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寶寶馴渣夫

第四十七章 接電話的女人

第四十七章 接電話的女人

這燉“肉”其實不能算吃的很滿足的。依凡挺著肚子,兩人根本放不開,宇翔強壓著腦海裏叫囂著的欲望,甚至急得滿頭大汗。而且因為懷孕,依凡也算不上緊致。可是餓極了的人忽然嚐到了肉味,別管那肉到底做的怎麽樣,吃在嘴裏也一定是香的。更何況,摻了愛情的欲望,本就是比單純的本能要高了一個檔次。

所以,接下來分開的一周,對於兩個人來說,那是真的度日如年。每天的視頻聊天,宇翔總要時不時地吃點嘴上豆腐。依凡雖然嘴上說著“討厭”、“閉嘴”之類的話,可是那含羞帶怯的樣子,怎麽看都讓人覺得是欲拒還迎。

好吧,她必須承認她是有些期待的,這從她聽說宇翔禮拜四晚上沒有應酬,可以回富蘭的時候那無法掩飾的高興中就可以看出來。禮拜四和禮拜五,隻差一天,可是這絕對不是一天的事兒!

真的不是一天的事。在周四傍晚,宇翔忽然打電話說臨時有客戶的時候,依凡還隻是認為,要晚一天才能見到他。可是當禮拜五早上,她忍不住給宇翔打電話,卻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的時候,她真的覺得,這不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了。

雖然宇翔說過,如果晚上應酬太晚,就不用等他視頻聊天。可是一般到晚上九點半,無論多忙,他至少會有一個短信。可是周四那天,沒有。她一直等到晚上十一點半,再也撐不住的時候,宇翔也沒有來短信或者電話,視頻也沒有上線。她安慰自己,能夠臨時約到TMS 董事長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應酬忙一點也是正常的。

可是第二天早上還沒有電話,她就有些坐不住了。電話拿起來又放下,在工作筆記上寫幾個字,又停住。左思右想,還是決定給宇翔打個電話。就是說想他了,怎麽了,偶爾撒個嬌,有助於夫妻感情嘛。

可是電話響了很久,她的心也隨著話筒裏的鈴聲,一點一點的,越來越寂寥,寂寥到空洞。都說孕婦脾氣不好,容易多疑也是有的。她開始想,什麽人能夠不預約就讓宇翔放棄回家,還一個晚上到第二天都沒個電話,她打過去也沒人接?

各種幻想進入腦海,可是又很快被她自己否決。如果是以前,他出去找其他女人,這還可以理解,可是現在,他們感情那麽好,她又被他吃幹抹淨了,他怎麽可能為了哪個女人不回家呢?

但是這樣的安慰還沒在心裏生效,電話被人接起來了,而且是個女人!不是那種屬於秘書的幹練,宇翔也不會把私人電話交給秘書。也不是夜店女人的那種妖嬈。而是一個,很溫和,很幹淨,如春風一般的聲音。這樣的聲音,讓人沒法討厭,卻讓依凡的心,整個地懸起來了。她本能地感受到了危機。

“您好,馮太太。”宇翔手機裏存的她的名字是“老婆”。

“……你好。”

“宇翔他昨天喝多了,現在還沒起來。不好意思。等他醒了,我讓他給你回電話好嗎?”

馮太太、宇翔,這個稱呼,那是多大的差別啊,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可以直呼“宇翔”這個名字?他喝多了,有沒有起床,為什麽她會知道,為什麽他的手機,會讓這個女人接聽?那樣客套的公式化的回答,多像是受寵的小三對被冷落的原配的嘲諷!

依凡沒有回答,她顫抖著掛了電話,不,她直接關了機。她要靜一靜,好好的靜一靜。也許隻是個誤會,也許應該等他醒了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也許她應該相信他的。可是身體不自覺的發抖,冷,好冷,為什麽那麽冷,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一顆一顆地浮在皮膚表麵,宣誓著她內心的恐慌。

劉浩波正要找依凡商量接下來的工作安排,結果一進門,就看到她丟了魂似的抱著自己,縮在椅子上,眼神沒有一點焦距,頭輕輕地搖著,嘴裏還一直喃喃自語。

自從上次在格瓦出了事,劉浩波就常常擔心依凡的身體,雖說醫生當時說了沒有大礙,馮宇翔也請了私人醫生照顧她,可是他總是覺得,依凡吃了那麽多補品,卻始終不見胖,可能就是身體不好的緣故。因而此刻見到這樣的依凡,他頓時就急了。

走近喊了依凡幾聲,人沒反應,他也顧不得許多,直接把人打橫抱起,就往醫院跑。中間在出租車上才跟領導請的假。他倒不是沒想過告訴馮宇翔,可是馮董事長最近待在上海的事,他也是知道的。遠水解不了近渴,打個電話,要是人一擔心,直接超速過來,那出個車禍啥的,不是得不償失嘛,等知道結果了再說也不遲。

他真的隻是好心,真的。

因為圖近,他就沒去人民醫院,所以醫生也不認識依凡,還當他倆是一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對著劉浩波就是一頓數落。

“小夥子啊,孕婦氣性大,你該忍著就忍著點,你想想她也不容易,頂個大肚子怪累的。而且身體各項機能也會有影響。她發脾氣,你就讓讓她嘛。你看你給人氣的,心裏憋著難受,對孩子可不好啊。她本來身體就虛著,估計也是靠補藥吊著,前段時間是不是還動過胎氣?”

“是是,差不多一個月前的事。”

“你看看,動過胎氣就更該好好養著。她這體質,懷上不容易啊,要是這胎沒了,可能以後都不會有了。到時候,你就後悔死了。”

“這……這麽嚴重?”劉浩波一聽,也顧不得解釋裏麵躺著的不是他老婆了。

“我還嚇唬你不成。別再刺激她了。女人啊,哄哄就好的。”

這醫生也是真為病人好,說教了一大堆,卻沒給依凡開什麽藥,說對孩子不好,隻是讓她躺裏麵休息會。劉浩波坐在病床前,看著在睡夢裏仍然皺著眉頭的依凡,心裏很是複雜。

依凡這段時間的幸福,他看在眼裏,這個從他進單位以來就吸引了他目光的女人,在有了孩子,有了依靠,有了家以後,終於慢慢收起了她表麵上偽裝的尖銳,日益溫和。當然不是說她以前那樣不好,隻是,她骨子裏其實有很多柔弱的東西,以前她試圖用堅強騙過所有人,現在她能夠坦然麵對。這樣的依凡,更鮮活,更真實。

可是,早上那個失魂落魄的她,卻讓人看得好生心疼。一隻凶猛的老虎,不論是真凶還是裝凶,在麵對危險的時候好歹還能靠著這點威風勉強撐一會,可是一旦這隻老虎露出了溫和的性情,不但是她的獵物、她的敵人不怕她了,她自己也泄了氣,麵對苦難和危險,她甚至可能會比一隻柔弱的兔子更加經不住風雨。就像小孩子摔倒了,沒人的時候他會自己站起來,最多再踩踩摔倒的地方,可是如果有人哄了,那疼仿佛就不能忍受了。

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他就是有感覺,這事跟馮宇翔有關。否則現在的依凡,出了什麽事不能給馮宇翔打個電話呢?他們在格瓦的時候,馮宇翔對依凡是真的好,他一點也不懷疑他那時候的真心,甚至他很明白自己跟人家是沒法比的。

可是不管怎麽說,馮宇翔跟他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從物質層麵,單單直升飛機就不是他們能隨便接觸的。從精神層麵來看,也不知道是不是世俗觀念的影響,他就是很難想象馮宇翔像他們一樣過平平凡凡的日子。他不用擔心柴米油鹽,沒有房子車子升職加薪的壓力,單單隻是靠愛情,能夠維係多久?而他的那些個世界,要依凡這樣一個過慣了小日子的女人怎麽去適應?

所以說,無論依凡看上去多幸福,他這顆心就沒徹底踏實過。

正想著,依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睛,已經恢複正常,也不知道剛才究竟睡著了沒。

“醒了,覺得怎麽樣?”

“沒事,謝謝你啊浩波。”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我們是朋友。這也不是客氣,真的。”依凡看著劉浩波的眼睛,說得很真摯。

許久,劉浩波笑了,笑得很淡:“有心事的時候,記得你剛才的話。”無論什麽時候,隻要你不開心,我都會在你身邊,聽你的傾訴。

依凡看著他,也笑了。“好。”

這一瞬間,似乎有什麽默契在兩人之間達成。誰說同事之間不能有交心的朋友?誰說異性之間沒有單純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