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傳

七三零、同門

七三零、同門

韓一鳴聽這聲音,已認出杜超是誰了,他便是跟了謝子敏而去的平波道人門下杜超!明晰道:“謝師兄……”杜超道:“謝師兄五天前去了,我將他葬在此處,在此為他守靈!以盡一盡同道之誼!”不說那邊明晰愣住,這邊韓一鳴大吃一驚,謝師兄不在了?煙消雲散了?果真麽?

一時間哪裏還忍得住,跳出來道:“杜師兄,你說什麽?!你說我謝師兄,我謝師兄……”杜超也嚇了一跳,跳起身來,看是韓一鳴,這才舒了口氣道:“嚇了我一跳,原來是靈山派的小師弟,你怎地也來了?”韓一鳴對這杜超並不如對錢若華與宋出群那樣厭惡,道:“杜師兄,我謝師兄真的離世了?”杜超點了點頭,道:“謝師兄的修為都用在他的醫術上了,因此不能如別的師兄那般長壽。也因此謝師兄才將他所學到的這些都傳給我,五天前他就過世了!”

或許是這些時候經曆了太多生死,韓一鳴隻覺心中廖落,對謝師兄的離世,確實是惋惜的,但好歹他之所學都傳給了杜超,杜超其貌不揚,但為人卻該不差的,也全然沒有平波道人門下弟子那種無恥之態。畢竟他醫術在身,須得請究醫德,或多或少也讓他與他的同門師兄弟全然不同。杜超站了一陣,道:“謝師兄的遺體隨風化了,我隨意挑了個地方,將他的衣裳埋入土中,也算是入了土了。我也不會挑什麽風水,師弟,你看此地可還過得去?”

他麵上也沒什麽悲戚之色,韓一鳴倒也佩服他的鎮靜,道:“我也不懂,怎樣都好,不必太計較。”杜超道:“隻是,謝師兄也沒什麽遺留下來之物,我無法交與你了,師弟。”韓一鳴點了點頭道:“是,師兄說的是。身外之物,也沒什麽要緊的。”杜超道:“韓師弟,你不是來找我罷?若是找謝師兄的,看我可能替你代勞?”韓一鳴歎了口氣,道:“我那裏有人摔傷了腳,我本來想請謝師兄去替看一看,醫治醫治的。”杜超道:“謝師兄妙手回春,我還未學會他那本事。但韓師弟,我能替你去看上一看,雖不及謝師兄手到病除,但好歹也能對付對付。”

韓一鳴想了一想,道:“多謝師兄,有勞師兄了。”杜超看了他一眼,道:“你們現下在何處……”他後麵止住不說了,韓一鳴不意他也知道靈山之事了,看了他一眼。杜超道:“韓師弟,你別意外,我師父也召集我前去靈山的。隻不過我,我不曾去。我雖不知師父招集我有何用意,但我也知此並非好事,因此不曾去。況且那時謝師兄已有老邁不能支持之狀,我不能走開。後來的事,我或多或少也聽到了,偶遇同道,皆會聽得到隻言片語。隻是沒敢告知謝師兄罷了。說起來你也不要說我維護師門,畢竟謝師兄已是彌留之際,我不想讓師兄再多擔心了!”韓一鳴歎了口氣,杜超道:“我這回違背了師命,也是不得已。就算要懲罰,我也甘願接受。凡事我也有我的看法,我並未一個唯師父馬首是瞻之人。但,韓師弟,你真是個好人,謝師兄與你們都是好人,我不會對你們不利的。我也不該對別人不利。”韓一鳴不意平波門下居然有如此明白事理之人,點了點頭。明晰道:“唉,平波道長,也不知為何總是這樣想不通。或許我遇上道長之時勸他一勸,會好些。”

那杜超連忙道:“明晰掌門,你可千萬別勸。我師父那性子,我是知曉的,越勸越糟。天花道長勸了他多少,結果呢,越勸越……唉!”韓一鳴忍不住道:“天花又是什麽好人了?能勸得了什麽好結果?”杜超長長歎了口氣,這邊二人都不言語了,片刻之後,杜超道:“明晰掌門,不是我說什麽,此事你不要參與,置身事外,或許將來還有可以幫助韓師弟他們的時刻。你若參與了,我師父說不定會為難你。到時你便是想出手相助,都不能了。”明晰道:“不至於罷?”那杜超道:“至於!師兄,難不成我不想幫韓師弟麽?靈山之外諸派都裝作不知曉便好了。其餘的事,由我們兩派去處理便可。”他看了看天色,道:“再過一陣,天也要亮了,明晰掌門,請你先離去罷。我隨韓師弟去便可,不必再拉扯上你。便算被別人看到了,我也能打個馬虎眼過去。但你我若在一起,或多或少又會惹出些禍端來。”

明晰道:“要如此小心麽?”杜超道:“明晰掌門,你是個心地明朗之人,與別人不同。但別人未必如此,你去罷。”明晰看了看韓一鳴,道:“那師弟,你們去罷。”他想了一想,對韓一鳴道:“師弟,你有事隻管來找我,隻要是我幫得上你的。”韓一鳴道:“我隻想知曉我靈山的師兄師姐們如今在何方,不知師兄你可能幫我?”明晰道:“好,我替你找,有了下落我會告知於你。大至明晚便會有下落的,你若沒什麽不便,明晚來找我。”韓一鳴愣了一愣,杜超見他們還在說話,便道:“你們有要緊話,再說片刻。我還去拿姑隨身物事,少頃便來。”韓一鳴看他走開了,道:“果真麽?真能替我找到麽?可不是騙我的?”明晰點了點頭,轉身欲走,卻又回過頭來道:“師弟,你果真不知曉,靈山弟子與梵山弟子,原本可算為一門弟子麽?”

韓一鳴大吃一驚,怔怔看著明晰,明晰看了看那杜超走開之處,不見他過來的形跡,才道:“師弟,此事但凡是年長些的師兄弟們,沒有不知曉的。靈山師祖,本與我師父是師兄弟來著!”韓一鳴定定看著明晰,說不出話來。明晰道:“你來得晚些,有的事,大家也不願提起。靈空師叔,師弟,你不要怪我占你的前輩輩份,我的確該叫靈空師叔的。他老人家,便是離開了梵山,也不曾改名。與我師父是同一輩的。我師父不是叫做靈虛麽?”韓一鳴猛然想起明晰接任掌門時,江魚子給自己送來過一封結緣諫,上麵寫的便是江淩虛,當時他並未想到會是如此,也沒有放在心上。這時再來細想,都是有蛛絲螞跡可尋的,隻是自己太大意了,不曾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