實上,比區區幾下棍棒更加難受的折磨和苦頭,他們在住進淨化營的時候,就已經享受過了——首先是隨身的行李衣服都被收去高溫蒸熏消毒,然分成男女兩組,被趕進了一座規模大得驚人的浴場,每人發了一塊硫磺皂和一個刷子,勒令他們把全身上下都給洗幹淨。洗得不夠幹淨就不許出來,結果很多倒黴的狼人和貓人都被洗得掉了毛。

再接下來又是一番極為羞恥的醫療檢查,從抽血驗尿到拍片統統一應俱全,大概就差沒做胃鏡了。一部分沒有被洗到掉毛的獸人,因為檢查出了皮膚病,又被剃掉毛發,以便於敷藥。最後,每個難民都被發到一個身份牌,用繩子掛在各自的脖子上,並且被告知在營地裏要憑著牌子吃飯,丟了牌子就會被重罰。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一通折騰,拿回了被送去統一消毒殺菌的行李,領到了吃飯喝水的塑料杯和塑料碗,以及毛巾和牙膏牙刷,又吃上了一頓香噴噴的白麵包和熱騰騰的肉菜湯來壓驚——那時候有關部門還沒把主食從麵包換成餅幹,接下來馬上就有幾個凶巴巴的大嬸——都是早一步投靠了異界人的土著居民,向新來的亞人族難民宣講各種規矩:未經允許不得離開營地啦,不許翻過鐵絲網到別的淨化營串門啦,杯子、碗和牙刷之類的東西隻許自己用,不許互換。所有個人物品都要按秩序放在架子上,不準隨地吐痰和大小便,夜晚不許離開營房,哪怕是出去上廁所,也要向門口的哨兵領“通行卡”才能出去……一大堆聞所未聞的繁瑣規矩,聽得這些習慣於自由散漫的亞人族難民們一時間都直翻白眼,簡直想要大呼吃不消。

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既然指望著要吃異界人的免費救濟糧,哪怕規矩再繁瑣,亞人族難民們除了接受和忍耐,也沒有別的選擇——那些真正桀驁不馴的暴力分子,通常也不會到現在還待在難民中間混飯吃。所以難民們最後都選擇了公開宣誓服從,表示願意聽從異界人的一切吩咐。

看著一個貓耳娘少女因為弄丟了身份牌,而被食堂裏負責管事的胖大嬸喝罵得直哭,端著空碗排隊的米沙莉忍不住微微歎息,“……唉,想要吃上中國人的飯菜,還真是不輕鬆呢!”

——最初的時候,這些亞人族難民是根據對方的衣著服色,稱呼這些陌生的人類士兵為“綠衣人”,後來聽說了他們的來曆,又改口管他們叫做“異界人”,直到進入了淨化營,接受了一番簡單粗暴的教育,這些亞人族難民終於朦朦朧朧地知道了一點兒關於異世界的常識,總算是學會了管他們叫做“中國人”。

不過,雖然想要吃上中國人的飯並不輕鬆,但不管再怎麽樣麻煩,也比沒飯吃要強得多。相比起帝國政府提供的每天一頓稀粥,絕大多數亞人族難民們寧願努力遵守繁瑣的規矩,然後享受中國人提供的豐盛食物。而且,從異世界而來的中國人不僅管他們一天三頓飽飯,還給他們發放免費的衣服穿,並且安排不錯的房子住——淨化營裏的那些板房和鐵架床,在現代人的眼裏已經夠簡陋了,但在異界土著眼中,也已經比他們那些漏風漏雨的茅棚泥屋和充當床鋪的稻草堆要上檔次得多。尤其是每座板房窗戶上都有的那幾塊巨大的透明玻璃,更是讓亞人族難民們看得久久說不出話來:在這邊的世界,玻璃還是一種奢侈品……

當然,也有那麽一小撮家夥已經野慣了,根本受不了任何紀律的約束,在經過幾次棍棒教育失敗之後,最終被拖出淨化營,據說是塞到不見天日的礦井裏挖石頭去了,總之接下來再也沒有誰見到過他們的身影。

半個小時的早餐時間結束之後,一群穿著迷彩服的中國士兵,乘坐一輛卡車進入了三號淨化營,然後在他們的喝令下,營內的難民按照之前劃分好的不同小組,跟著領頭人出去勞動或培訓——阿爾努斯市政府不是來異界做慈善的,雖然眼下還是檢疫時期,不能讓他們進入城牆內的市區,但也要堅持“不勞動不得食”的原則,讓他們在城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或者為了日後的工作而進行預先的學習和訓練。

比如,營區內的豬頭人就被發了一根釘耙,牛頭人則領到了鋤頭和犁頭,然後在本地土著農夫的監督和指示下,在城外開墾荒地,耕種各類本地特有的農作物——雖然有關部門隨時可以調來各種農業機械,但問題是,展開機械化耕作的最基本前提,是要對農作物的性狀和生長成熟條件,全都有著明確細致的了解。否則若是用種玉米的農業機械去種水稻,按照冬小麥的時令去種草莓,結果肯定隻能是顆粒無收。如今麵對各種聞所未聞,一無所知的異世界蔬果、藥草和莊稼,唯一符合科學邏輯的辦法,也隻能是請教本地的土著農民,讓他們先按照傳統經驗進行耕種,同時全程密切觀察,等到收集到了足夠的數據再說。

至於狼人、狐人和貓人等等缺乏農業天賦的族群,有一部分奉命充當挑夫扛行李,跟著狩獵隊和科考隊在附近的崇山峻嶺之中轉悠,采集動植物樣本,勘測地形、礦產和水源等等。另一部分則被拉到了郊外的各處建築工地,負責一些諸如搬磚、鋪地板之類難以用機械代替的體力活,每天回來都累得搖搖晃晃。

就算是留在營地裏的亞人族婦孺,也被安排了一些簡單的手工活,用草莖、蘆葦編製一些小工藝品,或者負責打掃衛生之類的日常雜務。很顯然,作為帝都黑街的前紅牌妓女,米沙莉和她的一眾流鶯小姐妹們,是很不耐煩去做這種缺乏油水的雜事的,勉強洗了幾天衣服,她們就主動找到一位前來三號淨化營巡視的中國人官員,亮出自己的職業和身份,希望能夠換到一個“更加專業對口”的崗位上去。

然而,那位官員在聽了米沙莉和諸位亞人族站街女的抱怨之後,既沒有把她們帶去“慰勞軍士”,也沒有用鄙夷的神色斥責她們的**和下賤,而是很快就不知從哪兒找來了一位被稱為“媽媽桑”,據說是異世界妓院老板娘的中年婦女,前來對她們進行“崗前培訓”——對此,米沙莉一開始是很抵觸的:老娘都已經在帝都黑街賣肉那麽多年了,跟一幫走私販子和黑幫老大談笑風生、靈肉交融,男客女客都接過,那點兒破事還用得著你來教?但是那位“媽媽桑”馬上就用一番中氣十足的當頭棒喝,顯示出了她的專業水平。

“……不要看你們一個個金發碧眼、胸大腿長,長得跟天使似的,如果連唱歌跳舞和哄客人開心都不會的話,怎麽招攬得到生意呢?一個個說話那麽粗俗,真是糟蹋了你們的那張臉!什麽?隻要張開大腿就會有男人肯掏錢!開玩笑!別把賣肉不當工作啊!如今什麽行業都不景氣,真正肯出大錢的客人都挑剔得很,講究什麽情調,喜歡玩什麽cosplay,什麽情景角色遊戲……想要賺大錢就得要有素質啊!素質!”

一番劈頭蓋腦的嗬斥,說得這些帝都黑街的流鶯們無言以對——就米沙莉和諸位亞人族站街女知道的情況,那些真正出沒於帝國上流社會,讓諸多富豪和貴族拜倒在石榴裙下,生活奢侈日進鬥金的頂級名妓,也都是擅長歌舞、精通文學和禮儀的,絕非她們這些混跡於黑街的下層流鶯可比。

然而,就算她們對這些頂級交際花再怎麽向往,也沒有地方可以學到相關知識,隻能在心裏默默地羨慕嫉妒恨,如今異界人似乎有把她們往那個方向培養的打算,自然要牢牢抓住,絕不能輕易放棄機會。

因此,在吃過早飯之後,身為大姐頭的米沙莉就帶著一眾種族各異的小姐妹,來到營區邊緣靠近鐵絲網的一塊空地上,聆聽那位“媽媽桑”大人的教誨——而在鐵絲網的外麵,還有許多閑人好奇地圍觀。

“……今天的課程還是跟昨天一樣,先把最簡單的廣場舞練熟了再說!現在放音樂……把胳膊和大腿都給我抬起來!一、二、三,跳!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就像天邊最美的雲朵……”

於是,在某首現代中國白金級“燒腦神曲”的奔放旋律之中,諸位衣衫暴露、發色各異、風姿綽約的異世界獸人娘,又一次搔首弄姿地跳起了廣場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