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印無雙

144章 平庸、亦或超凡?

(ps:很好,現在均訂是99……)

“呼……哈……”

“不夠、不夠,氣勢不夠!忘記我剛才怎麽介紹的了?這南高原卡蒂亞第十三路步兵刀法,是真正的戰陣殺人刀法,不是街頭賣藝假把式。看看你們一個個都耍成什麽樣了,軟綿綿的,這能砍得死人?”

“……你們看著我做什麽?看刀!這招對我不好使的,在我這男女老幼都一樣,一視同仁……還看?非要我說實話嗎?我對男人不敢興趣,對老頭更沒興致,對女人……恩,這個可以有,可惜你們不符合我審美,老的老少的少,需知徐娘半老、風韻猶存方才是最佳采摘品嚐時候啊!唉,個中趣味說來你們也不懂,練刀練刀……”

“對了,這是多少遍來著?哦,三十五遍,那還剩九十五遍,加油……力氣大點,氣勢再足點,都給我吼出來!”

“呼——哈——”

露天演武場上。

一邊是幾十學員揮汗如雨的劈砍著手中長刀,沙啞嘶吼,麵部神情俱是猙獰。其中還有十餘人鼻青臉腫,瞧來甚是狼狽,好似被打了悶棍挨了頓狠揍一般。

而在另一邊,明明是東方人卻作西方打扮的裏斯特,卻半靠在處兵器木架蔭涼下,一邊舒服的納著涼,一邊好整以暇對著場內眾人指指點點,嘴炮不停,整個一副站在天堂看地獄,人生就像情景劇的愜意模樣。

此時節,秋老虎勢頭已然漸微,鬱噪蟬鳴亦愈少聽聞。

但大好的天氣,萬裏無雲,無遮無攔傾灑而下的陽光仍是顯得灼熱。更何況又是眼下這種劇烈的肢體運動,其中難受滋味,真是誰嚐誰知道!

所以在每一聲嘶吼、每一刀竭盡全力劈砍後,持刀學員都是有意無意的瞥眼望向不遠處裏斯特,目光意味不一,苦澀、驚懼、怒意……到最後大抵都成了憤恨,長刀也握得更緊,好似每一下重重劈砍,都是砍在對方身上一樣,怨氣四溢……不過,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何苦來哉呢?

人群中,葉席同樣在劈砍長刀,一遍遍演練著那南高原卡蒂亞第十三路步兵刀法,但神情卻不是憤恨,而是無奈,躺槍的無奈。

之前裏斯特在演練完那從表麵上看來頗為拙劣的刀法後,不出所料,一眾學員給出的反應自然多是不屑、不以為然。裏斯特察覺後什麽都沒說,隻是提出了公平切磋的建議。

真的很公平,雙方都不準動用真氣,沒有以勢壓人。而且裏斯特隻用這套刀法,上來挑戰的學員則隨意。還拋出來個貌似**的賭約彩頭,如果學員戰敗了他,那這套刀法就不用學了,他還會另外傳授學員們一種攻伐印術。但若是學員們敗了,那就得加練刀法,一人十遍……

結果自然是顯而易見的,就看那十餘名鼻青眼腫的學員,也就能知道誰勝誰負。

其實這些學員手底上的功夫都是不弱,甚至還有幾個是化印入兵的修煉者,對於刀術非但不陌生,反而是專業級別的,但無論是誰上去與那裏斯特對陣,寥寥幾刀後,不是被幹脆磕飛手中長刀,就是被刀背拍中臉頰,怎麽上去的就怎麽旋轉跳躍著滾回來……

葉席是清醒的,對於這樣的結果也並不意外,實際上在那裏斯特提出這貌似公平的建議時,他就知道這是紅果果的陷阱。但是在群情激奮之下,他又能做什麽呢?

阻攔?別鬧了,不說大家才相識沒幾天本就不熟,別人憑什麽聽你的?就是相熟,葉席也不好阻攔,因為那除了顯得你慫外,並不會有任何效果。

所以在躍躍欲試的潘胖子上去挑戰時,葉席沒有阻攔,隻是在心中默默歎了口氣,特麽又是十遍……

直到沒人再敢上去時,前後已經有十三人挑戰失敗,也就是說他們得在這演練刀法一百三十遍!

隨後不出所料,在毫不留情的將眾人從頭到腳嘲諷了遍後,裏斯特以班級得團結友愛為由,表示這一百三十遍是麵向黃印班所有人的,也就是說無論你有沒有挑戰過,一個都跑不了。

如此也就有了眼下這幕。

而純屬躺槍的葉席對此則表示,真是嗶了狗了!

……

整整一百三十遍的刀法,即使隻是基礎劈砍動作,但所耗費力氣是一點都不少的。而且隨著遍數逐漸增加,到得後來演練動作也就越來越麻木機械,速度也越來越慢。

照此進度下去,上午課程時間是完全不夠的。

事實上也就是如此,到了中午飯點時,眾人不過才完成七十遍而已。沒有人去提吃飯的事情,因為所有人心裏都清楚,一旦在這時卸了架子,那恐怕到放學時候都別想完成剩下遍數。

偏偏那裏斯特這時倒是擺足了導師架子,學員不走,他也就不走……別誤會,這不能算是同甘共苦,因為隨後他就讓個從旁路過的學員給帶來份豐富飯菜,在一眾學員有氣無力的呼號聲中,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飯菜,一邊興致勃勃的給計著數,很是樂在其中的欠揍模樣。

而一眾學員此時連憤恨他的力氣都沒了,即便是最好麵子的秦瀚冰,此時也完全不在意周遭過往路人,朝著這裏指指點點,以及不時飄來的帶著嘲諷意味的譏笑……所有人的眼裏,隻有自己手中的長刀,還有牢牢記在心中的遍數!

終於,到得下午二時過半,隨著裏斯特一聲一百三十遍整清晰入耳,砰砰砰,宛若沙袋墜地沉悶聲響,演武場上再無一道站著身影,所有學員盡皆癱倒在地,呼喘如牛。

可以說,也就好在能進黃印班的或多或少都是有修為在身的修印師,體質異於常人,不然如此強度的刀術訓練,非得弄死幾個不可。當然若真是凡人的話,估計裏斯特也不敢這麽玩,因為黃印班裏年邁老者與體弱女人可是有不少的。

啪啪啪,裏斯特拍著手掌終於從蔭涼處走出,環顧俯視眾人,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語氣:“不錯不錯,你們完成了賭約。”

眾人沉默不語,這不隻是因為累的緣故,實際上他們聞言大多都是將上半身勉力挺直,尤其是腦袋,高高昂起,這是種自豪且帶著自傲的姿態。

自豪是因為自己願賭服輸,如約完成了賭約。

自傲則是因為先前被裏斯特輕視,大致心理活動就是你瞧不起我們,可以,但我們會用實際行動來回應你的輕視!看,你處心積慮設下的難關圈套,不也一樣被我們破解完成了嗎?

不得不說,這真是種奇葩的師生關係,宛若水火。

裏斯特見狀挑了挑眉,應是覺察到了學員們的微妙情緒,不以為然哂笑:“區區一百三十遍刀術演練而已,你們似乎很有成就感啊?”

眾人還是不言,隻是將眼簾垂了下來,這代表著拒絕接受外部信息,也代表著無聲的抗議。

裏斯特笑了:“嗬嗬,如果你們都是按照我的要求,不折不扣完成刀術演練的,那我會承認你們的驕傲。但是現在,你們還不夠資格!”

“我們已經完成一百三十遍的刀術演練了!”終於是有人忍不住了,裏斯特那依舊不變的輕視態度成功激怒了眾人,反駁者是秦瀚冰,滿臉怒容,瞪目而視。

“是的,我方才說了,你們是如約完成了賭約,但也就僅此而已!”指了指自己眼睛,裏斯特撇嘴淡漠道,“我的眼睛還沒瞎,能看得出來什麽是竭盡全力,什麽又是渾水摸魚。”

此言一出,場中眾人均是下意識低頭,齊齊避開了裏斯特瞧來的譏諷目光。抗議的秦瀚冰也是如此,神色有些慌亂。

沒錯,裏斯特說的是事實。

他們中間一些人,或者說是絕大部分的人,雖是都完成了一百三十遍的刀術演練,但其中有多少是按照要求每一刀都竭盡全力劈出,又有多少是抱著渾水摸魚的僥幸心理在其中劃水,那就隻有他們自己最為清楚了……

“你們以為你們那點小心思能騙得了誰?嗬嗬,實際上你們隻能騙自己!呼號喊得大聲,揮刀力氣卻是在有意控製、縮減、偷懶……”聳了下肩,“不過這和我沒什麽關係不是嗎?我隻是你們的導師,不是你們的師傅,我隻會負責我該傳授教導的,至於你們學不學,用不用心學,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不會過問,也懶得過問,正如我方才瞧出你們當中有些人在偷懶,卻也什麽都沒說。”

“我隻想告訴你們的是,當你們選擇成為修印師,命運大道規則便不在於天地,而在於你們自身,平庸、還是超凡,皆因你一人而決!”

“這就是今天的全部課程。解散,放學!”

揚了揚手,裏斯特幹脆轉身離開,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浪蕩子背影步伐,但落入身後地上那群寂靜的一眾學員眼中,卻是莫名的多了幾分敬意。

……

說是解散放學,但就以葉席等人如今的狀態,自然是走不了的。況且正式開學後,在下午四點來臨之前,學院鐵門也不會開。

如此,在好不容易挪回教室後,一眾學員索性都是待著休息,靜等放學時間的到來。同時,也是趁著這段空閑時間反思……

教室內有些安靜,很少有人言語說話,就連向來喜歡來事的潘胖子,如今都是靜靜坐在自己位置上,沉思臉上時不時閃過幾絲羞愧之色。

他確實是該羞愧,別的人不好說,但演練刀法時因為就在身旁的緣故,葉席是將他的偷懶行徑盡收眼底。

怎麽說呢,呼號時就屬他喊得最大聲,也貌似最賣力,但由他手中劈砍出去的長刀,卻也最為輕巧,甚至連刀風聲都很少有聽到,劃水劃的飛起……這是個聰明人,而喜歡走捷徑偷懶的大多也就是這類聰明人。

休息段時間,在確定行走無礙後,葉席找了個借口與心不在焉的秦瀚冰幾人打了聲招呼,便起身離開教室。

出得門來,左右辨識了下方向,便向最近的階梯處走去,接連跨過兩個樓層,直接登上四樓,也就是導師們所在的辦公樓層。

右拐,在寂靜走廊中前行十餘丈,最終在個木門前停下腳步。微微吸了口氣,抬手,

咚咚……隻是敲了兩下,麵前這扇似未關緊的木門便在葉席愕然目光注視下,吱呀一聲自行打開。

門後屋內,寬敞桌上。一個作西方人打扮的東方人,也就是葉席現在的導師,裏斯特,正毫無形象的坐在桌上,身軀前傾,一手半撐,另一隻手拿著束嬌豔花朵,柔聲說著什麽。

而在他麵前的,則是個瞧來頗為眼熟的棕發碧眼西方中年風情女子,臉頰微紅,正是葉席開學時見過的生活導師安吉娜。

臥槽!

場麵瞬間為之一靜,彼此大眼瞪著小眼,旋即,

砰的一聲,“呃,抱歉,我什麽都沒看到!”葉席的反應不可謂不快,話音尚未落下,就果斷伸手帶上了木門。

媽蛋,要不要這麽巧啊……正自忐忑間,屋內傳來裏斯特的笑罵,

“你小子還想看到什麽?進來吧。”

木門重新被打開,是安吉娜開的門,神情還算鎮定,“你是葉、葉……”

“葉席。”

“恩,葉席,這隻是場誤會。”

“是的,我確信以及肯定這是場誤會!”葉席言之鑿鑿的重重點頭。

“好吧……”安吉娜張了張嘴,明顯是不信的,想說或者想解釋些什麽,但最終隻是無奈的攤了攤手,“你們聊。”說罷便匆匆從葉席身旁走過。

葉席嘴角抽了幾下,望著門內隨手將手中花朵丟入個花瓶,便似笑非笑看來的裏斯特,有心想直接扭頭就走,但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走進房內。

“那個……這個……”

葉席現在是真的尷尬,畢竟怎麽看這都是壞了別人好事。不過裏斯特卻是渾不在意的樣子,揮手道,“不怪你,是我自己沒關好門不是嗎?說吧,找我有什麽事?”