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傳

二二九、秘法

二二九、秘法

韓一鳴甚是奇異,江魚子為何總要想將他納入自己門中,誅魔弟子,他不是已有了明晰麽?再者明晰的清澈澄明,眾人都有目共睹,自己的修為比明晰那真是微不足道,如何能與明晰相提並論。真不知自己是如何對了他的眼緣?

但見江魚子雙目灼灼,直欲看到自己腦海深處去,便道:“弟子已投入靈山派門下,不便再改投道長門下,還請道長見諒。”江魚子微微一笑,道:“嗯,真是好弟子。難得的材質。”韓一鳴道:“多謝道長誇獎!”江魚子又是微微一笑:“你不會對你的師尊們說起此事罷?”韓一鳴見他也再不讓自己棄靈山而投他門下,便點了點頭。

他頭一點過,腦中便是一暈,隻見江魚子道:“嗯,孩子,你已同意了投入我門下,快快磕頭罷。”韓一鳴大吃一驚,但腦中卻是昏沉無比,身子也不聽使喚起來,他滿心想要走開,身子卻不能動彈,片刻之後,眼睜睜看著自己抬起雙手來,要對江魚子抱拳行禮!他身不由心,已知是江魚子又施了什麽法術,可是此時知道,業已晚了,眼看著雙手抬起,便要合在一起,連膝蓋都稍稍彎曲,要向下跪去。心中焦急,卻是無能為力。

江魚子意態從容、滿麵笑容,韓一鳴卻是急出一頭汗來。急切之間,一句話鑽入心中“你的心力,是你最強之力。”韓一鳴一咬牙,定住心神,兩眼閉上,絕不去看江魚子,便是他此時提劍向自己砍來,也絕不看過去。他深深吸了幾口氣,心中已是平靜下來,再睜開眼來,但見自己的雙掌已舉在胸前,但卻不曾拍合在一起。

江魚子大為驚異,對他兩掌看了看,忽然“哼”了一聲,伸出雙掌,對著擊了一下,韓一鳴心中隻覺一震,兩手又相對移近了幾分,他本已按捺住心神,他初次見江魚子時,便險些被他暗算,這時加倍小心。但雙手離得近了,心中一凜,想要再分開些,卻已是難如登天了,卻是不敢著急,隻盼這時師父盧月清能夠無所不見地察覺自己身處險境,施以援手。

江魚子笑道:“不要擔心,不必猶豫,入我門下,永得真身!”他每一個字都說得又輕又慢,韓一鳴卻覺膝頭發軟,有些站立不住,連身子都搖了兩下,想要站穩,卻是站不住,江魚子道:“來罷,孩子,我來帶你修行。也會修出一方天地的。”韓一鳴心知不妙,卻是不能自控,膝蓋酸軟,背上重如山壓,勉力也支持不住,向下跪去。

忽然身後有個女子輕輕笑了一聲,清脆嬌柔,這一笑,如同利針刺入韓一鳴腦中一般,他立時清醒過來,身上的重負也不翼而飛。膝蓋一直,便站住了。回頭一看,一個紫衣人影閃了出來,對江魚子道:“江道長向來親切和藹,怎地這時候會為難一個小輩?”韓一鳴心中一凜,紫裳向來古怪,不知她會不會與自己為敵,但向她麵上看了看,卻見她滿臉都是譏諷之色,心又有些放心。

江魚子道:“紫裳道友說笑了,這位小朋友想要投入我梵山派門下,因而我要受他兩拜,以全他之所願。不過這裏拜,倒真是有些不合時宜,讓你笑話了!”韓一鳴萬不料他是這樣無恥,明明是他要強收自己入他門下,可自他口中說出來,卻是自己要棄靈山投梵山,一時之間啼笑皆非。

紫裳道:“哦,是麽?你是靈山弟子,現今不想在靈山修行,要改投別派了麽?”這句話卻是對著韓一鳴發問,她寶石一般的雙眸也轉向韓一鳴,對他上下照了照。韓一鳴向江魚子看了一眼,道:“不,我絕不願改投他派!”江魚子麵色一變,正要說話,一個人笑道:“這樣熱鬧,我也來湊個熱鬧如何?”一個人影閃身出現,一身白衣,神清氣朗、氣宇非凡,卻是陳蔚芋。

韓一鳴雖未與這位師叔說過話,但深知本派長輩到了,江魚子便不能再為難自己,心中一鬆。果然江魚子愣了一愣,麵色略有些不豫,陳蔚芋笑道:“江道兄最愛和小輩開玩笑了,是否我靈山門下這位小弟子開罪了道兄?道兄大人大量,不要在意。我與道兄賠個不是,道兄就不要作弄他了罷!”說著伸出雙手,抱拳一揖。江魚子不禁尷尬,道:“哪裏,哪裏,我怎會與一個小輩一般見識?”袍袖一甩,道:“先走一步,告辭。”便邁步走開。他一動步,身邊的林木便顯現出來,顯然是解了結界離去了。

韓一鳴看他去了,回過頭來,卻見陳蔚芋一臉的笑意。心知這位師叔對此事知之甚多,也不必開言解釋了。隻道:“多謝師叔。”陳蔚芋道:“一鳴,我教你個法子,下回他要你跪,你便跪好了,不過記得跪的時候,一定要說:‘請道爺饒命,小子再也不敢了。’”韓一鳴雖與這位師叔不曾來往,但聽他這樣一說,卻有些忍不住想笑。

陳蔚芋正色道:“這可是絕對有用的法子。你可知你跪下之後,隻要說個‘是’字,從此之後,你都無法擺脫他的束縛?那力有不逮的時候,就用古靈精怪的法子,隻要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一愣,或是一笑,他的替換大法便不靈了。”韓一鳴一愣,他從未聽過什麽“替換大法”,看了看陳蔚芋,道:“師叔,何為替換大法?”陳蔚芋道:“這是梵山派的秘法,他隨意對你說一句話,料定你會回答‘是’,在你回答之前,在心中將自己原本想說的替換過來,那麽隻要你一回答,你便中了他的道兒。”

韓一鳴聽得半懂不懂,陳蔚芋道:“比如他問你可是我盧師兄的弟子?但他心中所想,若不是你是否他梵山派弟子?便是你是否願入他梵山派?你哪裏聽得見他的心聲,自然回答‘是’,那就是你親口否認了靈山派,從此是他梵山派弟子了,跪下本就是拜師禮節,你應了‘是’不說,還跪拜過他,他便能掌控你了。隻不過他先前口頭問的,乃是你不會將他先前的言語說與我們知曉罷?你一點頭,他心中早將問題調換過了,因此你著了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