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傳

二七六、方法

二七六、方法

也因了這些,更加矛盾!這樣傑出,如何見得他這樣死去?那情景真是不堪設想,可這結局,卻定是如此。歎了口氣,心中越發難過。忽然胸前一熱,回手一按,卻正好按在龍鱗之上。再也忍不住,眼眶濕潤。心知這枚龍鱗之上附有白龍靈力,若是自己願意借劍,他自會知道,前來找尋自己。可是這劍卻是借不得,萬萬借不得!

這柄劍到了白龍手中,必定厲害非常。與在自己手中,那是根本不能相比。白龍已是兩千多年靈力,又是龍種,自然能將這柄寶劍的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自己這些時日以來用劍,不過隻是揭開了這柄靈劍的冰山一角。但這裏這些人,包括自己的同門,師尊們,卻全都會因這柄劍而喪生!與青龍幾次相見,已知它最是無情,決不會姑息縱容借劍之人。便是這裏所有人都死在它與白龍麵前,它都在所不惜。即便是它不咎此事,二龍相爭,殃及的池魚仍是此間眾人!不能指望白龍對靈山弟子稍加留情,這許多人混在一起,白龍也難以手下留情。可是除去靈山的同門,明晰、陳如風等人,便不值得擔心麽?韓一鳴不禁又歎了口氣。如今眼睜睜看著白龍一步步走到絕境,自己卻是不能出手相助,連劍都不能借給他。當真是心如刀割!

正在想間,陳蔚芋的聲音道:“一鳴,你來。”抬頭一看,陳師叔站在一邊,對自己招手。也不及對兩位師兄說話,站起身來,便走過去。陳蔚芋道:“你隨我們來。”韓一鳴點了點頭,師父已來到身邊。陳蔚芋道:“師兄,咱們走罷。”盧月清點了點頭,邁步向前走去。才走了幾步,已消失不見。

韓一鳴跟在後麵,猛然之間隻覺眼前一暗,已走入一個結界。四周空蕩蕩的,隻有一團黃光,照亮了結界中的眾人。韓一鳴首先便望見江魚子與明晰,再望才見各派師長都已來到,而眾人之後,還有一人,麵目清秀,卻是元慧。韓一鳴心中一動,猛然想起元慧曾對他言道,再也不會說起白龍來。心中又略微安寧。

這許多人站在麵前,又都是師長,元慧與韓一鳴都斂聲摒氣,靜靜立在一邊。忽然聽江魚子道:“我聽聞白龍前來借劍。明晰已遭遇白龍,幸而不曾被他搶去了斬犀寶劍。此事隻怕還有,咱們本已不是白龍的對手,若是再讓它奪去一柄靈劍,那還了得?咱們倒也想個法子來了結此事才好!”眾人都默然不語。江魚子又道:“明晰是決不會借劍的,因而斬犀寶劍白龍是拿不去的。不過鳴淵寶劍如何?還有騰蛟與辟獬,你們是如何打算的?”他口中說著寶劍的名稱,卻是問人。

韓一鳴心頭沉重,他不會借劍給白龍,可是“不借”二字卻沉重如斯,連吐都吐不出來。眾人都看著他,他卻說不出話來。陳蔚芋在一旁道:“鳴淵寶劍自然也是不借的,若要借,早已借了。不瞞諸位,白龍已向一鳴借過鳴淵。一鳴也不曾出借,因此鳴淵寶劍,諸位就不必懸心了。”韓一鳴心下歎息,卻見眾人都點了點頭,神色甚是欣慰。

古宏波道:“白龍還未來向元慧借劍,及至來了,自然也是不借的。”陳如風道:“那便好,隻是辟獬刀還不知在何方?”卻聽一人道:“鬆風更不會借出,諸位便不必擔憂了。”韓一鳴循聲一看,正是黃鬆濤。他與黃鬆濤也打過幾回照麵,此人倒也沒什麽出色之處。隻是韓一鳴還未上靈山之前便見過他一麵,之後聽說了無名,不免留意了幾回。

靜軒道人道:“黃道友,鬆風並沒有來呀,他如今修為怎樣?可能抵擋白龍?”黃鬆濤道:“靜軒老弟是什麽意思?難道老弟的意思是鬆風還不如靈山才入門半年的弟子麽?他好歹也是誅魔弟子!便是有些異於常人之處,也不會全無修為!他能背得動辟獬刀,足以證明他並非凡俗之輩!”韓一鳴從前見過平波道人回護弟子,不料此時聽起來,黃鬆濤對無名,也是回護非常。唉,果真是誅魔弟子,青眼有加麽?

卻聽陳如風道:“黃師兄,我可不認為鬆風與元慧明晰有何不同。異於常人,修行之時往往另有所得,乃是好事。隻是我擔心師兄在這裏,無名卻在他方,若是白龍找上門去,他一介弟子,你叫他如何抵擋?麵對白龍,既便是咱們,也都力有不逮,何況弟子們呢?你若是將他帶在身邊,我們倒又放心些!”陳如風說話確實明白,韓一鳴不禁暗暗點頭,心,卻也一點點沉下去。

黃鬆濤默然不語,陳如風道:“黃師兄,我建議師兄去將鬆風也接到這裏來,弟子們心意堅定,又有這許多人一同保護,便不怕白龍下手為難。師兄看如何?”韓一鳴微微歎息,陳如風所說,確實是最為可靠的法子,若是在這裏,眾人一起守護,隻怕白龍還真沒有了借走兵刃及靈力的機會。

黃鬆濤卻依舊默然不語,眾人等了一陣,古宏波先忍不住,道:“如何?”黃鬆濤歎了口氣,道:“這,唉……”似有難言之隱。江漁子已道:“這什麽?黃道兄,你爽快些罷!折轉回去,將鬆風帶到這裏來,萬事大吉!”黃鬆濤歎了口氣道:“這個,這個,唉!事到如今,我也不瞞諸位了,鬆風已不在派中了!”

刹那間,結界之中,已是靜寂一片。無數雙眼睛都望向黃鬆濤,黃鬆濤頗有些不自然,避開眾人眼光,道:“嗯,咳,鬆風這孩子,向來便有些古怪。”韓一鳴也曾聽師兄說過鬆風的古怪,但乍然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意外。他身在靈山還未覺察師尊們對弟子有厚此薄彼之狀,但韓一鳴卻見江漁子、古宏波對誅魔弟子都頗為著緊,想來黃鬆濤也是如此。但見黃鬆濤麵色尷尬,想來鬆風離去,對他來說,也是難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