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入膏肓（3）

薛言把她會的所有東西都對著空地耍了一遍，紅一葉就那樣在邊上看著，看著薛言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臉上紅紅的，以為自己哪裏又出錯了。

“馬馬虎虎。”

紅一葉給出了一個算是比較中肯的評價。

“不過以後要多花點時間練練。”

末了，他又這樣補充道……

紅一葉的傷情再次發作是在太陽還未升起的淩晨。

薛言被一陣劇烈的咳嗽聲給吵醒的。

咳嗽的聲響很大，當薛言反應過來的時候，紅一葉的身體已經蜷縮在了一起，渾身一抽一抽的，地上的沙土有一塊暗紅色的凝結物，似乎是嘔出的血液黏合了沙土被風幹的。

“喂？……喂！”

薛言終於有些慌了。

“紅一葉！紅一葉！”

她叫著紅一葉的名字。

回答的則是一聲更比一聲劇烈的咳嗽。

“咳……！！”

他又嘔出了一灘鮮血，麵色蒼白。

“紅一葉！紅一葉！！”

女人一不知原因，二不懂醫術，束手無策。

薛言還在疑惑：先前不是好好的麽？怎麽說倒就倒了呢？

紅一葉其實一直在壓抑著病情。

他以為自己還能支撐一段時間，但是卻忽略了一件事情。

以前，大漠夜晚的風寒對他來說並不能造成什麽，但是現在卻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紅一葉感染風寒了，然後牽出了一大堆的毛病來。

病來如山倒，何況是早年走火入魔留下的。

薛言手足無措地慌了一陣，然後才忽然想起來要先去燒些熱水。

她隻記得，以前無論是生什麽病，爹娘在請來大夫前，都會先給自己備一些熱水，一來擦擦身子揮去汗液，二來喝下去肚子也舒服一些。

之前煮食的木炭還在散發著點點火星，所以生火簡單了不少。薛言取來水袋，先倒進去一些，燒開了，然後再把涼的水一點一點加進去，調好溫度。

第一次給人喂東西，對方還是男的，而且之前一會還是自己一生中最恨的。薛言有些慌，不知為什麽，本來是殺他的好機會，但是薛言卻提不起絲毫殺紅一葉的念頭。

“……等找到了範姐姐，再收拾你！”

給自己找到了理由，同時在心中暗暗撂下一番狠話。

當半碗的熱水喂進紅一葉口中的時候，他的意識終於清醒了。

“咳……”

一聲輕咳，長長一口濁氣呼出，紅一葉終於好受了點。

“喂！喂！”

薛言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恩……拍……拍什麽拍……老子還活著……”

紅一葉聲音有些虛弱。

“哼！好心當成驢肝肺！”

“……喂！”

“……”

薛言不說話了。

“喂，開玩笑呢……你過來……”

紅一葉叫道。

“來……幫我把上衣脫了！”

“什麽？！”

薛言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叫你幫我把上衣脫了！……咳！……”

可能是聲音加大，紅一葉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來……聽我的話……幫我，幫我把身上的幾個穴封住……”

紅一葉的傷勢完全是因為走火入魔，現在的體內內力亂竄，稍稍不慎就要傾瀉而出。紅一葉沒法自己動手，情急之下，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讓薛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