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傳

一七五、火性

一七五、火性

司馬淩逸搖了搖頭:“不曾聽見呀。怎麽啦?小師弟,難道你聽到了什麽不成?”韓一鳴一聽師兄不曾聽過,心道:“是了,是我太累了,耳鳴罷了。”微微一笑,道:“師兄,為何二師伯說詰利摩訶是火性太重?我最早見詰利摩訶之時,他並不是所到之地一片焦黑的。這樣也能說他火性太重嗎?”

司馬淩逸道:“小師弟,詰利摩訶的女相,乃是他死去的妻子。師叔不是也說有傳說是他的妻子乃是被活活燒死嗎?若是被活活燒死,他合體之時,用的便是烈火燒灼過的焦骨,火毒最重。”韓一鳴點了點頭,忍不住又道:“還好,若是他帶著半邊焦骨出現,那不知怎樣駭人。”忽然黃靜玄遠遠地道:“這也難說。不是也有傳說說的是他妻子是為了飼喂他,割肉給他食,傷重而死。死因並非他火性太重的緣故。那女子若是後麵說的這個緣故而死,便與火無關。他的火性太重,一來,是怒火太盛,怨毒太重。二來,乃是他將自己與妻子的身體都弄得殘損,再用熔煉大法,二人合體的。二人的身體都是在火中燒過,麵目全非,才能熔為一體,變化自如。或許他是想讓為他而死的妻子,永遠活在他身邊,才如此這般。用過此法,天生便帶有一種毒火。”

韓一鳴與司馬淩逸都走近黃靜玄身邊,黃靜玄道:“這熔煉之法,我也是很久之前聽別人說起過。此乃異術,極少有人知道,隻聽說用此法可得肉身永不寂滅,但魂魄卻永遠在那熔煉之時的烈火之中焚燒,不得脫離。因而他永遠是渴的,凡到之地,所有的生靈的活力,都會被汲取得幹幹淨淨。但這許多怨靈都附在他身上,會讓他更加焦渴難耐。當然怨靈所集,他的魔力也會突飛猛進。非常人所能敵。咱們這點道行,對他來說,不堪一擊。不過,咱們也不能讓他就這樣胡作非為下去。”

司馬淩逸道:“師叔也說,全力一拚,未必不能有贏麵。咱們便全力一拚好了。”黃靜玄微微一笑,道:“是呀,淩逸,你是大弟子,這番你要多擔當些了。我已想過了,你們五師叔有碧水寶劍,他是武修,能將碧水寶劍之能發揮到極至。獨擋一麵不在話下,不用我分心。平波道長與他門下弟子,也頗有實力,雖說平波道長靈力受損,但有他的幾名弟子相助,攔擋一麵,也不是什麽難事。淩逸,你的修為,已是四百多年,你又頗有見識,閱曆豐富,帶著你的師弟們,也該能有所作為。”司馬淩逸道:“師叔請放心,弟子一定盡力而為!”

黃靜玄微微一笑:“這樣就好。一鳴,你就跟著我罷。我的劈風寶劍,也是火性,在詰利摩訶麵前,不能克他,那麽用你的鳴淵寶劍來對付他罷!”韓一鳴大為意外,愣了一愣點頭:“全憑師伯調派!”司馬淩逸也大吃一驚:“師叔,讓我來擋這一麵罷,小師弟年輕,未必攔得住詰利摩訶的攻勢!”黃靜玄搖了搖頭道:“淩逸,你若是與我配合,那麽你的師弟們怎麽辦?他們可攔不住詰利摩訶一擊。你已是大弟子了,要以大局為重。咱們四個方麵才攔住詰利摩訶,須知他若是再向前,汲取更多靈力,咱們都隻有束手就斃的份兒了!”

司馬淩逸向韓一鳴看了一眼,無限擔憂。韓一鳴道:“大師兄放心,我雖沒什麽修為,但一定盡力而為!”司馬淩逸道:“二師叔定是要攔在詰利摩訶靈力最盛之處的,小師弟,我,我本想與你換一換,可,師叔說的也對,隻有你自己小心了!”韓一鳴心中感動,道:“大師兄,我會小心的,你和各位師兄也要小心。”司馬淩逸笑道:“好,我先過去了。”轉身走開。韓一鳴回過頭來,隻見黃靜玄默默而坐,似有所思,不敢打擾,守在一邊。

黃靜玄默默坐了一陣,道:“一鳴,我有一句話要囑咐你。”韓一鳴道:“請師伯吩咐。”黃靜玄道:“我們皆不是這詰利摩訶的對手,他自己也深知這一點,因而再來,是遲早之事。不過若是我不曾料錯,七日之後,他才會再來了。他原算得上佛門出身,以七為界。你不管他何時而來,也不管他做什麽,隻要我不出聲,你都不要輕動。你隻要等待時機,適當的時候出擊便可!”

韓一鳴忍不住道:“師伯,何為適當時機?”黃靜玄道:“到了那時,你便會明白。不過,你先將鳴淵寶劍給我看上一看。”韓一鳴自背上解下鳴淵寶劍來,躬身遞到黃靜玄麵前,黃靜玄伸手握住鳴淵寶劍劍柄,將鳴淵寶劍抽了出來。

夕陽西下,天邊全是似血殘陽,將鳴淵寶劍那淡金色的劍刃上也映出一抹殘紅。黃靜玄兩眼看著劍鋒,良久不出聲息。韓一鳴哪裏會去驚動師伯,隻默默守在一邊。

黃靜玄右手兩指輕輕順著劍刃,輕輕撫摸,歎了口氣。韓一鳴道:“師伯,為何師伯不用這柄劍呢?”黃靜玄道:“一鳴,你不是不知鳴淵寶劍認主罷?我若是用鳴淵,反倒不如用劈風寶劍那般順手了。這是一柄靈劍,我隻望它能在危急關頭靈那麽一次兩次,能救得下靈山弟子來,已是萬幸了。還是你拿著罷,我隻是對著它,想了一件事!”

他停了一停,道:“一鳴,你與詰利摩訶相對之時,是否十分疲累?”韓一鳴點了點頭:“弟子還沒有修為,詰利摩訶既已稱為摩訶,弟子哪裏能與他相提並論。因而疲累些,倒讓師伯擔心了。”黃靜玄搖了搖頭:“並非是你修為低的緣故。我也覺著力有不逮,我正在思量此事,若是他再次來到,咱們再有心無力,不要談降服此魔了,連逃出生天,都是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