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寶寶馴渣夫

第一章 他有妻子

第一章 他有妻子

兩條線——懷孕了!

拿著手裏的驗孕棒,查依凡說不清此刻的感受。

作為一個28歲的未婚大齡女青年,查依凡有一個交往了半年的男朋友,感情還不錯,沒有初戀時候的單純美好,也沒有她一直幻想的轟轟烈烈,但是從交往開始,她就明白,兩個人過日子,平平凡凡才是真。加上年紀也不小了,家裏催著,輿論壓著,她知道這段戀愛談得差不多就可以走下一步了。

男朋友蕭陽是富蘭市一家跨國集團公司的總經理,35歲,有房有車,收入不菲,對她也不錯,不計較她的懶她的小性子,尤其是舉手投足間透露出的成熟男人的魅力,常常讓她覺得幸福和滿足。7歲的年齡差距,她既可以擁有工作時候的幹練,也可以在他麵前如小女人般地撒嬌。從條件上看,似乎都不錯。現在有了孩子,那隻是加快了進程,也避免了其他可能的選擇——她很懶,討厭做選擇。

不過她到底還是普通家庭裏長大的傳統的女人,奉子成婚在這個時代很平常,但是未婚先孕總是讓人不舒服。她沒有那麽喜歡小孩子,即使真的結婚了她也想先有一段二人世界的生活。雖然她年齡是不小了,但是自己決定要孩子和不得不生那還是不一樣的。就像有拉屎的欲然後主動進廁所,和急得不行,連找洗手間的時間都耽擱不了,最後不得不就地解決,是不一樣的,前者舒爽,後者難免尷尬。再說,她父母還沒見過蕭陽,按照她媽的邏輯,這有了孩子,連“加價”的機會都沒了。指不定老頭老太太怎麽嘮叨她呢。

哎,現在愁也是白愁。況且人命又不是她一個人搞出來的,憑什麽她自己一個人糾結。天塌下來也有孩子他爹先頂著。

這麽一想,查依凡開始有點期待蕭陽知道後的表現了。

“蕭陽,晚上我們出去吃飯吧。”她盡量表現得平靜。電話裏看不到對方的表情,她想當麵告訴他。

“好,想吃什麽。”電話那頭是蕭陽富有磁性的聲音,一開始,便是這個聲音俘虜了她。後來,無論是平靜的,或者**的,她在這個聲音裏愈加的沉陷。

“隨便。清淡點吧。”也許是懷孕的緣故,這幾天她胃口都不好。

“嗯,五點鍾去接你。”

掛了電話,她又有點小小的得意了。每次說到吃什麽的問題,她總會感歎找了個好男人。她懶,也宅,從來不會自己去發現什麽好吃的。反反複複就那幾樣。跟了蕭陽以後,他總是能帶她找到味道特別的飯店。其實她對吃沒有太多要求,她就是喜歡有人幫自己做選擇,並且選擇的結果還不錯。這讓他覺得,這個男人,可以依靠。

晚飯是在一家私家菜館吃的。他們來得晚了,隻能坐在大廳。

查依凡吃得有點心不在焉。一般電視裏麵男人知道自己要做爸爸的時候可是會高興的抱著女人轉圈的。雖然這不符合蕭陽的性格,不過也更讓她期待他知道後的反應。

“蕭陽——”她撥弄著碗裏的菜,忽然就有點不好意思起來,眼角掃過蕭陽的臉,依然是那樣溺愛的表情,邊給她夾菜,邊用眼神鼓勵她繼續說。他以為她又要耍小性子了。從某種角度來說,他是很喜歡她耍性子的。她有很獨立的一麵,也有很小女人的時候。兩者結合在一起,他覺得這個女人是活的,連帶著他的心也活了。不像……他沒有繼續想下去,因為對麵這個女人的話讓他忽然就懵了。

她說,“我懷孕了。”

沒有期待中激動的聲音,甚至沒了動靜,查依凡抬頭,看到的竟是蕭陽皺著眉看著桌子的表情。他不高興麽?不想要孩子麽?還是他壓根就沒想過結婚?查依凡忽然有點慌了。隻是她還沒來得及多想,一個幹淨的女人的聲音就打斷了她的思緒。

“蕭陽。”順著聲音過去,是一個打扮得很精神卻也有些老氣的女人,一看就是女強人型的。查依凡說不清為什麽,在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心裏忽然就空了,像有什麽東西在流逝,永遠回不來了。很多年後,她總是在想,如果那天他們沒有在那裏吃飯,如果她沒有來得及說懷孕的事,後來的一切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

當然,沒有如果。

蕭陽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明顯是愣住了,還有那難以掩飾的慌亂。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慌亂。直到那個女人走到桌邊,他才像下了決心一般,站起來,扯開嘴角微微一笑,有些嘲諷,有些無奈,更多的似乎是,公式化——她當時腦海裏跳出的就是這個詞。

“這麽巧,你們也在這裏吃飯。”女人先打破了沉默。

“薇薇,這是查依凡查小姐。”蕭陽的介紹依然是公式化的。隻是“査小姐”這三個字卻在一瞬間刺痛了查依凡的心。那傷口還沒來得及愈合,接下來女人的話就讓她的心徹底撕裂了:“査小姐您好,我是蕭陽的妻子,於薇。”

她猛的瞪大了眼睛,妻子,他有妻子!有一刹那她依然懷著這不是真的的希望。可是為什麽蕭陽嘴角的嘲諷和無奈會越來越深呢?他在嘲諷誰?他在無奈什麽?又或者,他以這樣的方式向她承認什麽?

她努力讓自己不顯得太過慌亂。好歹也是在國家機關混了五六年的人,一個深呼吸,標準的微笑就出來了:“蕭太太您好,剛好我和蕭先生的事情也談完了,我還有事,不如您坐這,兩位繼續。”說完也沒管人家的反應,拿著包轉身就走。隻是走出大門,她再也無法裝得淡定,控製不住地狂奔起來。

“他有妻子,那我算什麽?為什麽已經有家室了還要來招惹我!”腦海裏反複著這樣的質問,她越來越覺得委屈。她不知道該怪誰。她一直討厭討厭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可是無意中,她也成了這樣的人。她不想這樣的。

她在和領導的一次飯局上認識他,她喜歡他的聲音,便多了些交談。後來他約她吃飯,約她看電影。她以為,這隻是一個普通男人對她的追求。他們在適婚的年紀,在她以為對的時間相遇,她以為一切就會很自然的發展下去,可是,他怎麽會有妻子呢?難怪,他從來不在她那兒過夜,無論多晚,他都會離開,各種的理由,她卻從沒有過懷疑;難怪,他帶她去的,他的“家”,那麽冷清,沒有生活的氣息,那應該隻是他的某一處房產吧,他說過她可以住在那裏,這算什麽?金屋藏嬌麽?

她一直跑,忘了自己懷著孩子,忘了穿著高跟鞋——懷孕不宜穿高跟鞋,她知道,可是她原以為,蕭陽在知道她懷孕以後肯定不會同意她再穿,她想在生產前最後再穿一次高跟鞋,還有,想看到蕭陽為她擔心的責備。她甚至幻想過,是不是可以趁機要求蕭陽背她回家的福利。可是這些幻想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就全都碎成了泡沫,嘲諷著她的天真。

終於跑不動的時候,她早已淚流滿麵。

她停在富蘭江邊。沿江兩岸在燈光效果下顯得瑰麗而神秘,街邊酒吧裏傳出的或喧囂或靜謐的音樂,增添了這個夏夜熱鬧卻慵懶的氣息,令人沉醉。半年前,就是在這個讓人陶醉的地方,蕭陽握住她冰冷的手,對她說:“以後,把你的手交給我,我來溫暖它。”就是這句話,在嚴冬呼出的寒氣中模糊了他的臉,也捂熱了她的心。

可是,還是這個地方,還是這樣的風景,曾經那麽美麗的諾言,怎麽就那麽刺耳了呢?那個說好要做她熱水袋的男人,怎麽就已經是別人的丈夫了呢?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是不是也以這樣的方式溫暖著另一個女人的身體和心靈?這麽想著,她忽然就覺得很惡心。她可以不介意自己的男人有過多少女人,可是不代表他在已經擁有另一個女人的同時可以妄圖再擁有她。嗬,老天可真愛捉弄人呢,怎麽偏偏這個時候讓她有了孩子呢?

江邊的涼風拂過她的臉,風幹了淚,臉微微有些疼。再疼,疼得過心麽?有了孩子又怎樣,她是那麽驕傲的人,才不屑去破壞別人的家庭。哭累了,理智也慢慢回來了。就這樣生生挖出心裏那一塊吧,那個人,和跟他有關的一切。痛嗎?當然痛。不過還好,才半年,愛得不是那麽深。還好,孩子還那麽小,就和這段不應該存在的感情,一起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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