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傳

二二七、機緣

二二七、機緣

“並說需去求得日月精華與之匹配,獬非凡物,若無這些日月精華,徒有五金之英,不能成事。臨行,又給了一夕道長一塊精魄磨劍石,這磨劍石隻有兩塊,張鴉九給了一夕道長一塊,自己留下了一塊。張鴉九用他的一塊精魄磨劍石磨礪了鴉九劍。而一夕道長卻不會鑄劍,他善於煉刀,百年之後一夕道長不知自哪裏尋得日月精華,煉成寶刀,又用精魄磨劍石磨礪了辟獬寶刀。”

張鴉九這個名字,韓一鳴從未聽說過,但也不多問。隻聽司馬淩逸又道:“從前有三位鑄劍大師,先一位是歐治子,鑄出湛瀘、魚腸、巨闕、純鈞、太阿,其實諸劍更是無從細數。這其中你該聽說過魚腸劍,《刺客列傳》中有專諸刺吳王僚的記載,便說的是魚腸劍的故事了。”韓一鳴記得《刺客列傳》乃是出自《史記》,隻是自己讀的時候生吞活剝,似懂非懂,因而記不得了。越發佩服大師兄淵博。

司馬淩逸道:“與歐冶子同時的便是幹將莫邪,歐治子與他們聯手製出泰阿、七星龍淵,當然幹將莫邪兩柄名劍,你該是聽說過了。”韓一鳴點了點頭,司馬淩逸又道:“他們去世之後,無人再能鑄出好劍,及到後來,便有了張鴉九,聽說是金烏附體,鑄劍吳山中,天與日時神借功,其鑄劍的本事也是非同一般。一夕道長煉出辟獬寶刀,便故意與人口角,將獬引了出來,一刀奏效。雖說我並不知獬是否如蛟犀那般難以對付,但自從之後,天下再也無人被獬活活吃下,可見此物也極是靈物之一。”韓一鳴歎道:“如此說來,這也是極厲害的寶刀了!”司馬淩逸道:“是。隻是這辟獬寶刀到了無名手上,卻更加離奇。黃道長門下弟子中,一直無人能背得動這辟獬寶刀,便是黃道長,也隻能提起,不能使用。多年來一直都色澤暗沉,全無靈氣。因而一直都是供在一夕道長靈前,隻是每年祭奠一夕道長時,才拂拭一遍。”

寶物蒙塵,確實令人心痛。韓一鳴歎了口氣,依舊聽下去。司馬淩逸道:“百多年前,無名誅殺魔星,之後投在黃道長門下,他天長日久不說話,不理會身邊事務,眾人也不理他。哪知有一日眾人起身,卻見他不知自哪裏拿了一把黑沉沉似刀非刀之物,四處亂砍,便是對了那巨大的山石,也要砍上一刀,卻是所向披靡,刀至石開。眾人這才醒悟過來,趕到一凡道長的靈牌麵前,隻剩一把空刀鞘,這才發現他手中的刀,正是辟獬!再去找無名,無名卻不見了。過了幾日,在山後找到他,他卻不知自哪裏將精魄磨劍石的殘石都拿到手了,生生將辟獬刀打磨成了似刀非刀似劍非劍的殘劍!”

韓一鳴驚奇不已,不由得道:“無名如此厲害麽?”司馬淩逸道:“倒不是他厲害,乃是精魄磨劍石厲害。隻有精魄磨劍石,方能如此打磨。這半塊精魄磨劍石,在一夕道長寂滅之後,便沒了蹤影,連黃道長都找尋不到。卻被他不知自哪裏刨了出來,也是奇異。五金之精,世所罕有,日月精華,也是非百年不得,隻有精魄磨劍石方能磨得動,能磨出鋒礪。名動天下的名劍不多,一來是精金異鐵不多,二來是磨礪名劍的磨劍石極少。便如這精魄磨劍石,世間就隻有兩塊,一塊磨出了鴉九劍,另一塊的一半,磨出了辟獬刀。無名用剩下的半塊,將辟獬刀磨成了劍,之後便再無此石。因而所有的名劍,都是獨一無二!”

司馬淩逸本是海納百川,所識頗多,因而說起這些故事,娓娓動聽。韓一鳴聽得津津有味,忽然想到一事,問道:“大師兄,那辟獬怎地會是殘劍?”司馬淩逸道:“無名用那半塊磨劍石,將刀背打磨了一番,但刀背總是厚些,磨石越磨越薄,五金之精卻不是那樣好磨的。他最終將刀背挨著刀柄那一部分磨出刃口,而刀背至刀尖那一段,隻是徒具有了劍的形狀,卻沒有開刃,因而隻能算是殘劍。”韓一鳴“啊”了一聲,心道:“這也不下於暴殄天物了!”卻是不好說出來。

停了片刻,司馬淩逸又道:“黃道長大為惱怒,無名損毀師門寶物,本該受罰。但黃道長拿起辟獬寶刀,卻察覺輕了不少,便是自己使用,也能發揮其二、三成威力了。大是驚訝,他門中自一夕道長之後,便沒有了能鑄刀劍之人,無名無師自通,也算是有異能了。因而歡喜異常,自此之後,此劍便歸道長與無名共有。但多是背在無名背上,畢竟,無名打磨過辟獬寶刀後,這把寶刀隻要到他手中,便輕如無物,而黃道長卻不能如此。自此辟獬寶刀也可叫做辟獬寶劍。”

忽然顧清泉的聲音道:“大師兄親眼見過辟獬寶劍麽?”韓一鳴一回頭,顧清泉與沈若複早已來到身邊。司馬淩逸笑道:“我已說過了,觀看靈刃,也是要講究機緣的。我還未遇得機緣,因而不曾見過。”韓一鳴道:“是,大師兄說的是。”司馬淩逸道:“不過小師弟,你卻已到了機緣,該看一看這幾柄靈刃了!”

韓一鳴一愣,不解其意,司馬淩逸道:“四柄靈刃,都在四位誅魔弟子手中,本就是一種機緣,千載難逢的機緣。元慧又來求看劍,又結了一回緣。下次你再遇上機會,便可向他借劍來看上一看了。”韓一鳴愣了一愣,他並不是十分想見識,但顧清泉與沈若複卻是一臉豔羨,顧清泉道:“師弟,看劍之時,你叫上我可好?我素來喜歡兵刃,何況是名動天下的靈劍,實是想親眼目睹。”沈若複也道:“師弟也帶上我同看罷,我極想見識一番。”韓一鳴不知該如何回答,就如同他不喜歡在別人麵前顯擺鳴淵寶劍一般,他也不愛去看別人與眾不同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