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傳

六五一、巨大

六五一、巨大

韓一鳴不解其意,飛了近去,顧清泉壓低了聲道:“你若是禦劍過去,大是不妙。咱們在靈物麵前,以兵刃相向,乃是對它們的冒犯。咱們走過去罷,你又與白龍尤其這個時節,不要給丁師兄添上不必要的煩難!”韓一鳴心知顧清泉說的對,雖說有師兄師姐是飛過去的,卻也有師兄師姐是走過去的。忍不住道:“它們也是天賦靈力,卻不許我們用靈力,果真令人想不通得很。若無靈力,它們不能來我們靈山的。不是麽?”實則韓一鳴想說的是:“青龍這回絕不會善罷罷休,它們討要不著小乖,定然不會離去。到了最後,隻怕是要動手的。還怕這一點點得罪麽?”他話到了口邊,顧慮著離那三條龍近了,也不願它們以此為難丁師兄,因而改了口。

顧清泉用力拉了他一把:“師弟,你心中所想,我都知曉!但此時時刻,你無論做什麽都會讓丁師兄更加為難,你可千萬要想好了!”韓一鳴豈會不知這個道理,歎了口氣,收了鳴淵寶劍,走到湖邊去,站在師兄師姐們的後方。

湖邊最前方站著的幾個人,分別是丁五、趙浩洋與白櫻。上方的天空陰沉得要滴下水來,藍天白雲無影無蹤,烏雲厚厚壓在了靈山上空。韓一鳴不見大師伯身影,禁不住暗想:“難不成大師伯果真不再管派中之事了麽?”雖說丁五的性情為人他十分明白,但青龍迂尊降貴,帶了白龍、金龍一同來靈山,隻怕已不是丁五能應對的了。韓一鳴看不清前方師兄師姐們麵上的神情,但想必他們對此事,也是心有不滿的。便是青龍

過得一陣,一個金石般的聲音道:“怎樣?你們可想好了,是你們交出它來,還是我們自己來找尋?”這話聲並不大,卻夾雜著隆隆雷聲,如一串雷聲,自天邊滾過來,自他們頭頂滾過去,延伸至無人之境。韓一鳴站在下方,隻覺那雷聲自自己頭頂滾過,讓自己頭頂陣陣發麻,心知他們前來討要,萬難有善果了,一時之間,心提起來,連忙摒心靜氣,生怕自己一個不慎,將所會的禦劍之術都使出來,這時的絲毫異動,都會給丁五帶來不便。他是靈山掌門,天塌下來,也是他領先頂著,要訶責靈山,首先便是訶責他!

丁五在下方不言不語,韓一鳴心中奇道:“丁師兄是什麽意思?難道不能說小乖已然離開了靈山麽?”正想出聲幫助,忽然隻聽一個聲音輕聲道:“這個時節,他不能這樣說。此事本不是他的手尾,他攬在身上,隻會越發不便!”這個聲音正是大師伯秦無方的,韓一鳴多次聽大師伯在自己心底教導自己,因而一聽聲音,便認了出來。他先鬆了口氣,大師伯出聲了,便是在關注此事的。以大師伯的閱曆,斷不會讓丁師兄去承擔他難以擔當的責任的。韓一鳴在心中道:“是,多謝大師伯指教。”

白龍與金龍不聽丁五回話,十分惱怒,又道:“怎麽,難不成你們靈山是想要死硬到底了?”丁五躬身行禮,道:“尊使請息怒。”他聲音平和,不卑不亢。那個聲音又道:“你休想藏匿它,孽種哪能存於天地之間?快些交出來,休要等我們動手!”韓一鳴聽到“動手”兩個字,已悄悄回手摸了摸背上的鳴淵寶劍,白龍金龍盛氣淩人,韓一鳴不知它們會何時動手,但它們下手定然極快,若是對著丁師兄下手,丁師兄這啞虧便吃定了。正想到這裏,忽然隻見前方湖麵之上,淩空閃現出一匹白馬來!

那不是白馬,沒有白如霜雪毛色,全身布滿了銀白如雪的鱗片,白得銀光閃亮。白龍的白,白中帶著冷光,而這鱗片的白,卻是最為純正的白。沒有冷光,也不溫暖,白得那樣幹淨,烏雲也不能掩其潔淨。與之相映的,是那金色的蹄足,千條銀絲般的長尾,在微風之中輕輕飄拂,馬蹄燦然金光,輕輕踏在幻鏡湖湖麵之上,不起波紋,但湖水卻泛起彩光來。一道道的彩光慢慢自它蹄足之下彌漫開來,將本已陰沉的湖水變得輕快明亮起來。韓一鳴不見它的首麵,已知是靈山禁地之上的神獸來了,心中一鬆。能令青龍轉身便走的神獸,自然也能夠鎮嚇住這三條龍。忽然,自它足底延伸上來一道火花,轉眼那流躥的火花已將它雪白的駿馬般的身軀網住了。韓一鳴一見這個,心中一動,那雪峰之上的神獸,突如其來出現在了湖麵上。是真是要為靈山而戰麽?那神獸一隻前蹄輕輕扣了扣湖麵,它四足所踏的湖水之中映出藍天來,那神獸背對著韓一鳴,卻是立在湖麵之上,攔在了丁五與靈山眾人身前。

隻聽轟轟雷聲之中,一個聲音道:“此事與你這上古異獸無關,你且自行離去!休要裹攪進來!”那神獸抬起蹄足來,又在湖麵上輕輕一扣,湖麵之上已傳來淒厲風聲,片片雪花夾雜在狂風之中,飛卷起來。韓一鳴隻覺痛快,有了這樣的無上神力,便能與白龍、金龍抗衡!正想間,一個巨大的影子已自湖中站了起來!

神獸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站起來的巨大影子。這個影子隱隱透明,可以穿過它看到對麵去。烏雲也能直透過來,但卻不是虛無的,不知為何,韓一鳴心安許多。這個影子之所以稱得上巨大,乃是因它一站起來,湖邊的眾人高不到它的腿,抬起頭來,卻看不分明它的頭顱是什麽模樣,濃濃煙霧將它的頭顱都籠罩住了,隻看得清這個高大的身軀之上,四肢強健,身後有一條長長的尾巴。極為耀眼的,是它的手與腳,它的手與腳,都是金色的,自掌根至指尖,都是金光燦然,那也是它身上並不透明清澈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