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傳

一一六五、靈花

一一六五、靈花

韓一鳴有些半信半疑,盯著那個被星辰踩實的土坑,忽然見一隻小芽自坑中冒了出來。韓一鳴猶恐自己眼睛花了,盯著看了半天,著實是一隻嫩芽。韓一鳴轉而對星辰道:“這其中排所有的花都能長出來麽?有一株恨天高可能再長出來?”他記得其中記有恨天高,若是真能長出來,那白櫻師叔還能回來麽?星辰道:“你說的是那株靈花,修成人形的。那若是還有碎片,養幾百年也許能養出個結果來。若沒有碎片了,就不行了。”韓一鳴道:“可別的靈花你能讓其再長,那株便不行麽?”

星辰道:“這本冊子中所寫的靈花靈木中,有許多是混雜了那些靈花靈木的靈根的,也就是將它們的靈根磨入了墨中。而那株恨天高的靈根並未在其中。書寫時,寫者的靈力與靈花靈木混為一體,這本冊子自然就有了靈氣。隻有這樣的靈花靈木方能再生,而那株恨天高以及修為人形的靈花靈草,都沒有靈根混入墨中,也就不能再生。”韓一鳴怔怔看著星辰,想起的卻是丁五,原來丁師兄當日要同門相助書寫,有著這樣意思。難怪他總是準備好了筆墨等著同門前去,也不在意是哪一位同門書寫。翻開冊子,冊子中五花八門的字跡令韓一鳴瞬間眼中酸脹,合上冊子,韓一鳴看向遠方,半晌回過頭來道:“那這其中所有的有靈根入墨的花草都能生長出來麽?”

星辰道:“那得看時辰,有的很快便能生長,有的還要時刻。它們在這本冊子中,也是活的,自冊子中取出,也要按四季時節,它們生而來。”他隨手翻動冊子,忽然在其中一頁停住,將那一頁對著韓一鳴送來道:“掌門,你看看這頁。”韓一鳴對著那一頁看去,那是一副蘭花,並無異樣,星辰道:“這是碧落花,白玉般的花葉,墨色的花朵。碧落花現下便能種了。”隨著他的話語,紙上的碧落花輕輕擺動,如同活了一般。韓一鳴看著旁邊的題字,幹淨有力,已不能辨別是哪一位師兄的字跡了。星辰將那一頁撕下,接連撕了幾次,撕成碎片,對韓一鳴道:“掌門再幫我挖個坑。”韓一鳴立刻蹲下身在一邊挖了個小小土坑,星辰將那些碎紙都扔入坑中,對韓一鳴道:“掌門,你來唾吐一下。”

韓一鳴對著其中唾吐了一下,隻見碎紙在坑底團成一團,星辰飛快將泥土掩回坑中,待得填滿,對韓一鳴道:“這些靈花也全不相似,碧落花便是不能踩的,其莖細脆,泥土踩實了難以生長出來。”韓一鳴怔怔看著星辰,不知到底如何搭言。星辰的作為看在眼中令他有些說不出的不安,雖說他的舉動於靈山並無不妥,但韓一鳴心中卻是說不出的異樣。

碧落花並未即刻長出來,星辰自去尋青石去了。韓一鳴傷心的是白櫻師叔不能恢複,想來白櫻師叔已修成人形,因此誰也不曾想到她還會化為烏有。若是早知她也會有化為烏有的一天,就該用的靈根入墨,從而留下她來,如今也能讓她再次生長。星辰的長大並非讓靈山同門覺得異樣,反而人人識得,就連新入門的那幾名弟子也識得。從前青石跟在他身後跑,他長大之後,青石依舊跟在他身後。

兩日之後的晚間,韓一鳴半夜被驚醒過來。靈山如今再平靜不過,但卻被驚醒了來,睜開眼坐起來,說不出哪裏異樣,坐了片刻,才現自己是被隱隱約約的火光驚醒的。

出得門來,遠遠的有火光閃現,韓一鳴連忙趕過去。雖看著不遠,可真趕過去卻不近,趕到了已見那裏壘了一個烘爐,旁邊放了一隻風箱,還有一個鐵砧。一個健壯的男子不停的在旁邊劈木柴,並且拾起柴來往烘爐裏扔進去。星辰與青石在一邊看著,星辰還好,青石一副睡眼惺鬆、東倒西歪的模樣。那男子卻是無名,他平日瘋瘋癲癲,這時卻看不出瘋狀。

韓一鳴看了片刻,叫了無名一聲。無名一如既往的充耳不聞,韓一鳴看看那烘爐、風箱與鐵砧,真不知他是打哪兒弄來的。知曉問不出結果來,轉過來問星辰:“星辰,他這是要所為何來?”星辰道:“掌門,他要打鐵呀。”看無名的作為也知他是要打鐵,韓一鳴想知曉的是他要打鐵做什麽?這些物事又是打何處來的。又問道:“他要打鐵做什麽?”

星辰道:“無名自有他的打算,我們也難以插手,索性看著他做就好。”韓一鳴並不信星辰所言,以他對星辰的知曉,這小兒一定知曉許多自己不能知曉的事。他能在自己之先來到無名身邊,已是他先知先覺了。可他偏偏不說,自己也拿他沒法。韓一鳴四周看了一看,別的同門都沒有出來,青石已經眼皮垂下開始打瞌睡了,再看星辰,他一對寒星般的眸子盯著無名,一副饒有興味的樣子,知曉問也問不出什麽來,便也在一旁坐下。

無名將不知自何處砍來的木柴劈開碼好,居然碼得十分齊整。他將碎柴都扔入烘爐中去,看看火大了,抱了一抱森木柴投入爐中,自顧拉扯風箱,火苗隨著他的風箱時高時低,爐火也慢慢的由紅色顯現出青色。眼看著火焰越來越高,無名又扔了一抱木柴入爐中,轉身從地上捧了一塊石頭也投入了爐中。那塊石頭投入爐中,火花四濺,火焰立時就低了下去。韓一鳴忍不住問星辰道:“那是石頭?他燒石頭做何用處?”星辰道:“掌門,那不是石頭,那是一塊神木石。乃是木頭,他拿來燒了鍛鐵的。”韓一鳴盯著那塊神木石看了片刻,那石頭沒有入爐之前,韓一鳴都不曾留神,投入爐中之後,也隻是一塊青黑色的石頭,看不出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