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3）

“我不是東西！”

“至少現在對我來說，你是。”

爭吵。

薛言氣呼呼得看著紅一葉，她忽然說出了一句令男人為之一愣的話。

“範姐姐……範姐姐又不隻是你一個人的！”

“恩？”

似乎是感覺到了紅一葉的驚異目光，當薛言將頭轉去的時候，兩人的雙眼對在了一起。

“看……看什麽？”

“沒什麽。”

他說道。

“呀……到底是阿舒的魅力實在很大呢，還是因為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實在太差？似乎你很依賴她啊……”

然後，當薛言以為紅一葉要反駁她的時候，卻不料紅一葉是這樣接下去的。

“你啊……其實呢，當初救你，不過是因為一時興起而已。不過當阿舒已經把你當成自家人的時候，我便也不再把你當成了隻是被我要來的女奴。”

布滿厚繭的手指著女人。

“當初我教你武功，又百般為難你，不過是為了磨去你身上那些多餘的東西。”

他伸出了三根手指。

“實力，不惹麻煩，以及活下去的信念。這便是在大漠生存下去的秘訣……如今我也與你坦白了說罷，我啊……”

“……我啊，真的活不了多久了。阿舒對我來說，是一生中第二位重要的女人，我呢，不希望以後當我走了以後，她獨自一人……”

“……阿舒是我的人，但現在的確不單單是隻屬於我一個人……我有把握救她，但並非有把握戰勝時間，所以你不能有事……”

“……”

“就當是我自私，也當作是報答她對你的一番作為，至少……至少你要活下來，當我不在後，代替我。”

話語落音，字字沉重。

如果當初薛言還有一絲懷疑的話，那麽現在，連這絲懷疑，也已經消失無蹤了。

那是一種描述不出來的東西，但她就是感覺得到，紅一葉沒撒謊。

“明天，司馬逐雲會把我想知道的消息送來。”

紅一葉說道。

“一日，給我一日時間。如果我未回來，那便來找我。”

“可是——”

“沒有可是！無論是為了我，為了阿舒，還是為了你自己，你必須活下來。”

“……”

“……”

話語停停頓頓，最後一次的沉默，是由薛言打破的。

“我……其實早就知道了。”

“恩？知道什麽？”

“你……我知道，我的父母……其實不是你殺的。”

紅一葉笑了起來：“那為什麽還死認著是我呢？”

“因為……因為……”

“其實隻是想找個代罪羊來個自己緩解心中的仇恨，是嗎？”

一語道破心中所想。

薛言低下了頭，紅一葉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我沒所謂的，不然當初你那樣指責我的時候，我也不會將錯就錯的承認了……嗬嗬，既然你這樣的愧疚，那就當作答應我的請求罷……以後要是……”

以上便是今夜的最後一句話，以紅一葉未說完的話語作為了結語。

然後，旭日東升，溫暖陽光驅散了昨夜的寒冷。

忽然，遠方傳來啼鳴，原來是一隻烏羽鴉鳥飛來，腿上綁著信箋。

“哈……”

一聲輕笑，揭開今日的第一句話語。

“我等的東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