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傳

五六二、內 外

五六二、內 外

韓一鳴對這些口訣向來都覺得不難,靈山的口訣聽在他耳中本就極為簡單。因而也拔出鳴淵寶劍來,一拔出鳴淵寶劍來便吃了一驚。鳴淵寶劍凝重大器,遠非別的寶劍可比,平日裏陽光、燈光照耀之時,總有淡淡華麗光澤。而今日的鳴淵寶劍卻是明亮非常,韓一鳴已見劍刃之中,兩道長長的光澤循環往複地流動,正是那人喚出來的彌蕤與鸞鳥的靈力!

那人真是師祖麽?韓一鳴心裏暗自猜疑,換了別人似乎也不能如此厲害。便是白龍替他喚醒靈劍之中的靈力,但是將寶劍交與他後,便失去了這樣流溢的靈力。而這人將寶劍之中的靈力引動之後,到了他的手中,依舊如此熠熠生輝。這人果真是師祖麽?韓一鳴拿不定主意,但看了看陸敬新與沈若複,知道這二位師兄極是聰明,不如讓他們來拿這個主意。

他依照陸敬新所交,在心中默念了兩遍,將寶劍往地上一插,一道白光猛然自劍首溢了出來,在空中彌散開來,點點瑩光浮在了空中,將這本來簡陋的屋子妝點得如夢如幻,一道白光在屋頂慢慢旋轉,屋內格外明亮。陸敬新嘖嘖稱讚:“當真是千年靈劍,靈力與眾不同,這樣的防護,就是來個道行八百年的,隻怕也聽不到我們說什麽了。好了,小師弟,你到底要說什麽,這便說罷!”

韓一鳴遲疑片刻,雖說那人對他言道:“不要說與外人。”他卻實難做到這一點,陸師兄與沈師兄都是刁鑽古怪的脾氣,韓一鳴便是想隱瞞他們,隻怕也隱瞞不住。再者,隻怕他不說明白此事,二位師兄根本不會隨他一同回靈山去。尤其是沈若複,自來便向往下山的,這些日子在山下,雖說比山上辛苦多了,但卻是太多姿彩了。他甚是喜愛山下的生活,連韓一鳴自己如今也喜愛起山下來了,靈山固然是一片淨土,但世間的百態,於他來說也是有莫大的吸引力的。

這些時日以來,韓一鳴已知這兩位師兄雖有或多或少的小心思,但瑕不掩瑜,這二位師兄都是性情中人,絕無壞心!但那人的話卻也令他不得不在出口之前再三思量。他這裏猶豫不絕,沈若複已道:“小師弟,你是否有何不便出口的言語呀?”韓一鳴道:“師兄,你怎會知曉的?”陸敬新道:“這還不簡單?你雖是一個謹慎之人,但不善於吞吐,有話便會直說的。你這樣欲言又止,豈不是告訴了我你心中有事,隻是不便說出來罷了!”韓一鳴點了點頭道:“師兄說的是,我果然有一件事想要說出來,但我卻被別人囑咐過,不能隨意說與外人聽。可我著實愚笨,再者二位師兄都不算外人,我又有許多首尾想不明白,想說出來請二位師兄幫我拿個主意。”

沈、陸二人對望一眼,陸敬新道:“何事如此詭秘?”韓一鳴隻道:“此事本來詭秘,因此我才來與二位師兄相商的!”沈若複道:“小師弟既已答應了別人不能說出,卻不得不說與我們,那我們隻進不出便是了。”韓一鳴正要點頭,沈若複又道:“我絕不與任何人說起小師弟說過的事來,哪怕便是與我有手足之誼的師兄們。陸師兄,你呢?你是否也不與師兄弟們說?”

陸敬新道:“那是自然,我也不與師兄弟們說。”韓一鳴心中安定,正想說話,沈若複又搶在頭裏道:“對大師兄也不說麽?”韓一鳴愣了一愣,陸敬新道:“大師兄?唉,說實話,但凡有我拿不準的事情,與大師兄說一說,隻會給我帶來許多好處。怎麽?這事不能與大師兄說麽?”韓一鳴心中一動,大師兄博學多識,說一說隻怕能辯其真偽。再者,大師兄定然與師祖相熟,師祖還未下靈山,他便已入了靈山門下,與他說一說,隻怕會獲益良多。

正想說:“好!”沈若複已搶在頭裏道:“陸師兄,你為何凡事都要拉上大師兄呢?難不成是離了大師兄,你就不能獨自拿主意了麽?”陸敬新道:“沈師弟,何出此言?我無非想著大師兄比咱們……”話未說完,沈若複已道:“師兄,大師兄固然是見多識廣,但咱們能事事問他麽?為何不能咱們自行去思想此事,了結此事呢?有大師兄提點固然好,但沒大師兄提點,咱們不是能把許多事想得更明白麽?”

陸敬新看了看沈若複道:“沈師弟,你是否對我凡事與大師兄相商頗有異議?”沈若複道:“非也,非也。師兄要將所遇之事與大師兄相商,本也無可厚非。但此事與別不同,小師弟本來已得人囑咐,不能說與外人聽,何為外人?除卻小師弟與那人外,連你我俱算外人,大師兄不在此處,當然更是外人了。但小師弟前來說與給我們聽,乃是對咱們的信任,此事該到咱們這裏便止住的。你心裏想著大師兄是自己人,說與他聽沒什麽,我卻也想著顧師兄與我情如手足,說與他聽隻怕還會多個主意,那傳來傳去,豈不是傳得人盡皆知了?大師兄也有情如手足者,顧師兄也有意趣相投的師兄弟。那小師弟這不能外傳之事可是由咱們傳得人盡皆知了,還有什麽是不可告人的呢?”

一席話說得陸敬新無語,半晌才道:“沈師弟說的,也有沈師弟的道理。我本來也無甚意思,隻不過想著若是說與大師兄,便會得大師兄鼎力相幫。大師兄比起咱們來,修為見識都強太多了,對咱們有益無害。可是如你這般說來,倒是不該說的,好!小師弟,你說與我們的話,便隻到我們二人耳中,絕不外傳!連大師兄我也不會說的。”韓一鳴本來的意思,倒也不如沈若複所想的這般,隻覺說與大師兄隻會是好事。但聽了沈若複的話,不由得打消了這個念頭,道:“好,那此事便咱們三人得知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