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傳

六七五、同道

六七五、同道

靈山之上,眾多弟子,他識得的,便不多。這倒也不足為奇,靈山之上,眾位師兄們多是見過,除卻幾個脾性相對的,別的弟子都不曾說過話,自然識不得。再者,韓一鳴年輕,多與年輕的師兄們來往,年長的師兄們,識得的不多。那位師兄走出來,對趙浩洋道:“五師叔,難不成弟子們說的不對麽?”趙浩洋道:“是你說的,還是你們說的?我隻聽見你一人說的,如何認為是你們說的?你們又是哪些人?”那位師兄道:“師叔,非是弟子貪圖性命,弟子也非貪生怕死之人,但神獸與靈獸相鬥,咱們都是草芥,何不先行離去,之後再折轉回來呢?”

趙浩洋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此時我們離了靈山,靈山必然碎裂,那咱們便再無回來之日了。”韓一鳴愣了一愣,忽然覺天旋地轉,再也站立不住,向著一邊摔了出去。隨著他摔出去,身邊的師兄師姐們也都站立不穩,摔的摔,倒的倒。隻有趙浩洋與白櫻,還安如泰山一般坐在椅上,還有就是丁五一動不動站在師祖手書的那幅字旁邊。那幅字發出淡淡光芒,丁五便站在那光芒之中。

韓一鳴知曉是外麵神靈開始爭鬥了,因他還未站起身來,已聽到隆隆雷聲,夾雜著霹靂的巨響,將人耳鼓刺得生疼,翠薇堂的門關上了,但窗戶卻紛紛開了,向外望去,早已望不到平日熟悉的景色了,窗外全是濃雲及滾滾來去的雷電。片刻之後,有數道閃電自直刺進屋來,或擊中木柱,或擊中屋頂,陣陣灰塵、碎片都向下灑開,雖不知神獸在外麵鬥成了什麽樣,但從前青龍與已故白龍爭鬥是曾經見過的,已故白龍在眾人前麵已是睥睨眾生,但在青龍麵前,依舊是不堪一擊。靈山的神獸,雖說看不出有什麽神威,卻與白龍、金龍激鬥,逼退三龍,那這一戰之激烈可見一斑。神獸靈獸皆有開天辟地之力,不知靈山此時成了何等模樣!

站在翠薇堂內,並看不到神獸靈獸的蹤影,韓一鳴心知師父說的對,此時此刻,不能離開,也不能輕動了。韓一鳴心知此一役後,靈山不再是從前的靈山,必定滿目瘡痍,但隻要靈山還在,將來有的是讓它恢複原貌、欣欣向榮的時機。也明白為何師父不讓這許多弟子離開靈山,靈山要離開還不容易麽,飛離此地便是。但離開之後,靈山不再是往日的靈山,他們也便回不來了。師父的意思,便是要守住翠薇堂的。至少這是靈山的一角!

正想間,忽然聽到有聲傳來:“靈山掌門,我等前來拜會,請容我等進來!”韓一鳴愣了一愣,這個聲音乃是陳如風的!他如何來了?他這樣突如其來,著實令人有些想不明白。韓一鳴向師父與丁師兄看了一眼,丁師兄麵上一如既往的寧靜,但師父麵上卻有些沉鬱。這聲音說了一回,這邊沒有回應,過不多時,又說了一回。趙浩洋站起身來,道:“陳道兄,我靈山今日不便,不能請你進來,還請道兄速速回避,以免傷了性命。即便有天大的事,都待改日再行商議罷!”

隻聽陳如風的聲音道:“是趙師弟麽?趙師弟,請容許我等進來。我等前來,便是為靈山今日之事來的。請容許我等進來!”一時之間,韓一鳴看看師父,又看看丁師兄。趙浩洋與丁五神色微有詫異,卻也是一閃既過。韓一鳴再看別的師兄,卻是全然不曾聽見的樣子,連大師兄似乎都對此事一無所知。

趙浩洋默然片刻,那邊又傳來陳如風的話聲:“丁掌門,趙師弟,我等乃是奉尊者之令前來。此間爭鬥不會傷及我等性命,還請師弟容許我們進來說話。”眾人都愣了一愣,趙浩洋道:“諸位弟子,請起身立好,有客人來了。”一時堂內人人皆意外。當此時刻,還有客來?丁五道:“各位同門,陳如風掌門來了。想必還有別人也一同來了!”韓一鳴站起身來,隻見師兄師姐們也都各自在兩邊站好,成夾道之勢,隻將翠薇堂內閃了一條夾道出來。趙浩洋默然片刻,道:“有請諸位道友。”他手一揮,碧水寶劍飛出來直插在地上,一道白光之後,一個人影憑空閃現出來。

韓一鳴早將鳴淵寶劍提在手中了,這個時節,青龍還派了這許多人同上靈山來,真是來者不善,不得不小心提防。他一直未曾將鳴淵寶劍收起,此時越發小心,提在手中,暗自戒備。那人影正是陳如風,他麵色凝重,站了一站,道:“趙師弟,丁掌門,我不是獨自一人前來。”趙浩洋道:“師兄不必說了,我已知曉,來了多少位同道,就請他們都來到此間罷。”陳如風道:“好。”轉身對著身後道:“各位同道,既都來了,便來此間說話罷,萬事都說開來的好。”

他話音落了,一個個人淩空出現,靜軒道人、明晰、元慧以及韓一鳴見過,卻不識得的同道中人,都一一出現。這些麵孔,多為屠龍路途之中見過,韓一鳴一時覺得呼吸凝重起來,青龍是非要得小乖不可了!不然不會讓這許多同道中人都來靈山的!最後走出來的是平波道人,韓一鳴一時四處張望,不見天花道人,這兩人似是形影不離,韓一鳴隻見二人向來是一同出現的。但此時隻有一人出現,不知另一人是否去壞靈山後路了?不得不防!

翠薇堂內本已站了不少人,此時再來了這些人,頓時便將翠薇堂塞得滿滿地,也怪了,片刻之後翠薇又寬鬆起來,不知是翠薇堂變大了,還是來人變小了,但顯然是來多少人都不嫌多的。隻是堂內桌椅不多,隻有幾位年長的師長坐下了,其餘如明晰、元慧這樣的年輕掌門,都站在了一邊。至於平波道人,他並不年長,卻也不坐,隻是站在一邊。他一出來,韓一鳴便十分警惕,雖是平波道人麵上形容一如往常那般令人厭惡,但他的眼中卻有喜色,遮攔不住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