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因果
千絲骨洞，雨中火，忘歌唱，千士齊哀。
一道白光飛速來到軒轅笑麵前，周身炸雷的瞬間，也麵露出白澤身影。
“沒事吧？“軒轅笑看著白澤肩部浸滿血紅，同是也是一愣。
“大意了，不礙事。“白澤點頭承認，卻讓軒轅笑等人更加惶恐，原以為牠身上的血是別人的，沒想到居然有人能傷得了牠。
魑魅族人一一損落，被賦予莫名性格的劍僮，打死虐殺，每每出手竟是一個幹脆，毫不留情。
對於他們而言，並不為軒轅笑等人莫名偷襲，而感到卑鄙，就如過去崔家一般，似乎此番情況早在預料之中，常年來的準備，也是為了今日的奮勇。
原因是，兩家族瓜分天道至寶，為仙族效命的同時，也將麵臨外敵強搶，雖然明白不可能堅毅不倒，永世護寶成功，卻也不知道何時能被奪取，敵人有屬何人？
修道苦澀，明白的越多，情緒也難再起伏。兩家心中抱有同樣的好奇，久而久之也變質成為期待。
如今麵對這做夢也想不到的敵人，魑魅骨族雖是憤怒，臉上卻掛著一絲詭異的原來如此。
“白澤，你我一戰未分出勝負，你休想逃！“一位老者赤目獠牙，漆黑的皮膚上竟是皺紋斑斑，渾身虛弱，搖搖晃晃的飛出，隨即掃向地方，唯一認識的也不禁喊了出來“孫賜？”
老者頓時恍然大悟，知道前一秒還以為此戰的作始者是白澤，如今一看才發現不知這麽一回事。
雖對白澤身份有些猜想，可鬥天加入虛盟一事傳片這個妖洲，自然魑魅骨族也是知曉。
“池山前輩，好久不見。”孫賜捂著胸口，穩住口氣盡量不讓自己看起來那麽狼狽。
“我倆雖未分出生死，不過勝負已定，感謝你的獸池戒，多有得罪的地方，還請你多多包涵。”白澤咧嘴一笑，將口中獸池戒交給軒轅笑。
戰況一麵山倒，魑魅死亡近千，此刻獸池戒被成功奪取，若說對方隻有孫賜一人，哪還有追擊的可能，隻可惜……。
“你便是虛盟軒轅笑吧，崔家已滅，獸池被奪，我們魑魅守衛獸池千古，行法百萬春秋，可有想過世間走向？”這個問題已在池山腦海徘徊過無數，就是想在魑魅失敗的時候問出。
“還請池老賜教，晚輩洗耳恭聽。”軒轅笑見池山毫無戰意，隨即散去獸甲，變回原形抱拳一禮，隻是冷冷看道。
“體魂源三生，缺一竟是行屍走肉，魂無輪回，天地新靈，皆無心無明。這可是你想要的？”
軒轅笑一愣，張著大嘴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池山看出答案，黯然苦笑“以往，崔家日輪十萬魂魄回歸天地，算算日子，崔家滅亡已有兩個多月。很高興你能得到天道至寶，可背後的因果，你可曾看透？”
六百多萬？
自崔家滅亡至今，無魂輪回，天底下已有六百多萬新生無魂無魄。軒轅笑傻在當場，想著百萬父母的哭嚎，心中頓時無比絞痛。
獨掌不禁一顫抖，掌心的獸池戒險些掉落。
白澤苦愁，這些牠也沒有想到，並不知曉背後隱藏著慘痛後果。
而兩戰都有參與的孫賜，心中更是雷霆暴雨，之中所牽連的並不單單隻是凡流，而是整個天啟。一時之間，罪惡感衝襲腦海，是對是錯，心中早有答案。
“教我。”軒轅笑心中納涼十分心寒。
池山閱曆老邁，明白軒轅笑心中所想，與其說是討教，想歸還的意思更多。
“哎~後悔依是多餘，我族苦守獸池萬載，心倦勞累，雖說遺憾，卻仍存一絲慶幸。“池山搖頭歎道。
“教我。“軒轅笑痛心咬牙，坐擁天道至寶，分分秒秒都牽扯巨大。
與此同時，軒轅笑也暗自怪罪仙族淨世，他明白一切，告知一切竟隻是為了讓自己眼看至親受累，卻無道明背後的秘密。
看似和藹溫和的淨世，骨子裏竟藏著匪夷所思的無情。
“三件天道至寶，你可知其中的牽引？“池山也不想看到世間秩序大亂。
“我隻要你教我，沒要聽你長篇大論。“軒轅笑著急，分秒都有新嬰出世，天地父母的哭喊不停在耳邊環繞。
池山沒有生氣，苦果漫延，並不急於一時。
“孟婆忘卻一生，天雷洗淨一切，你所得的輪回隻是一扇門罷了。天道造出三寶，冥冥之中借由原由，我魑魅代代參悟，索性終被我這老家夥悟出一二。““天宮仙族坐享無限輪回，終歸隻是個錯。人說天道不可悟，卻侵於天地，止惡造寶。古往今來，能帶進墳，就連時間也無法磨滅，並不是安詳，而是……。“遺憾，仇恨。
軒轅笑心中淡淡吐出四字，竟與池山所說相同。
“為了製止這兩件虛無縹緲的東西，天道開啟大門，洗淨人心，了卻一切。“軒轅笑苦歎，可何為天道，這也是虛無縹緲的問題，終歸全在於信。
“不錯，我不知曉你為何行此目的，也沒興趣知道你為何不惜一切也要造出這等無道之事。為時已晚，因果相生，你做造出的孽，是要人替你擦去，還是自己了解，全部由你決定。“池山所言，雖不想幹預軒轅笑的思想，卻也給出兩種選擇，要麽讓他將輪回雙劫還給仙族，要麽讓他自己看著辦。
“多謝，待一切平息，晚輩會前來磕頭謝罪，告辭。“言罷，軒轅笑鞠躬一拜，隨即帶人離開，其麵容竟是無比凝重。
一妖一獸心中著急，雖然很想知道軒轅笑的答案，卻也互相提醒，壓抑對方想問的衝動。
“此事我等知道就好。“軒轅笑冷冷提醒，深怕軍心動搖。
在軒轅笑走後不久，池山帶領族人一一造墳，事已至此該說也說了，該做也做了。心中也隻能默默希望軒轅笑能做出正確的事情，對於往後的是，魑魅骨族無心過問，也無力插手。
烏雲盡散，原是漆黑的夜空，頓時明亮。
殘月引出的光芒，灑在一人臉龐，麵無表情，可嘴角卻掛起一絲笑意，雙目冷冷看盡魑魅變化，心中在想些什麽，無人能知。
“獸首雙差，入體。“池山登然大吼，雖為感覺到對方存在，卻警惕的吞下牛頭馬麵兩支鬼差，炸出強健肌肉，冷冷觀察四周。
“很不錯的反應啊，池山。“高空中的人影，踏出一步，立即來到池山麵前。
“淨世？“池山立即認出。
淨世真人沒有說話，隻是和藹一笑，在毫無動作的情況下，池山體內的雙魂轟然爆炸，本源盡散。
池山痛心回到枯瘦摸樣，強忍一身劇痛給與一笑道“我早知你會前來，隻是沒想到會來的那麽快，可否讓我將墓造完，雖說隻是個形式，卻也好紀念亡者魂歸的地方。““太過虛幻了。“淨世嗬嗬一笑，隨即轟出一拳，登時整座千絲骨洞與存活下來的魑魅眾人，全部竟消失的無聲無息。
“首先感謝你們魑魅盡忠職守，我能為你解去一惑，說吧！“淨世一臉從容，讓池山心中泛起眼前此人所作所為都是對的的假象。
“真狠毒，我想知道你下凡做出那麽多多餘的事情，是為了什麽？“池山固守思緒，對族人的死，似也早已預料，並無感到相當氣憤。
“自然是讓因果走在正確的道路上，嗬~包括讓你的鬼差跟蹤，也隻為了讓你問出這番話語，這樣的答應，你可滿意？“淨世說著舉起高手，在見到池山搖頭，便收了回來。
“不，光是如此還不足以讓你親自下凡，別以為那麽簡單就能糊弄。“池山無懼哼笑。
“很銳利啊，一惑以解，若要再問，可要拿你的本源來換。”淨世道。
“說吧！”池山心中已有答案。
“居然你心意已決，我就讓你死個明白。軒轅笑此人很是特別，就連女媧鏡也看不清其中，對未來所遇走向繁多，我之所以下凡，隻想帶領他走在我想要的結果，可惜畫麵直到此處，對接下來將發生的事，我也看不清楚。”
“這麽說，軒轅笑痛失至親，前來奪取獸池全是你意料中的事？甚至是你在主導一切？”
淨世微笑“包括讓引領白澤，給牠預感找到獸池。你不覺得今夜的雨下得很古怪嗎？”
聞言，池山細細回想，隨即看向地麵，不僅沒有侵濕，反倒有些幹枯。
池山不再多語，一笑自嘲，慢慢的合上眼睛。
淨世看他有所果決，隨意斬出一掌，將他化成灰燼，連同本源也一並損毀。
“軒轅笑啊，為了孫澤為了天下，你該如何選擇？又該怎麽做呢？”淨世說完，踏出一步消失了。
此時，在無人察覺的土裏，一柄金銅劍鞘轉眼變成劍柄，隨後又轉成淡淡靈氣，消散在天地之間。
遠在一方的軒轅笑，心頭刻下劍僮傳音，讓他不知不覺的震怒，泛起一身莫名殺氣，就連他一時也沒反應到。
軒轅笑心道“仙不成仙，心染魔源，縱使你們與我同為一脈，可罪自當誅。無奈惡之當處，天地之變，我軒轅笑死不足惜，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