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當麵對質
“你當真看清楚了那人就是熠王爺？”南宮傲冷眼看著那名更夫，沉聲問道，周身散發著威嚴的氣息。
那更夫早已嚇得不輕，此時更是嚇得渾身直打顫，但還是堅定地表示道：“草民的確看清楚了那人便是熠王爺，絕不敢對皇上有任何的欺瞞。”
南宮傲聞言，心中的震撼更大了。
他明顯已是在威脅這更夫說實話，但更夫還是一口咬定是熠王。
難不成，卓蕊的死，真的和熠王有關？
卓城灃早就憤怒不已，此時更是坐不住了，騰地站起身來，看向那名更夫，大聲質問道：“除此之外，你還看見些什麽？”
那更夫擺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樣子，戰戰兢兢道：“草民發現公主從鍾樓跳下來後，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鍾樓頂樓，便看見熠王爺正朝著下方看，草民猜測，不知是不是想看看公主是否真的死了？”
更夫的這番話，擺明了是咬定南宮熠便是害死卓蕊的凶手。
卓蕊死亡一事，本就讓卓城灃放不下，如今聽見這樣的話，他更是怒火中燒。
轉而看向南宮傲，他語氣冷冽，甚至有些咄咄逼人地說道：“南宮陛下，證人都已說了蕊兒的死和熠王有關，不知南宮陛下還有什麽話可說？”
南宮傲緊蹙著眉頭，麵色陰沉駭人，冷冷地看了卓城灃一眼，他低沉著聲音道：“僅憑這更夫的一麵之詞不足為信，待朕傳熠王進宮詢問過後再下結論也不遲。”
他這話引得卓城灃愈發不滿了，冷哼一聲，卓城灃陰陽怪氣道：“傳熠王進宮詢問？那若是熠王所言，和這更夫所言不一樣，南宮陛下你又會相信誰呢？你真分明是想包庇熠王！”
“晉安皇！”南宮傲說話的聲音陡然拔高了稍許，透著濃烈的不滿，“朕待你是客人，但還請你不要太過分！朕也很想弄清楚事實，讓卓蕊公主能安息。你若也是這麽想的，那就請你勿再胡言亂語！”
卓城灃顯然不把他這番警告當回事，依舊是一付憤怒的模樣。
然而，不等他說話，南宮奇就出聲勸說道：“晉安皇，您稍安勿躁。父皇說得對，您若真想讓卓蕊公主安息，還是將此事交給父皇吧。相信父皇定會把事情弄清楚，讓卓蕊公主能夠瞑目。”
在南宮奇的勸說之下，卓城灃這才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沉默不語，但麵色依舊很難看。
南宮傲斜睨了卓城灃一眼，便出聲喚來太監總管李公公，吩咐他親自去熠王府，傳熠王進宮。
李公公領命，快速退出大殿，風風火火地趕往熠王府。
……
熠王府內。
南宮熠正和穀百川正在屋子裏，討論著晉安皇到來的這件事。
他們的心中都已猜到，晉安皇的到來，勢必和卓蕊的死有關。
他們也很清楚，卓蕊到底是怎麽死的。
但隻要他們不說，蘇離不說，便沒人會知道，卓蕊是被蘇離害死的。
就算再讓京兆府尹調查，也查不出任何的線索。
忽然，門外傳來了莊飛的聲音：“王爺，李公公來了，就在院子裏。”
“讓他進來。”南宮熠慢悠悠地說道，心中卻有些疑惑，李公公怎會突然來熠王府？
李公公進屋後，看向南宮熠，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道：“熠王爺，老奴奉皇上之命，前來請熠王爺進宮。”
“父皇傳本王進宮？”南宮熠聞言微微挑了挑英挺的眉頭，沉聲問道，“李公公可知是所為何事？”
李公公微微搖了搖頭，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老奴不知。”
忽然，他像是想起什麽似的，低聲說道：“不過老奴見到太子殿下，領了一個平民進宮見皇上，這平民似乎便是當晚最先發現卓蕊公主墜樓的那名更夫。”
李公公是誰？他可是太監總管，一直跟在皇帝身邊，早已是皇帝的心腹。
皇帝特意讓他來熠王府，他怎會不明白皇帝的意思呢？
他不能明確地說出皇帝為何讓熠王進宮，但這點消息，還是可以告訴熠王的。
南宮熠聽後很困惑，眉頭微蹙，俊美無鑄的麵龐上，也露出了些許的不解：“更夫嗎？多謝李公公，本王這就隨你進宮。”
說著，他不動聲色地看了穀百川一眼。
眼神交匯間，穀百川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朝他輕輕地頷了頷首，便目送他出了屋子，跟著李公公進宮。
……
進宮，見到了南宮傲。
南宮熠始終是一付平靜的神色，沒有因為卓城灃在場，而有任何的異樣情緒。
“兒臣參見父皇。”恭敬地行李過後，南宮熠不解地問道，“不知父皇傳兒臣進宮，是有何吩咐？”
南宮傲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他兩眼，又越過他看了眼站在大殿門口的李公公。
待見到李公公朝著他輕輕頷首後，他這才稍稍地鬆了一口氣，詢問南宮熠說道：“熠王，你可認識這人？”
說著，他指了指跪在大殿之上的那名更夫。
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南宮熠仔細地看了看那名更夫，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兒臣並不認識他。”
“哼，熠王當真不認識他？”不等南宮傲再開口，卓城灃就已冷哼出聲，“你不認識他，但他可認識你！”
視線投向卓城灃，南宮熠微微揚了揚線條優美的唇瓣，漫不經心道：“晉安皇，您可以到帝都城裏隨便找個人問問，看看這帝都城裏，有誰不認識我。我好歹也是熠王，他認識我這有什麽奇怪之處？”
他的神色平靜鎮定，看不出半點的異樣，說話的語氣也帶著不容反駁的威嚴，卓城灃一時反倒被他的話給噎住了。
但很快他便恢複冷靜，再次開口道：“他便是最先發現蕊兒墜樓的那名更夫！不僅如此，他還看見了你！這事，你又如何解釋？”
南宮熠聞言，俊美如謫仙般的麵龐上，終於有了一絲情緒波動，但並不是秘密被發現的慌亂，而是被汙蔑的憤怒。
原來，這名更夫出現在這裏，是
為了當著父皇和晉安皇的麵汙蔑他啊！
隻是不知，這更夫為何會睜著眼睛說瞎話，會說看見自己出現在了鍾樓？
對了，他是南宮奇帶來的！
這麽想著，他慢悠悠地看向南宮奇，眼神很平靜，卻透著懾人的寒意，愣是讓南宮奇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南宮奇想用這樣的手段陷害他？
竟是使用這樣的雕蟲小技，也太小看他了吧？
“我不明白晉安皇在說什麽。”斂了斂神色，南宮熠沉聲說道，語氣嚴肅淩厲，而目光卻是投向了那名更夫，“你說，卓蕊公主墜樓那時，你看見了本王？”
在他那淩厲目光的注視下，那更夫隻覺得有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間自他的腳底心，竄上了頭頂，讓他的頭皮一陣發冷，就連心中也充滿了無限的恐懼。
張嘴，他下意識就要說實話，但話到嘴邊卻立馬改口道：“草民當晚的確見到了熠王爺，就在公主墜樓的時候，草民看見您站在鍾樓上！”
“還真是會睜著眼睛說瞎話！”南宮熠微微揚了揚唇角，慢條斯理地說道，“若真是本王讓卓蕊公主墜樓身亡，本王又豈會讓你看見？本王可沒有這麽笨！”
說完，他還故意看了南宮奇一眼，眼神犀利如鷹隼。
南宮奇悄悄咽了咽口水，心中卻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怎麽辦怎麽辦？
二弟給他的提議，隻是讓他找到更夫，教這個更夫撒謊，可沒告訴他怎麽應對熠王的反駁啊！
若是讓熠王這麽輕易就拆穿了他的陰謀，那他可就慘了，父皇肯定會治他的罪！
早知道就讓二弟和他一起進宮了！
“哼，熠王。”在南宮奇不知所措間，卓城灃卻忽然開口了，“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這麽做的！好讓人以為，你不會笨到被別人看見你，好以此洗脫你的嫌疑！”
南宮熠聞言輕輕頷首，對他的說法不置可否，但俊美的麵龐上，依舊是一付不以為意的表情：“晉安皇的意思，是篤定我與卓蕊公主的死有關？就憑這更夫的幾句話？晉安皇別忘了，連京兆府尹都查不出卓蕊公主的死，有任何他殺的痕跡。難道這更夫比京兆府尹還要厲害？”
“京兆府尹是朝廷命官，而你又是熠王，你說，他敢治你的罪嗎？”卓城灃說著，露出一抹鄙夷嘲諷的冷笑。
南宮熠微微揚了揚唇角，笑得漫不經心，卻是轉而看向了南宮傲：“父皇，卓蕊公主的死和兒臣沒有任何的關係，還請父皇明察。”
南宮傲當然是相信南宮熠的，可如今這情勢，這更夫說的言之鑿鑿，麵對他和熠王的詢問，都一口咬定自己看見了熠王。
再加之卓城灃顯然是相信這更夫的話，擺明了是認定熠王便是凶手，絕不會善罷甘休。
雖說他很不滿卓城灃的態度和做法，但不管怎麽說，對方也是晉安國皇帝，他也不好真的和對方撕破臉，把關係鬧僵。
於是，這一番情況之下，南宮傲還真有些左右為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