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傳

八一一、魔星

八一一、魔星

丁五忽然看見韓一鳴手中抱著的淩風雲,道:“這孩童是哪裏來的?”韓一鳴約略說了淩風雲的來曆,丁五道:“嗯,原來如此。師弟,你已允可,那便跟我去,讓青竹標拜了你為師後,再說別的,如何?”韓一鳴看了看淩風雲,道:“時刻可長久,我是擔心……”丁五道:“不長久,隻等青竹標拜過你之後,你即刻便可離去。”韓一鳴一想自己拜入靈山若不是別派前來尋釁,導致時刻拖延,那拜師,也不過是片刻之事,便道:“好。”丁五轉身便帶著他向一處走去。

二人走了不遠,韓一鳴已見那邊同門都在歇息,其中居然有顧清泉,一時心喜,連忙趕上前去。顧清泉也看見了他,也起身來,趕過來道:“師弟,終於見著你了。我聽說師弟無恙,著實鬆了口氣。”韓一鳴道:“師兄脫身了便好,脫身了便好。”兩人相視一笑,卻有些說不出的淒涼。劫後重逢,相對淒傷。

一旁丁五道:“青竹標,你不是想入我靈山門下麽?”韓一鳴早見青竹標四仰八叉躺在一邊,這時才坐起身來,對著丁五道:“是,我是想入你們門下,有吃有喝,幹麽不入?”丁五道:“那好,我讓我師弟收你入門。”青竹標看了丁五一陣,看了韓一鳴一眼,道:“他?”原來不止韓一鳴不願收青竹標,青竹標自己也不願意拜韓一鳴為師。一時兩人對望,韓一鳴想起丁五的話來,不與他計較,轉而對丁五道:“師兄,那就拜罷,早拜完了我好趕著回去。”

青竹標上下打量了韓一鳴幾眼,似是不曾見過他一般:“我拜他為師,豈不是要叫他師父?平白地矮了你們一輩,我才不幹這傻事呢!”顧清泉道:“你就不必挑剔了,你入我們派內,不過是尋求衣食罷了。所謂衣食父母,衣食即為父母,你有一得,必要有一失的。不必算計了。”陸敬新也挨近來道:“你不願拜,那便算了!反正我們有你一個不多,無你一個不少。不必強要你做你不想做之事。”正說得熱鬧,靈心憑空出現,道:“你們真吵,真得靈悟都醒了。”

韓一鳴留心一看,果真她手臂上的靈悟輕輕扭動,靈悟比之前長了不少,在靈心手臂之上繞了幾圈,這時輕輕扭動,身上發出淡淡光暈來。這裏說著,陸敬新對韓一鳴使了個眼色,韓一鳴會意,走開幾步,陸敬新小聲道:“師弟,我聽說,聽說魔星現世了。”韓一鳴一個機靈,道:“你聽誰說的?”

陸敬新道:“我昨日晚間,看到天現異相了。我看到了極強的靈力,隻是一閃即逝了。起先我也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但後來,我聽到了別派的議論。我與他們擦肩而過,,聽得極是真著。不止我一人看到,可見不是我看錯了。別的同門也該看到了。你,你一人在外,可要小心些了。”韓一鳴默然片刻,道:“是麽?”陸敬新道:“怎麽,你昨晚不曾看到麽?”韓一鳴老實答道:“我昨晚喝了些酒,睡得太過……”猛然想起昨晚自己夢裏那無所不在的光亮來,停住了口。那便是強大的靈力麽?自己雖是睡著了,可也夢到了!陸敬新見他怔著,先停了一停,才道:“師弟,你怎麽了?”韓一鳴回過神來,道:“師兄不說起,我倒忘記了,我昨晚也看見了!果真看見了。隻是是在夢裏看見的。原來那靈力無所不在。”

忽然聽那邊青竹標道:“拜便拜,有什麽大不了的。隻是我看他太年輕,與我一般,讓我叫他師父,我有些叫不出口。”顧清泉的聲音道:“他就是比你年輕你也得叫他師父,再逃脫不掉的。你拜了他,他便是你師父,你也收斂些,該有人管管你了。”青竹標老大不高興,卻也隻是麵上悻悻然,不再言語了。

拜師拜得十分古怪,青竹標固然有些心有不甘,韓一鳴也不是十分願意。青竹標是看韓一鳴太過年輕,與自己一般無二,且他的伎倆在韓一鳴全然不能施展,有些不樂不願。韓一鳴則是因青竹標太過狡詐,與他和靈山的同門大相徑庭而不願收他為徒。再者說來,二人年輕仿佛,青竹標又不是省油的燈,換了是誰,都不願意收這人為徒的。但想了想丁師兄將他歸入自己門下,想必是有他的道理的,於是勉強收了這名弟子。倒也沒行什麽儀式,便是青竹標對他行了三個大禮,然拜了丁五,便算收他在了自己門下。

收完弟子,青竹標垂頭喪氣的去了。韓一鳴猶自惦記著那個所謂“魔星”的說法。看陸敬新站在一邊,正想過去,陸敬新已向他走來,走到麵前,道:“師弟,咱們過去說。”二人一直走到背靜處去,韓一鳴道:“師兄,你是聽何人說起這魔星的?”陸敬新看了看左右,韓一鳴知他謹慎,也不催他,片刻之後,陸敬新才道:“我是今日裏與平波門人擦肩而過,聽到的。”韓一鳴愣了一愣,陸敬新道:“他們認不出我來。”陸敬新早已沒有了從前清新出塵的樣子,滿麵風塵之色,一身褐袍,粗粗壯壯,看上去與尋常人無異。

陸敬新道:“我與他們擦肩而過,師弟,不瞞你說,我如今常幹這樣的事。隻因我想聽到什麽,必得由他們口中聽到。我聽他們說,是平波道人說的。還聽得他們說為何平波這些時候都不曾來與我們為難,便是因他看到了魔星要現世的緣故,因此不曾親自追來。”韓一鳴道:“那,隻怕也當不得真。平波便是怕擔當世人口舌,才不追來的。可他並不是害怕之人呀?他對我們靈山所為,還怕世人說麽?”

停了一停,道:“我入門那年不就說著魔星一事麽?不是說那時魔星便已現世了麽?怎地又是到了現在才是魔星現世了?真不知他到底想的是什麽?做的是什麽?”陸敬新道:“師弟,你昨晚真的什麽都不曾看到麽?”韓一鳴十分歉然:“師兄,我從不飲酒的,昨日迫不得已喝了幾口,雖說不覺怎地,但著實是有些頭昏,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