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傳

六五五、未歸

六五五、未歸

尤其是到了當下此時,大師兄全然是靈山的依靠。二人連忙站起身來,道:“大師兄來了,快請進來。”司馬淩逸微微一笑,卻不進來,顧清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韓一鳴道:“大師兄敢有什麽事要與小師弟說麽?我正好想出去走一走,這樣罷,大師兄請進來與小師弟詳談,我出去走一走。”

司馬淩逸道:“顧師弟,你不必出去,我與小師弟不在此說話,倒是久不見小師弟了,我們出去走一走罷。”轉而對韓一鳴道:“小師弟,咱們久不見麵了,出去走一走如何?”韓一鳴連忙站起身來,道:“師兄,請。”二人走出靜心院來,一同走過山梁,看見丁五的小屋,司馬淩逸收住了腳步。轉回身來道:“小師弟,咱們許久不見了,這回下山,小師弟倒是進益了不少呀!”

韓一鳴歎了口氣:“大師兄,今日之事……”他才說了這一句話,司馬淩逸便止住了他,道:“事已至此,還有何可說?說與不說又有何差異呢?靈山,唉!”

韓一鳴聽他歎息,自己也忍不住想要歎息。青龍會在突然之間殺上門來,到時,靈山會怎樣,真是不敢前去料想,但也不得不想。韓一鳴道:“大師兄,我閱曆淺薄,要請大師兄多多指點了。”司馬淩逸道:“咱們都是同門師兄弟,有甚請不請的。”韓一鳴道:“有了大師兄的指點,我也能夠多為丁師兄分擔一些煩難。雖說尊者靈力通天,神力非凡,但師兄、師姐們都為丁師兄分擔難為之處,從誌成城,便沒什麽可遺憾的。”

司馬淩逸沉默良久,歎了口氣道:“小師弟說的是。”韓一鳴道:“大師兄,我經曆少,也不知下來該要如何,正想來尋大師兄請教些主意,大師兄便來尋我了。”司馬淩逸微微一笑:“小師弟,你當真是赤子之心呀!嗯,凡事隻有到了麵前才知是什麽樣子。我現下也難教你,連我也是事到臨頭了,才有所作為的,隻有到那時小師弟看著辦了。或者,小師弟可以參看別人的作為來決定自己的所為呀!”

韓一鳴道:“大師兄說的沒錯,我記在心裏了。參看師兄師姐們的作為,反正我想師兄師姐們絕不會有貽害靈山之舉,誰都是為了靈山好的。”司馬淩逸道:“師弟這話沒錯,都是為了靈山。”說到這裏輕輕歎了口氣,韓一鳴看著前方起伏的山梁,也歎了口氣。片刻之後,司馬淩逸又道:“對了,小師弟,怎地我沒見沈若複與陸敬新二位師弟,他們不曾返回靈山來麽?你們不是一路出去的麽?怎地你回來了,他們卻沒有回來呢?”

司馬淩逸這樣一說,韓一鳴這才想起這幾日都未見這兩位師兄,他們還未回來麽?對司馬淩逸道:“我們是一路下山的,也一路回來了。這二位師兄回山之後,又下山去了呢,我自平波道長處回來,還未見到這二位師兄呢!大師兄何時回來的?也不曾見過他們麽?他們還未回來麽?”司馬淩逸道:“我比你先回來幾天。我不見你,也不曾見到他們,我還想是否你們都不曾回來呢!原來都已回來了。嗯,他們沒與你一道去平波道長處作客,去了別處,小師弟可知他們去了何處?”韓一鳴搖了搖頭道:“二位師兄也不曾與我說起。”司馬淩逸道:“嗯,對了小師弟,你去平波道長處作客,過得還好罷?”

韓一鳴道:“說起來也真是無味,道長十分忙碌,我雖住了一月有餘,倒隻見了道長一麵。卻也不放我回來,每日裏與錢師兄手談,雖說倒也逍遙,但我心中總有擔心掛礙,還是想早些回來的好。”司馬淩逸看了他一陣,緩緩地道:“道長請你前去,所為何事?”韓一鳴歎了口氣道:“不瞞師兄,道長要我離開靈山,投入他門下去!”司馬淩逸不再言語,兩眼直看著他。韓一鳴道:“師兄,我是不會背棄靈山的。因此我不曾首肯,連言語都不曾透露出來,怎麽,師兄你不信麽?”司馬淩逸道:“我自然相信。”韓一鳴道:“我不曾與丁師兄說,乃是因我不想在這個時節用此事去擾亂丁師兄所思。我該去與丁師兄好好說一說的。”

他之所以沒去尋丁五說起此事,還有一個緣故,便是天花道人的那張紙。那紙上寫的,是何含意呢?天花道人是在說他,還是另說別人呢?是勸他背棄靈山麽?韓一鳴著實摸不清他的所想,也想想明白了再去對丁五說。忽然見司馬淩逸看著自己,若有所思,心中一動,難不成大師兄以為自己果真對靈山有了背棄之意,要離開靈山麽?這樣一想,連忙道:“大師兄,我絕不會背棄靈山!我是靈山弟子,理當為丁師兄分憂,我隻不過……”司馬淩逸微微一笑:“小師弟,你的心思,我都知曉。不必說了。”他微微點了點頭,道:“嗯,咱們回去罷。”說著先轉身回去。

韓一鳴禁不住擔憂,大師兄若是對自己起了疑心,該如何是好呢?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去平波道人處作客,師兄們盡皆知曉,自己也不曾就應承了平波道人要入他派中的,有何可擔憂的呢?如今不似往常,大師兄有些擔憂,也在情理之中。

司馬淩逸走了,韓一鳴對著山梁那邊望去,山梁這邊,看上去還一切完好,山梁的那邊,已然被那一場大戰毀得慘不忍睹了。韓一鳴也不願再去看那些慘景,生怕看了心中徒添淒涼。站了一陣,回過身來,隻見身後不遠處,站了一個女子。

這女子敝衣舊裳,卻青春年少,麵容姣好,正是少年的羅姑。韓一鳴抬頭看了看天色,太陽還偏在東方,因此羅姑還是年少模樣。羅姑道:“你在這裏看什麽?”韓一鳴道:“我,沒看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