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傳

七一四、金蛟

七一四、金蛟

天花道人笑道:“小朋友,看你於我還有些用處的份上,我也不將你煉化了,煉了你的修為之後,我便將你放回人世,你自何處來便回何處去罷,平波還在找你呢。我煉的時刻也不長,不過三日罷了。三日之後,你便脫胎換骨啦!”他得意非凡,雖說損失了一隻眼睛,但得到靈山誅魔弟子的靈力與靈山掌門的靈力,可當真是意外之喜了。他看韓一鳴麵色已紫脹,額頭青筋暴起,連忙念動咒語,要將韓一鳴煉化。

忽然一隻白骨手伸出來,在韓一鳴身上一拂,將韓一鳴身上如光的網切了開來,韓一鳴身上一鬆,眼前金星消失,呼吸也順暢起來。

趙浩洋的靈骨站在了韓一鳴身邊,他的左手手骨正將韓一鳴推開,右手五跟指骨中,拿著的正是碧水寶劍!天花道人早先已看到旁邊有一架骨架了,但沒料想這架骨架能夠將自己的煉神火給拂斷。楞了一楞,靈骨已發出尖嘯聲來,靈骨手中的碧水寶劍帶著森森涼意,對著天花道人便直砍下去!

碧水寶劍在靈骨手中,發出劈風聲響,一如當日在趙浩洋手中一般嘯響連連。天花道人先前見這靈骨,隻當是一具骨架,並非放在心上,此時見碧水寶劍尖嘯,風聲刺耳,厲風撲麵,連衣角都被這還未劈下來的一劍的劍風劈成了兩半,猛然明白麵前這骨架是誰了。畢竟他與趙浩洋相見的次數也不少了,趙浩洋的道行,他也很是知曉的。大叫:“這是趙兄不是?”轉眼便跑。韓一鳴神智清楚過來,已見靈骨一劍將天花道人驚走。他去比他來快得多了,靈骨一劍劈下,有著開山裂石之力,天花道人若不跑得快些,隻怕早被劈成兩半了。

韓一鳴想要提劍追去,卻是有些不放心,靈骨劍力雖強,但靈骨行動卻是不快。畢竟已是靈骨了,不再能夠再施法術了。韓一鳴看著天花道人逸去,心有不甘,卻不追過去,轉回身來,靈骨慢慢轉過身去,向著來處走去,韓一鳴跟在後方,靈骨走到樹下,便不再走了。韓一鳴道:“師父,我們進院內去罷!”靈骨一動不動,置若罔聞,韓一鳴正想再說,一個聲音道:“它是靈骨,隻做它該做的事,你進來罷。”

那小院憑空出現,韓一鳴看了看小院,院門開了,那老婦人站在門前,道:“你還是不能了結他。他還會來的,讓靈骨守在外麵,你先進來。”韓一鳴略有些猶豫,想要留下,那老婦人道:“你先進來,至於靈骨,你不必擔心,那惡道人不能拿他怎麽樣。”韓一鳴看了看靈骨,靈骨站在深深的樹蔭之中,此時連額頭、關節的靈光都不閃動了,隱匿得極深,不細看還真察覺不了,一時放了心,便向院門走去。

進入後院,已見丁五抱了如莘、帶著靈心,站在院內。那老婦人憑空出現,道:“此處你們不能久留了,天亮之後,你們便離開此地罷。”韓一鳴微有些奇異,天亮了他們本也要走的,不必這老婦人叮囑。老婦人道:“我這裏有兩件物件,今日要還給你們了。”韓一鳴不禁有些意外,看了丁師兄一眼,丁五道:“你不必還我們,你用著便是。”那老婦人搖了搖頭:“我不用了,不必再用了。我既被他盯上,我的時日便沒了。還與你們罷。”

她伸出手來,瑩潤如酥,全無骨節,十指纖纖,乃是一隻極美的手。瞬間,韓一鳴脫口而出:“請你不要再讓此地村人認為此地鬧鬼了。”老婦人看了他一眼,手心多了兩件物事,一樣是一個晶瑩透明的圈子,卻還印在她的手心,另一樣是塊折起來白布。

丁五道:“我們拿走了,你又如何?”那老婦人搖了搖頭:“你們不拿走,我也不能用了。你們自己的物件,你們該當知曉如何用罷!”韓一鳴心中本有些疑惑,此時聽到這裏,忍不住道:“金蛟!”老婦人麵上皺紋盡去,一頭花白的頭發也變回了烏絲,她身上的布衣回複從前韓一鳴見過的淡淡黃衣。容顏不改,神情溫婉,眉頭之間有著淡淡哀愁,真是金蛟!她對著韓一鳴看了一眼,道:“再不會了,我時刻到了。那道人找到了我的蹤跡,別的,遲早也會知道了。”韓一鳴知她說的是青龍,金蛟道:“這個布簾是你們靈山的人給我的,現下還給你們。至少用來包你的劍,沒人能察覺劍上的靈力。你與我相遇的時候,看見我如何用這片白布,你照著用就可以了。”說著將手中的白布對著韓一鳴遞過來,韓一鳴不接。金蛟也不與他推讓,轉手遞給丁五。丁五接在手中。

金蛟道:“至於這個困龍圈,就過會兒還你們。”她轉過身來,對韓一鳴道:“那片龍鱗呢?”韓一鳴知她問的是白龍的龍鱗,不記得自己將那片龍鱗放在何處了,但伸手入懷中,忽然觸到圓圓一片,伸手拿了出來,金蛟並不伸手來接。但她雙眼看著這片龍鱗,眼中慢慢濕潤起來,末了,歎了口氣道:“最終還是巧虧一簣!”韓一鳴也不便縮回手來,將手停在空中,任她看著手中的龍鱗。丁五卻道:“為何巧虧一簣?”金蛟看了看他道:“我的靈力被困龍圈困住了,因此它們找我不到。我剩餘的靈力,隻夠支持我使幾個小小幻術,如同小把戲,掩人耳目罷了。但門外這個道人處心積慮,卻找到我了。他找到了我,別的,也會找到此地來,我哪裏還有兩年呢?”

丁五與韓一鳴都莫名其妙,什麽兩年?金蛟是什麽意思?靈心左看右看,忽然道:“哦,我知曉了,你是說你肚子裏的那條小蛇麽?”她一開口,韓一鳴便是一驚,什麽小蛇,那是金蛟與白龍之子。金蛟也不生氣,道:“是。它在我體內呆到三年,才能出生。我如今沒有時機了,如何還能給它這兩年呢?”這話韓一鳴與丁五都不便插口,也不知該從何插起,走開固然不好,留下來也是尷尬,但還隻能站在一邊聽她們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