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工業革命

第345章 股息四分

第三百四十六章 股息製度

工廠主們基本上默認了這個事實,十萬兩現銀就算是會首朱舜也拿不出來,找上麵粉宋家也是一樣。

宋家掙的銀子確實是最多的,但宋家除了每年給鬆江府送去大筆銀子,剩下的銀子大部分都拿去賑濟災民了。

再刨去宋家的吃穿用度,每年也剩不了多少銀子了,甚至還不如他們這些工廠主。

黃靖邊多年來的心血成果,注定要毀於一旦了。

工人會館內很快就響起了一聲聲歎息,黃氏織布廠可是黃靖邊苦熬多年的心血,就這麽沒了著實可惜。

最為可惜的是,參將黃得功又要回到過去的一窮二白,那些為了大明的穩固拚命廝殺的軍士們,又會過上以前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貧苦日子了。

工廠主裏身份最高的周員外,張了張嘴,本想說老夫借你一筆銀子,最終也隻是歎息一聲沒有說話。

他倒是可以拿出一二千兩銀子,但對於十萬兩白銀來說,杯水車薪了。

周員外擁有的蒸汽機械數目,在工廠主裏已經是排在前列的了,也隻能拿出一二千兩白銀,就算是五十多名工廠主一起湊銀子,能拿出三萬兩現銀就很不錯了。

這可是現銀,工廠主們隻要有了現銀,基本上都會拿去采買新式機械,銀生銀,隻留下一小部分在手裏。

焦掌櫃擁有的蒸汽機械不多不少,在五十多名工廠主裏處於中等,想到過去需要他仰望的大紡紗廠,就這麽轟然倒塌了。

歎息很快變成了兔死狐悲,需要他仰望的大紡紗廠說倒就倒了,何況他這樣的小門小戶,心裏瞬間出現了一股極其沒有穩妥感的心慌。

心慌的讓他心口發悶,有些喘不上氣來。

焦掌櫃的呼吸漸漸變的急促,就像是墜入河水裏的溺水者,悲哀道:“黃家從崛起到垮掉不過短短幾年時間。”

“咱們好不容易才創辦了這些家業,不就是為了傳給兒子。”

“難道就沒有什麽萬無一失的法子,能讓咱們家業一代又一代的傳下去。”

焦掌櫃因為極度沒有穩妥感,表露的情緒還好一些,沒有過激的表現。

過了一輩子苦日子,好不容易有點盼頭的胡漆匠,本來以為他這輩子,甚至他子子孫孫都能過上好日子了。

聽說了黃靖邊的事情,當場便崩潰了。

黃靖邊的老爹可是參將,一位大到沒邊的大官,擁有的蒸汽機械又不知道超過了胡漆匠多少。

這樣的一位官宦子弟創辦的大紡紗廠都朝不保夕,何況是沒什麽門路隻有一處小布廠的他。

越想越是難受的胡漆匠,已經年近半百的他‘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胡漆匠的哭聲瞬間就擊垮了正在崩潰邊緣的其他工廠主們,他們現在的心情和胡漆匠相差無幾,極度的缺乏穩妥感。

曹文耀和宋應升俯視幾乎人人崩潰的工廠主們,露出了一絲擔憂,這對工業派的士氣將會是一個重大打擊。

兩人心裏不禁開始懷疑了,難道真的是東林黨做的手腳。

朱舜和黃宗羲卻是放心了,心裏對於那位曹掌櫃很是感激。

大好人啊。

他們正在發愁怎麽把工廠主們整合成鐵板一塊,曹掌櫃不僅送來了機會,還送佛送到西了。

隻要這一次幫助黃靖邊渡過了難關,這些工廠主們哭著喊著也要把銀子存進工人票號了,踹都踹不走。

一個是求著讓工廠主們存銀子都不存,一個是不讓他們存銀子就死給朱舜看。

這其中的反差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曹掌櫃可不就是一個大好人啊。

而此時的曹掌櫃躺在一張藤椅上,悠哉悠哉的喝著小酒,以他細作甲喇的性子不會大張旗鼓的慶祝。

卻不妨礙心情極好的他,小酌幾杯,心裏對東林黨也多了幾分輕視。

不就是一個小小的朱舜,還不是手到擒來,略施小計便奪走了國之重器水泥的秘方。

東林黨為了一台小小的朱氏紡紗機,使盡了渾身解數,卻被朱舜坑了一次又一次,真是愧對滿朝君子四字。

曹掌櫃搖了搖頭,喝了一口小酒,撚起一粒茴香豆放進嘴裏,慢慢咀嚼,頗有一絲笑看天下英雄的豪情:“朱舜入吾甕中矣。”

工人會館的修築格局確實像一個甕。

站在工人會館裏的朱舜,遞給了黃宗羲一個眼神,示意他要下場了唱昆劇了,千萬不能錯過這個大好時機,浪費大好人曹掌櫃費盡心血營造的一番美意。

黃宗羲瀟灑一笑,朝著樓下走去。

落在朱舜眼裏卻有些妖麗,朱舜趕緊在心裏念了一遍隻記得隻言片語的各種靜心道經佛經,要不是對於某外來教派不喜,最後都會來上一句阿門。

黃宗羲走到了戲台上,放在平時,工廠主早就轉過臉去看這位渾身帶著一股灑脫的京城奇才了,今天沒有半點心情。

不過,黃宗羲說的一番話,讓這些崩潰的坐在地上的工廠主們,當即扭過了腦袋,快到差點把脖子給扭了。

“工人票號作為黃靖邊織布廠的股息東家,永遠會給黃靖邊織布廠提供最後的保障,這件事由工人票號接手了。”

“另外告訴各位一件事,工人票號是一家股息製票號,工業伯占三成股息,太子占二成,剩下五成股息由福王世子、桂王世子、唐王等各位宗藩所有。”

工廠主們都不傻,很快從這兩句話裏兩層含意。

永遠提供最後保障。

太子占二成股息。

工業伯不重要,各位宗藩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

太子是誰,是儲君。

儲君是誰,那是大明未來的皇帝。

換一句話說,大明國庫永遠給黃靖邊織布廠提供最後保障。

胡漆匠不知道大明國庫是個什麽光景,他隻知道每年都會有大量的課稅進入國庫。

有了國庫提供保障,他家的小紡紗廠想倒都難了,他就可以安安穩穩的過完下半輩子了,小紡紗廠就可以世世代代的傳下去了。

這不就是變相的勳貴老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