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傳

一一七一、神火

一一七一、神火

星辰道:“你不要怕,我才不是你從前的師父那樣,他們隻想利用你。但我可不會,我們的掌門也不會。就算靈山非要你的血不可,我也不會動手的。”青石看了他片刻道:“果真麽?”星辰道:“你不信我麽?”青石點了點頭道:“我信。”星辰道:“那不就好了。把你割成那樣,他們也真下得去手。”青石道:“很痛,並且割血之後我覺得很冷。好多天都緩不過來,連吃飯都沒力。”星辰道:“你不用害怕,掌門還會教你幾招法術,讓這些壞人以後沒法打得過你,就不能抓了你割你的血。”青石大是開心,轉頭來看韓一鳴道:“果真麽,掌門?”韓一鳴道:“等我有空,一定教你兩招。”星辰雖未說明,但韓一鳴已明白他是不會逼青石刺血的,但若是青石自己心甘情願刺血,那就不算破了靈山收他入門的誓言。

星辰的心思向來就難以猜測,韓一鳴自認看不明白他的心思,自他孩童時起,就覺得他的心思遠遠出乎自己的意料。看似是心機深重,卻又似是天性使然的單純。青石進入靈山之時韓一鳴著實是看其可憐,身有靈血而任人宰割,想著收入靈山他也少受些苦楚。可不曾料到這裏還有個星辰等著,青石與星辰向來要好,聽著星辰說出割血,韓一鳴忽然覺得這是星辰等了許久才說出來的心裏話。青石默然一陣,對星辰道:“你要我割血麽?”星辰道:“你會為了靈山而割血麽?”青石看了他片刻道:“你若真的要我割血,我,我就割。”

星辰道:“割血那麽痛,你還是不要割了罷。”青石卻道:“我是說真的,我把你當我的好友,如果你真要我割血,我會讓你割的。”星辰道:“我也是說真話,割血那麽痛,不要割了。你的血很靈的,最多不過用針尖在手指上刺一下,滴兩滴血足夠用了。把你割成那樣,可見你從前的師父修為有多差。”青石鬆了口氣,他天真之極,神情放鬆,道:“我就知曉你是逗我玩的,不會真割我的。”星辰道:“我從來不打別人身上好寶貝的主意。你的血就是你身上的好寶貝,別人打你的主意我可不會。”青石也認真的道:“你也說我的血很靈,我們這樣好的朋友,有朝一日你要我的血,你就告訴我,我一定會給你的。”韓一鳴一聽便知青石的血刺定了,隻不知是何時要刺。星辰笑道:“我知道啦,你不用擔心,有掌門在這裏,別人打主意也不能打到你身上。”

青石看著無名道:“這是叫他麽?”黃鬆濤的聲音依舊傳來,並不止歇。星辰道:“隨他去。”青石不再問了,站在原地看著無名。無名依舊用火燧石打磨神石,此時他將那一點神火引在了火燧石上,隨著他的打磨,神火一次次明亮,火焰在跳動中變得越來越大,一直打磨到了深夜,本來如一豆大小的火焰已變為兩手合在一起般大小。

無名渾身汗濕,站起身來將衣裳脫下,將火燧石收起,兩手捧著那團火焰走到一邊,從地上摸了一根木條起來,將神火放在其上,再小心翼翼將那根木條放在地上。神火在木條上跳動了幾下,漸漸變小,片刻之後轉而熄滅。韓一鳴不禁“啊”了一聲,無名辛苦半夜的神火就這麽熄滅了?

忽然身邊一點火光一閃,低頭一看,自己所站的石堆邊有了一點火花,隨即又有一點火花閃現,片刻之後,火花一點接一點閃爍起來,向著遠處延伸開去,連花田中都有火花閃動。韓一鳴愣了一愣,忽然聽星辰的聲音道:“掌門不必擔心,神火隻要我等肉體凡胎避開就可,花田中的靈花異卉不會被神火所焚。”韓一鳴轉回頭來看著他,半晌道:“星辰,你果真如我們一般是肉體凡胎麽?”星辰道:“我與掌門並無不同,掌門靈力強大,我也是天生靈力強大,但我還是肉體凡胎。”韓一鳴歎了口氣,星辰道:“掌門的靈力從何而來可以說得明白麽?”韓一鳴道:“我說不明白。”星辰道:“我現下說不明白,但將來我一定能說明白。到時我一定告知掌門我的靈力從何而來。”

青石看看星辰又看看他,一聲不出。無名卻徑自去花叢中拎了一隻鐵砧來,將火燧石放於鐵砧之上。他另一隻手拿了一隻鐵錘等著,片刻之後火燧石上火光一點顯現出來。那點火光微弱如豆,但閃動一次,火苗就變大一圈。閃動得一陣,韓一鳴已見花田中的點點神火黯淡下去,而火燧石上的神火卻直越來越大。韓一鳴已然明白這是將滿地的神火都收到火燧石上去了,隻是這神火為何滿地皆是卻是不明白。

無名不知打哪兒摸了一隻大桶,打了一桶水來放在鐵砧邊。這神火與尋常的火不同,並非火紅色,色澤極淡,甚而看著有些微冷。而黃鬆濤的呼喚依舊在耳邊回蕩,韓一鳴忽然想道:“莫非他知曉今晚無名有所動作方才來喚的?”可此事著實難以問個明白。韓一鳴絕不會在此時去與黃鬆濤麵對麵碰上,而無名卻是不能問的,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無名站了片刻,伸手自懷中拿出一個手掌大小的石塊放於鐵砧上,舉起鐵錘就對著那塊石塊砸下去。“當”地一聲,火光四濺,韓一鳴瞬間明白那不是石塊,那就是一塊鐵石。無名手中的大錘砸在鐵砧上,不過幾下,那鐵石已變扁。無名收住手,將火燧石放置於鐵石之上,用夾剪翻動,過得片刻,他再次提起大錘來捶打鐵石,鐵石被錘一下就變得紅一些,等他錘上了三五十下,已變得如明燈一般。神火並不是熊熊火焰,但那塊鐵石卻在神火的鍛燒與大錘的捶打之中變得越來越小,也越來越明亮。再捶打片刻,那塊鐵石已被捶成扁扁的一張,無名用夾剪夾了翻動,彎成一團,反複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