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傳

七一一、救命稻草

七一一、救命稻草

韓一鳴頭也不回,向前飛去。天花道人跟在後麵,此時他什麽都不擔心了。靈山垮了,再沒人撐這小子的腰了,他失去一隻眼睛,是再修行也修不來的,恨韓一鳴入骨,一定要將他捉到手,以解心頭之恨。韓一鳴也知他恨死自己了,頭也回向前飛去。忽然天邊有了影子,韓一鳴眼利,隻覺那邊影影綽綽的,不知是否平波道人手下追來了,止住往前。看了看天花道人追及背後,也不出聲,轉個方向,依舊跑在前方。

他一轉身,天花道人也凝神細看。前方有似有形影,隻不過在的還遠,見韓一鳴扭頭就跑,跟著也跑,卻終忍不住冷笑道:“我的幫手來了,看你跑到何處去?”韓一鳴也不知那是不是他的幫手,但此時,草木皆兵,何況是影子了,早些避開才好!天花道人到底是幾百年修為,韓一鳴停得一停,他便追及背後。天花道人一伸手,手指一緊,韓一鳴已覺右手手臂上一緊,被對方扣住了手臂。

天花道人冷笑道:“你最終還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現在拿了你去,再沒人說我什麽。你靈山沒了,你不過一隻喪家犬罷了!誰得到是誰的運氣。哼,老天有眼,你這回得跟我去了。”韓一鳴右手動彈不得,手指一鬆,左手抓住鳴淵寶劍劍柄,喝道:“撒手!”天花道人冷笑道:“就憑你這不到兩年的修為,便想與我一較高下麽,下輩子罷。”韓一鳴冷冷地道:“你休想拿了我去。”說著,左手將鳴謝淵寶劍對著天花道人狠狠斬去!

他右手持慣了鳴淵寶劍,輕重長短都覺得再適合不過,此時換左手來拿,倒也拿得起,隻是笨拙些。但便是因了這笨拙些,天花道人閃身避開,手指又緊了緊,韓一鳴右半邊身子都麻木了,天花道人另一手一抓,韓一鳴左手也麻木了,動彈不得。天花道人冷笑道:“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本想你與我一同修行,於咱們二人都各有益處,你不肯麽。如今我可顧不得這許多了,將你的修行交與我罷!”韓一鳴一時想起陸師兄與他說的話來,忍不住道:“米道人!”

天花道人獰笑道:“你也知曉我這個諢名麽?你說的沒錯,我便是米道人!而你,現下便是我的米。我便是吃了你,也無人知曉!”說著,另一隻手一把向韓一鳴頭上抓來!韓一鳴知曉他對自己動了惡念,但他的修為的確比自己高太多了,若是自己先下手,隻怕還能支持些時候,但自己晚了片刻,便再難取勝,眼睜睜看著他的手指已按到了自己的頭頂。

忽然不知哪裏吹過來一陣輕風,韓一鳴隻覺那輕風不急不徐,卻如同一隻手一般,在自己右手上一撩,右手忽然如同活過來了一般,血脈貫通,再無麻木之感,當即手指一動,心中飛快將如影追風劍劍訣在心頭滾過,鳴淵寶劍一亮,一道劍光便對著平波道人而去。平波道人大吃一驚,雖說二人相距極近,但他行動也夠快,手一鬆便閃身避過這道劍光。他未被這道劍光打中,韓一鳴卻已自他手中掙紮出來!

韓一鳴此時不再遲疑,右手握住寶劍劍柄,一劍向著平波道人斬去。他這時用的是斬,提起劍來便斬。他劍劈靈山之時,那開山碎石的情境他始終記得再清楚明白不過,因此提起寶劍來,便是狠斬!平波道人不知他如何會生出氣力來,掙脫了自己的掌握。但他老奸巨滑,四周一看,不見人影,冷笑道:“你當你的救命稻草來了麽?莫說沒有救命稻草,就是有這根稻草,也不過是根稻草罷了,能當得甚事?”他口中說著話,雙手卻一連變換了幾個手勢,韓一鳴哪裏管他,隻是一劍劍向他劈去。

鳴淵寶劍閃爍光芒,韓一鳴每一劍劈下都是用足全力。但天花道人卻如一個風中的紙人一般,時遠時近,忽上忽下,他怎麽樣都劈不著。天花道人冷笑道:“讓你看看,什麽叫做天羅地網!”韓一鳴冷笑道:“你不過一張破魚網罷了,什麽天羅地網?有天羅地網,你也不會是今日這付模樣了!”他雖不似沈若複那般口齒犀利,但氣極了說話,也全然不留情的。這話果真戳中了天花道人心口,天花道人大怒,手指向天上一指,他背上寶劍激射出來,轉眼化為千百柄寶劍,對著韓一鳴砍來。

韓一鳴不料這惡道人是這樣對自己下手,卻也不懼,都到這步田地了,懼有何用,隻是全神貫注將手中的寶劍揮得滴水不漏,將劈到麵前的寶劍一一劈碎。天花道人的寶劍不知是什麽鑄成,然韓一鳴也不在乎他的寶劍由何物鑄成,反正他寶劍劈到自己麵前,就一定被鳴淵寶劍斬成粉碎。也不知他是如何變的,他的劍每一劍似乎都是真的,而不是幻影,韓一鳴寶劍也他無休無止飛來的寶劍相觸,確實手上會有兵刃相交之感。隻是他的劍不能與鳴淵寶劍相提並論,因此一觸即碎。韓一鳴忽然下了狠勁,心道:“隻要你是幻化出來的,我便要看你能幻出多少來!”隻不過如此一來就給了天花道人喘息之機,他若真要對自己不利,自己騰不出手來,便受製於人。忽然有個聲音在他心內道:“千絲萬縷!”韓一鳴想也來不及想,便在心底將這四個字過了一遍,忽然鳴淵寶劍大放異彩,寶劍瞬間化出無數道明光來,全都自劍柄而出,將天花道人的扔出來的劍都擊得粉碎!天花道人不料這小子著實出乎自己意料之外,韓一鳴已持劍撲上前來,他的寶劍異彩流光,氣勢洶洶!天花道人見勢不妙,扔下一句:“你等著!”轉身便逃逸而去!

韓一鳴卻不提步追趕,他本就不想走遠,隻是想將這惡道人打發了開去。看他走了,才鬆了口氣。適才心底那個聲音,似是師父的聲音,是師父傳給自己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