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傳

三四六、一流末流

三四六、一流末流

韓一鳴愣了一陣,見大師兄要說話,心內實在是怕他說出什麽來,搶先道:“大師兄,你不要嚇我,我怎能當得了靈山掌門。”卻見司馬淩逸的微笑似乎有無所不知的力量,將心一橫,索性將心內的雜草都全部拔掉:“靈山掌門,要一個修為高,又聰明機智,能帶同師兄們一同修行的人來擔當。這樣的人靈山不少,大師兄你也在其中,就不要拿我開玩笑了。”

司馬淩逸收了笑容:“小師弟,我不曾拿你玩笑。我也不會成為靈山掌門,你不信麽?我仔細思量過,靈山掌門十有八九要傳給小師弟,因此才專門與小師弟來說此事的。”韓一鳴心慌了許久,此時話已說破,心反而落到了實地,思緒也不再如先前那般混亂了,鄭重對司馬淩逸道:“大師兄,我修為低下,你不要說這樣的話。我經不起**。靈山掌門,我也想當,一派之長,不知有多麽風光。元慧師兄不就很風光麽?可我知道我並沒有這樣的能力,我承擔不起一派,我也沒有這樣的修為、學識,我並不聰明,更談不上機敏,哪裏當得了一派之長?師兄或許要笑話我還有功利之心,可我就是有。師兄的每一句話,我都不能抵擋。試想我這樣的人,能當靈山的掌門麽?”

司馬淩逸微微一笑:“小師弟,功利之心,我也還有!雖說已淡泊得多了,但有便是有。你不避誨,我也不避誨了。小師弟,你以為當靈山掌門,要有些什麽?”韓一鳴道:“修為,學識!”司馬淩逸點了點頭:“是,你說的不錯。不過這兩樣,都可以慢慢學來,慢慢領悟。修行之道,最多的便是時光!”

韓一鳴歎了口氣:“還有聰明、機敏。”司馬淩逸又笑道:“沒錯,聰明是怎樣來的?有的人是天資聰穎,但這樣的人畢竟不多。大多是吃虧之後,積累足夠,才成其為聰明的。機敏,也是可以磨練出來的。這些,在做掌門之後,都可以慢慢學會,我師父隻是如江道長一般,辭去掌門罷了,有什麽不明白之處,新掌門還可以向他老人家請教的。”

司馬淩逸言之鑿鑿,韓一鳴困獸猶鬥:“師兄,可我,可我與別的師兄們不同。我是靈山最末流的弟子,掌門傳與最末流弟子,豈不是,豈不是要貽笑大方麽?”他口才哪裏是司馬淩逸的對手,早已大汗淋漓。司馬淩逸歎了口氣道:“什麽叫貽笑大方?唉,若真是這樣就貽笑大方,那麽靈山早已被別人笑倒了!”

韓一鳴大吃一驚,喃喃地道:“大師兄,你,你這是何意?”司馬淩逸歎了口氣:“小師弟,能做一派之長,定然是天生便有些與眾不同之處。豈是以修為智慧來論斷的?你大概還不知罷,咱們靈山派的師祖,從前也沒人看得出能成為一派之長。在前輩們的眼中,咱們的師祖,也是一個乏善可陳之人。”韓一鳴驚道:“不會罷!大師兄,這怎麽可能?”

司馬淩逸道:“咱們的師祖,從前別派修道之時,便是一個末流弟子。”韓一鳴搖頭道:“大師兄,我不能相信!”司馬淩逸道:“你不信?”韓一鳴搖頭道:“我不信!靈山這樣神奇,我聽大師伯說靈山乃是師祖親手建成!不說別的,隻說能憑一己之力建成此山,已非凡人所能。能成就這般神奇的師祖,怎會是一個末流弟子?若說是個一流弟子,我倒還相信些。末流弟子,你就說到底,我也不能相信!”

司馬淩逸搖了搖頭:“小師弟,你還真是頑固!好,我來問你,何為一流弟子,何為末流弟子?”韓一鳴愣了一愣,這答案如此淺顯,大師兄反過來問自己,倒讓自己有些張口結舌。司馬淩逸笑道:“小師弟,一流弟子,一定為師長們所喜,修行穩步進步的,對同門禮敬有加,於是非也有自己的想法。嗯,這樣的弟子,也有成為掌門的。上一輩的師長們,咱們不便討論,那就說咱們一輩的罷。明晰,就是一流弟子之中最為出色的!”

說到明晰,韓一鳴也覺得大師兄說的對。明晰,從來便為江魚子所偏愛,時時刻刻都帶在身邊。司馬淩逸道:“其實梵山派中,如明晰一般出色的弟子,並非就沒有了。江道長為何隻挑中明晰接任掌門呢?便是因明晰實在出類拔萃!現今雖說看上去並不是異樣出色,但假以時日,他的修為必定要高出別人一大截。這樣的人做為一派掌門,自然能夠光耀門楣。”

韓一鳴點了點頭,司馬淩逸道:“說到聰明,明晰也不差到哪裏去,因而他成為一派一派之長,乃是大家都公認的。這樣的人,成為一派之長,這一派,便不會在他手中沒落。”韓一鳴不禁道:“大師兄說的是!明晰師兄的確如此!”司馬淩逸笑道:“至於與明晰全然不同的,便是元慧了。”韓一鳴從前也聽師叔說過元慧的不足,因而大師兄此時提起元慧來,也沒有太出乎意料!

停了一停,司馬淩逸道:“元慧從前怎樣,我並不過多知道。他如今怎樣,我同樣一無所知!但元慧,也是一個能夠執掌一派之人!他與明晰的良材美質不同,他勝在足夠聰明!”元慧的確聰明,但韓一鳴聽大師兄說他足夠聰明,不免有些意外。他眉頭微微一皺,被司馬淩逸看在了眼中,微笑道:“小師弟,怎麽你不認為元慧足夠聰明麽?”

韓一鳴道:“大師兄說元慧掌門聰明,我並不否認,但說到足夠聰明,我卻……”司馬淩逸笑道:“嗯,小師弟,你不覺得他足夠聰明,乃是你並沒有看透過他。又或許是你閱曆還淺,不明白他到底聰明在了哪裏?在不為人所知之處,做了什麽,所以有此一說。”韓一鳴不禁奇怪:“大師兄,他做了些什麽?”司馬淩逸笑道:“嗯,你這倒問倒我了!我也不知他做過些什麽,不過我倒願意說些事情與小師弟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